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个土匪入队,一窝土匪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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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睡在马背上的云糖糖，裴副将竟然生出了从未有过的情绪——心疼。
想他少年成名，那也是在十二岁才上阵杀敌的，可这丫头才五岁。
他知道韩廷带来的消息有误，前方没有水患，因为他出发前就放出了自己的金雕，若有异常金雕会回来报告，他按照韩廷给的新路线北上，就是想吊出背后的人和他们的阴谋，没想到，韩廷竟然带了一千人从后面跟着，想必，前方会有更多的敌人，他们是想把运粮的大军围困在这里。
云糖糖，那么，前方的危险，你也能承受的住吧？
云糖糖头顶巨大蝴蝶结睡的呼呼的。
她头顶的蝴蝶结是云翳给她做的，不仅挡太阳，垂下来的面纱还能防尘。
有个会美容美发的爹，就问你羡慕不！
韩宇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他被绑在一口大锅上，整个人快被晒化了，关键是，云翳还在他旁边做着石子馍。
“你就不能去别处做？这样烤着，我很热。”
另一个车上的老马：“每个车上都有一口锅，我们都在忙，就为了你，头儿特意留了一口空锅。”
另一个车上的老王：“姓韩的就没一个好东西，出来一个奸细，就能出第二个，韩宇也不是好饼，要我说，一道剁了拉倒！”
云翳才不搭理他们，哼着小曲儿，啪叽，又一个馍贴到石子上。
云翳新收的面点徒弟小张和老刘跟云翳同步动作，啪叽，啪叽，又两个馍贴到石子上。
韩六鼻青脸肿的，在马背上告状，“老大，依然说你是面粉过敏，这怎么可能，你之前在家最喜欢吃甜馍馍了，怎么就没事儿，还有，咱们刚刚出发那日不也没事儿，你那天也吃了疙瘩汤呢。我一个下人，人微言轻的，昨天因为质疑他们，你看被他们打的。还有，二房的三公子被他们杀了。”
趁着石子的温度在，云翳要抢时间再多做一锅石子馍，五千人的消耗，实在是大。他手上动作没停，用袖子摸了一把脸上的汗，热红了的脸都快紫了，热浪烤的眼睛勉强才能睁开。
他冷声道：“小子，少搬弄是非，你们平时吃的是什么面粉？行军第一天吃的是谁家的口粮？你丫的心里要有点逼数。”
“韩宇，确切地说，你是吃不了这些掺了糠的面粉，记住了，以后管住自己的嘴，别总麻烦我家娘子。”
“还有，你很热吗？那要不咱们换换？你来做饭，如何？”
“另外，韩廷带着一千人跟在后面，欲行不轨，你知道不？不知道的话，还能活命，要是知道，你也活不了几天了。”
韩宇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他无力地摇摇头，一闭眼，又睡了过去。
云翳开始放声高歌，“你挑着担，他骑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踏平坎坷，成大道；斗罢艰险，又出发，又出发；一番番春秋冬夏，一场场酸甜苦辣，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诶？老刘，你哭啥？我的石子馍，你眼泪收回去，别掉上了。”
听完这句，老刘干脆放声嚎起来，“头儿，你唱的太对了，咱们当兵的，就是斗罢艰险，又出发，打完了一场仗，接着又是一场，春秋冬夏的，尝尽了酸甜苦辣，就是将军，那也是九死一生，可是，咱们没有尽头啊，大顺这些年就没太平过，你看看，自己人里还有奸细，前方都是坎坷，哪有大道啊！”
队伍继续行进，依旧整齐划一。
但是气氛突然很消沉。
将士们集体沉默。是啊，大顺的路在何方？韩家，代表的是丞相和摄政王，韩家人都叛变了，那么他们战死沙场，真的能换来家人太平美满吗？
云翳：“嗐！看看你们，之前那是之前，你们没听说天降祥瑞神火吗？大顺，很快就能顺了，信我的，你们这次去了西北，我保证你们都能平安。”
小张今年才十五，是第一次去前线，他不太理解老刘的情绪，问云翳，“头儿，你说的祥瑞神火，把你家烧没的那个？听说寸草没留，真的能除恶扬善？”
云翳一巴掌呼过去，“你小子，能不能会说话了？你扎心了，知道不？神特么的除恶，你是说，我家恶贯满盈，活该被灭呗！”
队伍轰然大笑。
有些人心头一惊。土匪被激怒了，小张会不会被揍死？
小张不知所措。
