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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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书白心疼得掉眼泪,心里一直诅咒那吞了自己银子不办事的老徐,烂心烂肝。
夏允真闻了闻瓷瓶中的药,清香带点苦涩,黑乎乎的一团,不好看,但效果极好的样子,想来,表哥给自己用的应该都是最好的。
把伤口擦拭了一下,抹上药,清凉清凉的,很是舒服,之前火辣辣的疼痛,都慢慢消失了。
夏允真之前在表哥身后学过一点皮毛,包扎这点手艺还是能拿出手的。
白布缠绕大腿几圈,终于能下地走路了。
但裤子已经被撕烂了,怎么办,贴身的裤子总不能穿表哥的吧!
那只能等下次去城里的时候多买几件备用吧!
沈书白看得她慢慢走了出来,像一只鸭子似的,担忧的神情瞬间消失,嘴角不由自主地大声笑了起来。
“表哥,人家好疼,你还笑得出来!”
“没忍住,没忍住!”
夏允真缓缓坐在沈书白旁边的矮凳上,发白的嘴唇,还在不断哆嗦着。
沈书白在柜子后面摸索着,递了一大包零嘴给了她。
“上次我到城里补充药材,发现边远的地方还有十味斋的点心,想着你爱吃,就给你带了一包。”
夏允真早就忍不住把袋子拆开,边往嘴里塞边说道。
“表哥,你对我最好了!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孝敬你的!”
沈书白失笑道。
“得,不敢要你的孝敬,只要你以后不给我闯祸就好了。”
夏允章认真的点了点头。
“你就放心吧!”
沈书白忍不住问了夏允真一句。
“真儿,你有没有哪一瞬间想过要逃出去?”
夏允真咀嚼东西的动作停了下来。
在马背上,她脑子里闪现的就是想要逃回家的想法。
“你的马术很好,那些最基本的事情难不住你,但你任由那马儿疯了那么久,跑了那么远,是不是想逃走?”
沈书白看到夏允真沉默不回答的样子,心中已然明了。
“真儿,我们是连在一起的,包括我们两个家族也是连在一起的,你如果逃了,有想过我们会怎么样吗?会为你任性的行为抄家灭族!”
夏允真的眼神闪了闪。
“你以后不准,也不能想这个事情了,答应我,等我,我一定会周旋出来的,相信我,用不了多久的。”
夏允真不敢抬头面对沈书白,为在之前冒出的想法感到难受,又为自己的处境感到悲哀。
“表哥,你放心,以后不会了,教头告诉我们,宁可马革裹尸,也不能做逃兵,我明白的。”
沈书白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比自己小了几岁的表妹,之前她很是任性,现在似乎成熟稳重了许多,很多道理她一听也就明白,明白也会按照要求做,真是长大了!
过了几天,夏允真的伤已经大好,已经重新加入之前的训练了。
但她好像退却了所有的热情和激情,变得极其敷衍和懒散。
能不去的训练就不去,能缩在被窝里就缩被窝里,反正谁也不敢说她,毕竟她可是被军师和少将军关照过的人。
她曾经侧面打听过这个少将军,军营里的人都把他传成神了。
他武功极高,枪法得了大将军的传承,自己又钻研出了新的枪法,都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从小就是西北军营长大,饱读兵书,排兵布阵更是高手中的高手。
曾经,创下了以百名士兵,击退敌军上万的军队的神迹,在军中广为流传。
他待兵士极好,与他们同吃同喝,从来不搞特殊,贤名早已传入京城,被当今圣上夸赞不已。
如此优秀,如此完美的少将军,要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啊!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着。
最近,新兵营里私底下总有人窃窃私语。
夏允真偶尔听了几声,说是,到了冬日,北边缺食少粮的国家总会蠢蠢欲动,为了生存,想方设法地抢夺物产富饶的大晋国,从而发生大规模战争!
听得她心里一紧,战争,会死人的!
她连忙跑到沈书白的帐篷,发现他的帐篷内此刻挤满了人,他忙得不可开交,忙中偷闲地看到夏允真,便嘱咐她稍微等等。
夏允真沮丧地离开了,她想,如果表哥已经找到门路了,早就已经告知她了,何苦要她自己巴巴地前去询问,平白添了他的烦恼。
怏怏走回去的时候,发现李二牛正四处寻人打听她。
“你去哪里了,让俺好找一顿。”
夏允真不明所以,急忙问道。
“怎么了,看你的样子很是着急?”
李二牛脸上不由得咧开嘴笑了起来。
“快,这个月的军饷下来了,听得营帐里的人说,他们都得了一两多的银子。”
“这么多啊,那你怎么还不去领?”
“这不是在等你吗?”
“我说过,我以后的军饷都是给你的!”
“这个月不同,铜钱多了很多,我不能太贪心。”
夏允真陪着他去领了军饷,一袋满满的铜币沉沉地垂在掌心,生命之重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拽在自己的手里。
旁边的二牛得了银子,欣喜若狂,小心翼翼地塞进温热的怀里。
夏允真抓着李二牛的手,把自己领到的军饷塞在他掌心里。
“二牛,你就收着吧,说不定这是最后一次,只怕以后想给你我都无能为力了。”
二牛不解,但听得夏允真话语悲切,一脸的无精打采,也不好驳了他的好意,便小心地收了起来。
“夏兄弟,上次吃馄饨的时候,你说下次再请,俺现在有了银子,趁下次休息咱去吧!”
没有下次了!
领完军饷的当晚,军营中的篝火全部被点亮,照得黝黑的天空犹如白昼,轰鸣的号角声,战鼓惊雷,响彻云霄。
新兵营几个营帐几个营帐围成一个大圈,中央是冉冉雄起的火堆,烤着香喷喷的全羊肉,每个人手上都满了一碗酒,颜色黄澄澄的,散发小麦的清香。
夏允真排在最后,高台上,一位将军在高声讲话,寒冷的风卷过,让所有的高昂激情全部吞没,怎样也传不到后面的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