第8章 工匠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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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宝琪到了工部，发现一堆铁憨憨正站在工部大门口等着他。刚一下马车，便被众人七嘴八舌的问题搞得头晕脑胀。
段纶怒极：“在工部门口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啊！铁坊总管是我请来工部的客人，你们就是如此待客的？还不快请人进去再答疑解惑？”
说罢，一众铁憨憨也不问了，立马架着尉迟宝琪往工部衙门里跑，就差把尉迟宝琪抬着进去了。
尉迟宝琪站在桌前，看着投石机的草图问道：“当时不是给你说了吗力臂太短，抛不出多远的。没想过往大了做？”
那个工匠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大人，我试过了。就是做大了吧，木头承受不住那么大的力道，一下就解体了，还砸伤了好几个工匠呢。”
尉迟宝琪一头黑线，“你们工部做东西就没有生产实验安全规范的吗？”
随后尉迟宝琪拿出铅笔开始画结构图，边画边跟那名工匠讲解：“加长力臂后，结构件无法承受如此大的力道，我猜测主要问题是在支架和抛射装置的连接点上。我现在画的这个装置叫轴承，等炼铁工坊做出来后可以生产一些，作为连接的结构组件。支架到时候也可以使用工字钢代替。”
随着图纸上的工件一个一个被画出，众工匠的大脑仿佛被榔头重击了一样。
有个别工匠立马就想去拿生铁打造轴承试试，被尉迟宝琪制止了。“生铁延展性太差，以你们现在百炼钢的产量来说，根本不可能用百炼钢来打造轴承。别想了等着吧。”
这才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工匠停了下来。
段纶盯着尉迟宝琪手中的东西问道：“小子，你的这个笔是什么，画起图来如此顺滑、快速。”
尉迟宝琪将铅笔递给他：“这叫铅笔也叫炭笔，外面是木头里面是石墨粉和黏土的混合物。写秃了，用小刀削一下就可以继续使用，速写、速画比较方便。”
段纶听罢接过了笔，按照刚才看尉迟宝琪如何握笔的姿势依葫芦画瓢的在纸上写写画画，“真乃神物啊，这么拿笔更轻松，写的也更快，还不用担心被墨迹沾染。妙、实在是妙！不知这做法可否，……”
段纶刚问出口就后悔了，他明明是请尉迟宝琪来指导工部的工匠，却盯上了人家的手艺。
尉迟宝琪笑道：“这做法可以给你们工部，但是我要占两成份子，陛下那边要几成你自己去问。给内帑也好给户部也罢，这个钱必须给，不然你们工部守不住。”
段纶心中一惊，居然同意交出做法？这可是可以传世的手艺啊，不禁开口说道：“你真的愿意将做法交由我们工部？其实不用的，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尉迟宝琪摆了摆手：“段尚书很对我的路子，而且炭笔目前量产要用到大量的人手，我也想不出全天下除了工部哪里有这么多的工匠。给工部是我心甘情愿的，就这么说定了。”
说罢，又从怀里掏出几支还没使用过的铅笔递给了段纶。将段纶手中那支铅笔拿了回来，在纸上写下了铅笔的全部工艺流程，包括石墨粉和黏土的比例。
段纶眼看着手里的图纸，感慨的问道：“你真的不打算来工部任职？哪怕你现在要工部尚书的位置我也愿意拱手相让啊。”
尉迟宝琪站起来拍了拍老尚书的肩膀：“这位置还是您坐着吧，可千万别换人，我用的上工匠的地方多了去了，万一下一任工部尚书不对路子，我上哪说理去啊。”
段纶很感慨，但是突然想到这么大的事情得去和皇上汇报啊，这可是改变书写方式的大变革啊！
段纶像个没头的苍蝇一般看看尉迟宝琪又看看皇宫方向，一咬牙道：“事权从急，我得去宫城跟陛下汇报此事，你就在工部等我回来，我们好好聊聊。一定得等我回来啊！一定！”
尉迟宝琪摆摆手让他赶紧走，接着又坐下来继续给那些工匠答疑解惑。
甘露殿内，王德对着正在批阅奏章的李世民轻声说道：“陛下，工部尚书段纶有要事求见。”
李世民放下奏章，沉吟片刻道：“让他进来。”
“臣段纶，拜见陛下。”
“免礼，段尚书有何要事？”随着段纶将今天发生的事和李世民说了一遍后，李世民拿着铅笔仔细端详着。“此物真有如此神奇？王德，去取吐蕃朝贡的匕首来。”
王德一路小跑便去取了过来，李世民在段纶的指导下削着铅笔。李世民用握毛笔的方式握着铅笔在纸上写写画画，随即往案上一摔，：“什么破烂。卡卡顿顿的一点都不顺滑，段纶你可是来寻朕开心的？”
段纶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开口：“陛下此物与毛笔用法迥然不同，让臣为您稍作示范。”随即段纶拿起铅笔在纸上写给李二看。
段纶越写李二越脸红，心想：“坏了，错怪这个老好人了。”
李世民正色道：“爱卿，此物竟如此神奇，用这炭笔处理政务不知要快上多少。工部可会制作？”
段纶赶紧拱手道：“陛下，此物的制作方法及其流程，铁坊总管已经教给工部。日后生产出售，他要两成份子，他还说要我来问问陛下，剩下的八成份子工部、户部、内帑怎么来分？”
李世民略一沉吟：“这么说这小子又立功了？这八成份子三成归工部，五成归内帑。户部只会问朕要钱，这小子天天给朕送钱。我看啊不如让他去做户部尚书才好！”
段纶心里一紧，那不行啊，尉迟宝琪可是我预定的接班人啊，非得接我的班做工部尚书不可！。想罢一拱手：“陛下，此子在格物方面有独到见解，臣斗胆请陛下任命他为工部尚书，臣请乞骸骨，退位让贤！”
李世民听罢心里也是珍重万分，段纶举荐的人可是凤毛麟角啊，这尉迟宝琪真有如此才华？随即说道：“这小子朕自有安排，他的性子跳脱，得好好问问他想去哪再说，乞骸骨之事莫要再提。”
段纶只好作罢，一看外面天色昏暗心想不好，“陛下，天晚了马上宫门就要落锁，那小子还工部衙门呢等我回去呢，臣请告退。”
李世民手里摆弄着铅笔都没看段纶，嘴里嗯了一声算是听到了。
回到工部，段纶看着一众工部的官员，发现他们基本都在神游时不时还发出几声怪笑，还有一部分抱着自己的脑袋双眼无神。
“尚书你可回来了，铁坊总管讲了一下午讲烦了，抛出了一个问题以后大家就成这样了。”一个侍郎拱手说道。
段纶不解的问：“什么问题？”
“铁坊总管问，同样大小的石头和铁同时从同一高度掉落，问是石头先着地还是铁先着地。”
“那还用说肯定是铁啊，一样大肯定铁重啊，肯定铁先着地。用得着一个个失魂落魄的吗？”段纶纳闷道。
那个侍郎听后摇摇头：“当时工匠们也是这么说的，谁知总管笑着说反正石头和铁工部有的是，你们去试试不就知道了？结果试完这些工匠就成这样了。总管听见宵禁的锣鼓响了也就离开了。”
段纶听罢走到一个工匠面前问道：“石头和铁哪个先落地？”
工匠失魂落魄的看着段纶说：“一起落地，竟然是一起落地！尚书！怎的可能是这样？”
段纶心中也是大惊，便去了衙门后面的试验场亲自拿了铁和石头试了下，居然真的同时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