云翳继续做石子馍，“小张，虽然呢，事实是那样的，但是我家可不是恶贯满盈，我家那是祥瑞福地，所以才吸引了神火，知道不？你看我们一家三口，就是因为神火结识了国师，可见，我们是大福之人，你以后抱紧我大腿，你这孩子，为人处世欠火候，要多学。”
“我又没说你家恶贯满盈，是你自己想多了。”小张嘟囔，突然，他眼前一亮，“师父，你这批石子馍不一样啊？”
“嗯呐，这是心形的，代表爱心，看着大家都这么辛苦，给你们一人做一个爱心馍馍，吃了都心想事成，平安顺遂。”
“老马，我这做的差不多了，你的那两锅交给我，你带人去把我的爱心发下去，记住，要说问候语，祝大家平安顺遂。”
大军继续前行，火头军的人开始加速，一列一列的分发石子馍。
“平安顺遂！”
“平安顺遂！”
“平安顺遂！”
……
一声声祝福，从后面直接传到前方，裴副将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
他这个火头军，真暖心，到了西北一定不交出去，舍不得。
杂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片刻已到近前，可是对方并没有停的意思，速度越来越快。
“站住！”
对方有几百人，手里都拿着大刀，一看就是占山为王的。
“吁！”
裴副将他们的都是战马，经过专业训练，不存在受惊的情况，只要骑兵下令，马就跟乖顺的猫一样听话。
随着裴副将喊停，骑兵急停。
可是小张没有经验，就在大军紧急刹车的时候，他的马直接冲了出去，险些踩到人，他怀里的一桶石子馍也全都掉在了地上。
师父的馍馍，大家的平安顺遂，全都没了。
小张怒了，“丫的，谁敢拦我们！干他！”
“对，丫的，干他！”黑虎山的人也不干了，看看他们姑爷，满头满身的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脸通红通红的，眼睛热的都睁不开了，为了给大家做点吃的容易吗？这一下全糟蹋了。
裴副将的手下是有组织纪律的，裴副将没开口，他们集体沉默，但是内心也很暴躁，只要将军一声令下，他们绝对灭了丫的。
火头军很不容易，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们这次筹集的粮草有限，他们主动在面粉里掺了糠，这一路辛苦节省着粮食，就是为了西北的同袍将来能吃顿饱饭，打仗的时候能有点力气，结果，这一下浪费了多少？！
裴副将眸光一寒，一反往常，不问对方何人，不管对方来意，直接冷声道：“兄弟们，杀！”
土匪们懵了。不是，正常顺序不应该先讨价还价吗？
土匪头子却是大笑三声，指了指两边的树林，“我们可是埋伏了弓箭手的，不想死的，就把粮食留下。”
裴副将开口，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杀！”
土匪头子还真的是头一次见这么不要命的，所以，对方不问，那他来问好了，“敢问将军大名？”
裴副将：“黑虎山，你二大爷！”
坐在车上的云翳：“……”
诶？这是他昨天说的台词！
裴副将的骑兵们集体手一抖，刀差点扔出去。
不是，将军，你这样，真的好吗？
不过，将军终于不压抑自己了，为了河东裴氏，将军压抑了自己五年，在战场上在朝堂上，别人不管怎么挑衅，将军都是以礼相待，这才有了玉面将军的称号，可是，只有他们知道，将军憋屈啊。
有些人甚至想问问：将军，爽不？
但是他们终归没那胆子。
于是，五千将士，齐声喊，“干他！”
土匪慌了。这是遇到祖宗了啊！
土匪头子淡定地发出信号弹。不怕，咱们还有弓箭手，后山老二那还有几千人，老三还带着一千人在后面呢！
可是……
十分钟过去……
半个小时过去……
一个小时过去……
树林里连鸟叫都没有。
小胡策马来到裴副将身边，高声道：“将军，弓箭手被依然大夫全歼！”
土匪头子被裴将军绑了，他看着死伤一地的兄弟，恨恨的望向后山。老二，你辜负了我的信任，老三，说好的从后方包饺子呢？
“你不能杀我？官员不能无故杀害百姓！”
对，就是这样。
土匪头子终于给自己找了一条活路。
裴副将提剑上前，剑花飞舞，顷刻间，土匪头子手筋脚筋全断，嘶吼着昏死过去。
“好！”
众人齐声叫好。
人渣，就该这样招待他。
老刘站在路边，淬了一口，“丫的，八百人就敢拦五千人，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
“糖糖！糖糖！”
“糖糖！”
就在大家高兴的时候，云翳和依然快疯了，因为他们打完仗回来，发现云糖糖不见了，同时不见的，还有她的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