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粮价保卫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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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太极殿。
房玄龄，“启禀陛下，现今长安的粮价，每日都在飞涨，
若是如此，不加以控制，恐会生乱！”
李二看向其戴胄，
“戴爱卿，粮食价格，属于你民部之事，
对于粮价一事，你怎么看？”
戴胄拱手，行礼道，
“陛下，长安粮价的异常，臣也察觉，已经紧急从江南道，
调粮过来，平抑粮价！
只是，
还需二十日时间，粮食才能抵达长安！”
李二看向房玄龄，问道
“二十日时间，房相觉得如何？”
房玄龄眉头紧锁，他也知道现在朝廷的情况，
只能等其他地方运粮进京。
杜如晦是不知道冯辰他们的计划的，见房玄龄纠结，
直接开口道，
“陛下，现如今，长安的粮价，一天一个样！
照这个趋势下去，别说二十日，就是十日后，
粮价就已是天价了！
所以，朝廷现在就得出手了！”
李二微微点头，要得就是有人站出来，要求朝廷出手！
长孙无忌拱手，
“陛下，老臣也觉得杜相说得对！
朝廷越早出手，风险将会越小！”
随着长孙无忌的话音落下，一众大臣也纷纷站出来，赞同朝廷出手。
王珪和一众世家的官员，在一旁暗自冷笑，
“朝廷现在要钱没钱，要粮没粮，
拿什么来平抑粮价？”
李二见时机差不多了，开口道，
“大家想想，朝廷应该怎么出手呢？”
听到李二的问话，群臣开始思考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极殿从一开始的百官们互相讨论，
后面声音渐渐变小，再到现在的彻底安静！
“众爱卿，
可有想出一个好的办法出来？”
群臣沉默...
见没人说话，李二看向冯辰，
“辰小子，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所有人都看向冯辰，刚才他一直没有说话。
王珪心中冷笑。
“这次看你冯辰如何破局！”
冯辰慢吞吞的走了出来，随意的向李二拱了拱手，道
“陛下，要解决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
话音落下，房玄龄就问道，
“还请冯县候仔细说一下。”
冯辰看向房玄龄，问道，
“玄龄，现在粮食涨价，原因是长安流民的到来，对吧？”
房玄龄点头，虽然不明白冯辰问这个的用意。
冯辰打了一个响指，道，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流民的增加，那长安的粮食，其实是够的！”
房玄龄有些明白了，一脸恍然的道，
“冯县候，你的意思是说，
其实长安的粮食，坚持到外面运粮来，是没有问题的，对吧？”
“不错！
正常来说，长安的粮食其实是有的，
至少短时间内，完全够支撑到外面运粮过来的。”
长孙无忌长期也在做生意，这个时候，他明白冯辰的意思了，接话道，
“冯县候，你的意思是说，现在的粮价上涨，是粮商们故意制造恐慌，
以便他们把粮价推高？”
长孙无忌的话音落下，很多大臣都恍然大悟，这个他们是真的没有想到！
冯辰，“没错，粮价的上涨，肯定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王珪心里一个咯噔，暗道，“不会此次的谋划，有人泄露了出去吧？”
随后，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毕竟此次参与的都是各大世家，
他们没有理由这样做！
王珪心中警惕，暗暗注视着冯辰接下来的话。
“所以我说要想平抑粮价，其实很简单的。”
房玄龄欣喜的问道，“怎么做？”
冯辰，“朝廷放粮出来啊！然后低价出售不就可以了？”
房玄龄脸一下僵住，放粮他也想啊！
可是问题是目前朝廷哪来的粮食？
“冯县候，现在朝廷没有粮食啊！”
冯辰摆摆手，道
“我知道没有粮食，但是可以在市面上买啊！
然后再低价出售给百姓，等百姓买到平价粮了，其他粮商的粮食卖不出去，
他们到时候就会主动减价了！”
冯辰刚刚说完，戴胄就脸色难看的走出来，道，
“冯县侯，户部现在没钱啊！
再说了，现在购粮，再低价出售的话，朝廷又得赔一大笔银子！”
冯辰看向戴胄，这位现在可是他的上司，
毕竟冯辰现在可是民部侍郎呢！
冯辰扭头，道
“戴尚书，不瞒你说，在前两日，我就已经收购了一批粮食！
我怕可以把他先借给朝廷应急，好歹我是民部的侍郎，也算是我分内的事！”
戴胄眼睛一亮，惊喜的问道，
“你手上有多少粮食？”
“目前有四五十万担吧！”
