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中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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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们农村户口的，男生考不上学可以去当兵，女孩子家家的不回家种地还能干啥？难不成还能去工厂上班啊？”低头扒饭的卢欣叹了口气接话道。
“女生也可以去当兵啊。”一直低头默不作声的郭圆圆，突然抬起了头冒出一句。
“当兵？我劝你想都不要想。你知道吗？我听我爸说过，县里每年的女兵名额也就那么一两个，全都直接给了关系户，像咱们镇上的更是连边儿都沾不到。
要是进工厂的话我到是能帮上忙，我大姑在县罐头厂当科长，正式工弄不上，临时工到是一点儿都不难。”
“真的？”
“秀萍，要我说你就是心理压力太大，所以才会胡思乱想。你也不细想想，如果咱们重点班的都考不上一中，那普通班的就更别提了。你把心放到肚子里，你一定能考进县一中的。”
“嗯嗯，圆圆说得有道理，你还是别自个儿瞎琢磨了。要知道咱农村的考大学是咱们唯一的出路，不然就得跟村里其他姑娘似的，早早地嫁人，天天地种地。”卢欣想也没想地，就张嘴顺着郭圆圆的话继续道。
只是她的话听起来有几分画蛇添足的意思，还好几人都知道她这点儿，一贯地说话不爱过脑。
虽然国家规定女性要年满22周岁才符合结婚条件，可当下的农村，像她们一般年纪的姑娘就已经有结婚生子的了。至于年龄不够领不了结婚证，大家却不甚在意，等到了岁数再去补办就是了。
“这天儿不能聊了，越聊越歪。赶紧收拾收拾，我有道数学题没算出来，你们几个谁会给我讲讲。”一提到嫁人申艳波就觉得头皮发麻，她可是家中的大宝，为啥要想不开的跑到别人家里去伺候一大家子。
晚上，郭圆圆躺在炕上，脑子里想着中午和同学们说过的话。
是呀，如果上不了学，她要该怎么办呢？
转眼间就到了七月中考的日子。
这一天天刚放亮，老郭家一家四口就早早地起了床。郭妈在灶屋里忙着准备一家人的早饭，郭爸则忙着督促大女儿检查别落下考试用的东西，还背着郭妈给她塞了二十块钱，嘱咐她中午吃些好的，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吃过早饭，跟郭妈和小妹道了别，郭圆圆就跟着爸爸去了集合地——火车站。
石岩镇中学有一多半的学生家在周边的农村，有的距离镇上很远。学校为了照顾这一部分考生，特意托关系提前一天安排他们到县一中学生宿舍借住。
其余像郭圆圆这样家近的，学校则安排了两个班主任老师带队，统一坐最早的一趟火车去县里参加考试，下午考试结束后再坐最晚的一趟返回。
火车到站的时候差五分七点，出了站台，老师便组织同学们站成两排，向目的地——宁县第五中学进发。
今年镇中的考生十分地幸运，抽中了五中为考场。学生们从火车站步行到五中，只需十分钟左右便可到达，更别提借住在一中的那些孩子。
因为一中和五中仅隔了一个操场，还有一道院墙。
候场的时候，同学们各自拿出第一场要考的语文教材或是笔记，想要尽可能地再多记一些。而站在队伍末端的郭圆圆，只是静静地立在那里。双眼轻合，宁心静气，放空一切杂念，脑中只留下三个字——尖子班。
上午七点四十五分，铃声响起，就有工作人员组织考生们进入考场。
虽说已经七月份了，可今天的天却是难得一见的考试天，多云，还没有大雨前那种令人喘不上气的闷感。
很快，校内响起了预备铃。站在讲台上的监考老师开始宣讲考场要求，另一个则打开贴有封条的牛皮纸袋，按组分发试卷。
郭圆圆在拿到卷子起的第一时间就填好了考号、姓名等信息，紧接着快速地读起题来。她的记忆力非常地好，不说过目不忘，差不多略扫一眼，就能把内容记个大概。要是仔细地阅读并理解，一遍过后她基本上能把文章背个七七八八。
五分钟后，考试铃声正式响起，郭圆圆先一步于其他正在审题的考生，已经动笔着手第一道题目。
当监考老师逐一核对考生信息走到郭圆圆所在的座位时，她已经完成了四分之一卷面，也就是除作文外的八分之一部分考题。惊讶于这个学生的答题速度，这位女老师索性就站在她的身侧，看着她写。
细看过后，她惊奇地发现这名考生几乎是不审题，就这样一道接着一道地答，速度之快，且答案在她看来基本正确。
移眼打量这个学生的眉眼，嗯，清丽可人，怪不得能写出那样一笔漂亮的字儿来。
考试进行到一个半小时的时候，郭圆圆便放下手中的钢笔，抬头四下里瞧了瞧，发现其他考生有的在奋笔疾书，有的在皱着眉头咬钢笔，还有的和她一样在东张西望。
视线收回，将桌上的文具等收拾好后，便起身交了卷。
大门外，纪东梅远远地就见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地走了出来，抬腕一看，时间还有近三十分钟。
想了想，蹙紧的眉头渐渐地舒缓开来。这丫头的语文成绩一直很稳定，除了作文可能会达不到满分要求，其它的对她来说简直不在话下。
“纪老师好，几位老师好。”
“嗯，答得怎么样，题难不难？”
“还好吧，我觉得还可以。”
“作文呢？”一班的班主任老师面容急切地问道。
“有两个，一个是半命题，‘牢记’；另一个是‘要做一个有责任的人’。”
一班老师还想再问点什么，纪东梅一把将郭圆圆拽到一边，按坐在她方才坐着的马扎上，“累了吧，到这边儿坐着歇一歇，等等其他同学。”说完她撇头暗自翻了个白眼。
现在还是考试时间呢，这家伙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议论考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