冯辰随口说道，其实他只知道裴珑玉收购了十五万担，
不过就得往多了说才行！
听到冯辰的话，戴胄一下就激动了起来，连连说道，
“够了，够了！
有这些粮食，足够撑到外面运的粮食到来！”
房玄龄对冯辰躬身行礼，道
“冯县伯高义，老夫代长安的百姓，谢谢你！”
李二见此，道，
“辰小子，此事就由你和戴爱卿来办！”
说完，看向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又道，
“辅机，你与玄龄辅助辰小子！”
退朝之后，长孙无忌与房玄龄两人没有回去，
而是直接来到民部署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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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珪再一次把各大世家的人召集起来。
“各位，
相信今天早朝的事，你们都收到消息了吧？”
众人点头，现在只要是涉及到粮食的问题，他们都在时刻关注着！
王珪脸色凝重，道，
“看来这次的计划，我们需要变动一下！”
赵郡李氏最近刚刚偷卖了一大笔粮食，
此刻李秉意有些心虚，看着王珪道，
“王公可是有了应对朝廷的办法？
若是任由朝廷放出平价粮，那我等此次谋划可就泡汤了！”
其他也看着王珪，王珪轻轻一笑道，
“诸位也不要过于紧张，
那李二此次把这件事交给冯辰，这个黄口小儿来负责，
那我们就和这位冯县候，好好的玩玩，教一教他什么才是商业之战！”
一群人笑了起来，对于冯辰，他们世家是真的没放在眼中，
别说冯辰了，就连李二这位皇帝，在世家的眼中，也就那样！
毕竟世家一直都自认为，当初李渊能够当皇帝，完全是靠他们世家的支持！
等笑声减小之后，王珪才继续说道，
“我们一开始是想着把粮价翻十倍，到五十文就可以了！
现在朝廷既然想要出手，那么我们就把粮价推到一百文以上去！
明天开始，各个粮铺售卖的粮食再次减少！
还有，等朝廷出售平价粮后，找人打扮成普通百姓，
混入其中，尽量多买！”
“哼！
我看他冯辰又可以借多少粮食给朝廷卖？”
卢植这个时候说道，
“王公，还有一个问题你要注意！”
王珪看向卢植，道
“还请卢老指点！”
卢植，“安排人去购买朝廷的平价粮，
这没问题，但是，
王公恐怕得先想好一个一个应对之法，就是如果朝廷对购买的百姓有限制，
如一户或者一口人，一天只需买一斤或者半斤。
这样一来，我们就算把所有的人手都派去，
恐怕也买不到多少粮食！”
卢植的话让得所有人都开始思考了起来，
毕竟朝廷里能人辈出，这样的问题应该会想到！
王珪听后，略微沉思，道
“多谢卢老的提点！
不过这个是小问题，我已经有了应对之法！”
卢植点点头，没有在说话，他相信王珪！
李秉意看向王珪，道，
“王公，若是朝廷限购，该如何应对，还请你告知！”
王珪颔首，道,
“其实很简单，找长安的百姓帮忙购买！”
“找人帮忙购买？”
李秉意有些疑惑。
“对，朝廷不是要平价售粮吗？
他卖五文的话，那我们就十文在百姓手中收购。
我相信有一大部分百姓家中，他们还有一部分的余粮的，
他们购买，只不过是担心后面买不到粮食！
现在朝廷平价售粮，短时间内他们自是不再恐慌，
到时候，我等高价收购，
你说他们会不会买？”
李秉意眼睛一亮，道
“那些贱民为了赚这些差价，
肯定会卖！
甚至连家中储存的都会拿出来卖！”
“不错，只要我等加大力度收购，
等朝廷没粮可卖的时候，就是我等涨价收割之时！”
商量完毕，世家之人开始散去，准备接下来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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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禧园酒楼，冯辰看向戴胄，房玄龄等几人，道
“现在粮价已经涨到了四十文一斤了！”
戴胄这还是第一次和冯辰一起做事，
他虽然是冯辰的上司，不过一开始就表明态度，
一切以冯辰的意见为主！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更不用说了，房玄龄对于商战，基本就不懂，
至于长孙无忌，他现在只想跟着冯辰学习商业知识！
“冯县候，你就说我等要怎么办吧！”
长孙无忌开口道。
冯辰看向戴胄和房玄龄，见他们也是如此，才开口说道，
“今天贴出告示，
说朝廷明天就会开仓售来粮，价格的话定在十文一斤！”
房玄龄不解，问道，
“为何不是五文一斤？”
冯辰，“现在外面已经四十文一斤了，我们十文一斤，
有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
再说了，这些粮食我可是花四十五文一斤买来的，
已经亏损巨大了！”
房玄龄沉默，冯辰买粮的事已经给他们说过了，
不过冯辰还是按照五文一斤的价格借给朝廷的！
见没人再反对，冯辰说道，
“好了，我们按商量好的，分头行动吧！”
这天，长安的百姓们收到了消息，在明天朝廷将会开仓售粮的消息。
虽然有一小部分的百姓，
对朝廷十文一斤的价格不满，不过大部分的百姓还是对朝廷，对李二满怀感激！
等到朝廷开售之后，大批的百姓涌来！
他们不知道朝廷低价粮有多少，很多人把家中的所有积蓄都带上了，打算全部买粮，然后屯着。
买粮的队伍越来越长，其中混杂着很多的世家之人！
房玄龄看着长长的队伍，担忧的说道，
“这些买粮的人，很可能有很多是世家安排来的，我们还得做出应对才行！”
长孙无忌笑道，
“房相不必担忧，我们只需要限制一人一天只能购买一斤，
如此一来就可以了！”
“也只能如此了！”
两人商量完毕，就让人把这消息公布出来。
购买的人群之中，在有心之人的挑拨下，开始闹了起来。
“为什么只能购买一斤？”
“我们一斤不够吃！”
“我看朝廷这样做，是因为朝廷也没有多余的粮食了！”
“那一斤就一斤吧！
我还是先卖一斤，赶快回去，叫我儿子他们每人都来买上一斤！”
“对，对，对，买了赶快回去，叫家里人也来买！”
一时间，所有人买到粮后，就神色匆匆的往家里赶！
房玄龄见到这样的情形，转头对长孙无忌赞道，
“长孙大人你的这个计策妙级！”
长孙无忌连称不敢当，只不过脸上的得意之色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等到傍晚之时，被冯辰安排去打探消息的张小虎和裴珑玉回来，
张小虎此刻满脸崇拜的看着冯辰，道
“侯爷，不出你的所料！
那些世家果然安排人，在各处收购百姓们的粮食！”
冯辰撇撇嘴，道
“就他们那点智商，也就只能想到这些了！”
裴珑玉却是脸色不太好看，道
“这些百姓也实在是太不知好歹！
原本我们就是在亏损卖给他们低价粮，就是怕他们吃不起饭！
结果他们倒好，居然为了那么一点差价，就把粮食卖了出去！”
冯辰看向裴珑玉，劝慰道，
“你不能这样想啊！
你想啊，百姓们肯把手中的粮食卖给世家，
说明他们还有余粮，一时半会肯定不会挨饿的。”
裴珑玉不赞同，说道，
“那要是有部分百姓，他们根本没有余粮，
但是，他们为了赚差价，也把手中的粮食卖给世家呢？
反正在这些百姓看来，明天他们又可以买了，
这样一来他们不会饿着，还能赚一点小钱！”
冯辰微微颔首，认同裴珑玉的话，这种事，有很多百姓会做的，
他们平时能够赚钱的机会太少，现在遇到什么都不做，
就可以赚钱的机会，
他们当然要抓紧了！
想到这里，冯辰问道
“那些世家从百姓手里收购粮食的价格是多少？”
“十五文钱，不过在天快黑的时候，已经涨到了十八文。”
张小虎回答道。
那行，你们明天继续去打听，有什么情况随时来给我说。
说完，冯辰转身离开，准备找房玄龄和长孙无忌。
等冯辰把情况对两人说了之后。
房玄龄脸色难看，道
“这些百姓目光怎么如此简短！
他们不知道朝廷就是担心他们吃不上饭，才低价售卖的！
结果倒好，他们买了却又卖给世家！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嘛！
哎！”
长孙无忌也是脸色铁青，觉得百姓们此举，无疑实在支敌啊！
“两位稍安勿躁！听我说，
我们明天把售价提高到一斤十二文，
那些卖了粮食的百姓，他们明天肯定也会再卖。
毕竟他们可以通过粮食来赚钱！”
房玄龄迟疑道，
“如此一来，那些没有卖粮，也是真正需要平价粮食的百姓们，
他们听到涨价了，那会不会有怨言啊？”
冯辰，“不会的，今天有人高价回收他们买的粮食，
这件事，肯定会很快在百姓之中传开的，
到了明天，我相信，很多百姓都会把家里所有人都带来，
到时候，他们也会把购买的粮食，匀出一小部分卖给世家的。”
“那这样一来，我们粮食不是消耗的很快吗？”
“房相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房玄龄，“那行，按照你的想法来！”
长孙无忌，
“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把手中的粮食卖给世家之人！
我都不知道该说百姓们什么好了！”
冯辰，
“这有什么的啊！百姓们本来挣钱就难，现在世家给他们送钱，这多好！”
“可是这钱到头来，其实是我了亏损的啊！”
冯辰看了看长孙无忌和房玄龄，见两人都是微微蹙眉，显然不是很愉快，
“你们就不要担心了，现在亏的这些只不过是小钱，
后面我会从世家身上全部赚回来的！”
两人不解的看向冯辰，欲言又止。
冯辰道，“你们等着看好戏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