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改土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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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辰的话引得李二几人看向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有些心虚，道，
“冯县伯，
你具体想要做什么啊？我在江南认识的人也不多。”
冯辰喝了一口酸梅汤之后，道，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要做点茶叶的生意。”
“茶叶？”
冯辰的话使得几人很是诧异，因为大唐现在的茶叶生意基本就是被江南的世家给垄断了的，外人想要插手根本就没有机会。
冯辰点头，道，
“对，
就是茶叶。”
长孙无忌摇头，道，
“冯县伯，
你怎么会想要做茶叶的生意啊？
你可能不知道，现在茶山基本都以江南孙家为首的一众世家把控着的，
我们没有茶山，就算经营茶叶也只是给江南那些世家赚钱的。”
冯辰没有反驳长孙无忌的话，这就是他找长孙无忌的原因，看了看李二后，冯辰对长孙无忌道，
“长孙大人，
你以前和孙家合作，想来应该是用你手中的盐铁来交换他的茶叶对吧？”
长孙无忌点头，冯辰继续道“我们这次也继续用盐来和他们交换，不过不交换茶叶，换他们的茶山。”
这次不仅是长孙无忌摇头，除了李二，房杜二人也摇头，认为冯辰太过异想天开了。
长孙无忌道，
“冯县伯，
这根本就不可能的，不说茶叶只能从他们手里才能够买到，就说盐他们也未必一定要在我这里买，并且茶山更是他们家族立身之本。
不可能的！”
冯辰点头，然后拿出一个小罐，递到长孙无忌的面前，示意对方打开。
长孙无忌疑惑的打开，看到里面洁白如雪，细细的颗粒，疑惑的问道，
“这是？”
冯辰微笑着说道“长孙大人可以尝尝看。”
长孙无忌好奇的用手指头蘸了一点，放入口中，顿时眼睛睁大，半天没有言语，
房杜二人见到长孙无忌的反应后，也好奇的蘸了一点放入口中，然后同样眼睛放大，久久不语。
过了良久，长孙无忌才兴奋的看着冯辰，道“冯县伯，这是...”
“没错，
就是盐，
新造的盐。”
“价格几何？”
“可以比现在市面上售卖的低上一到两层售卖，
利润还有。”
听完冯辰的话，长孙无忌沉默了。若冯辰说得是实话，那第一个受到影响的就是他长孙家，到时候他长孙家售卖的盐根本就卖不出去了。
这个时候，房玄龄已经回过神来，发出感慨，
“这盐颜色雪白，没有苦涩之味，比之市面上最贵的还要好上许多。”
杜如晦点头，一直盯着罐里的盐，没有说话。
房玄龄看向冯辰，问道“冯县伯，不知道这盐现在一天能够产多少？”
冯辰没有说话，而是看向李二，当初和李二商量制盐之时，
原本李二四要让冯辰亲自过去的，
后来一是，冯辰事情实在太多，
二是，他自己内心也并不想到处跑，
所以就让李二找了几个匠作监的工匠，把方法教给了他们，然后让秦怀道带兵和工匠一起去沿海晒盐去了，
后来也没有去关注事情的进展，直到李二给他说第一批盐已经运到长安，才想到要用盐来换茶山的注意，
至于具体产量，他还真不知道。
见到冯辰看来，李二会意，说道，
“第一批运到长安的盐就有六千斤，秦怀道折子上说过了，以后每月至少可以产出八千斤以上，他还在带人开辟晒盐场，
以后的产量将会越来越多。”
说道这里，李二看向房杜二相，道，
“朕让你二人一起来包房，也就是要商量此事，辰小子提出以后食盐就由朝廷来经营，不再允许私人售卖，
你们怎么看？”
房杜二人皱眉思考起来，长孙无忌却是急了，幽怨的看了冯辰一眼，那眼神和一个小媳妇一般，看得冯辰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长孙无忌看向李二，一脸的委屈，李二没等他开口，说道，
“辅机，
你要说什么朕知道，你先别急，一会朕自有主张。”
房杜二人这是抬头，杜如晦看着房玄龄点头，然后房玄龄也点点头，相认相视一笑，
冯辰看到二人的动作，心里一阵恶寒，总往歪处想，脑中不由自主的想到一些词，
“老玻璃、
断背山...”
房玄龄看向李二，道，
“陛下，
我认为朝廷经营可行，原本民部就有盐铁司，此事任然可以交由他们负责即可。”
李二点头，认可了房玄龄的提议。冯辰却是出声道，
“陛下，
我觉得这样虽然可行，但是还可以有更好的办法。”
“说说看，
你辰小子又有了什么主意？”
李二看向冯辰道。
听到冯辰说有比自己更好的方法，房玄龄并没有觉得自己落面子而生气，反而内心觉得自己眼光就是好，
不愧是自己看好的人，
将来中书省的掌舵人！
“陛下，
以前盐铁司虽然一直管理这方面的事情，
但是他们也没有做出什么成绩出来，反而是越发使得朝廷在盐铁方面没有话语权，
现在大唐的盐铁都快要被世家大族给瓜分完了。”
说到这里，看到长孙无忌一脸哔了狗的表情，冯辰连忙道，
“长孙大人，
我不是说你哈！
我说的是别的世家大族。”
没有再理会长孙无忌，冯辰继续道，
“我觉得我们可以成立一个盐业公司，
然后关于食盐的一切运作都有盐业公司自主运营，
朝廷不多加干涉，只需要派驻一到两名代表进驻公司里面，
代表只有监督查账的权利，也没有对公司的运营发表意见的权利。
到年底，朝廷只需要分红就可以了。”
听完冯辰的话，几人一脸懵，似懂非懂，
不得已，
冯辰又仔细讲述一遍什么叫公司。
什么是股份，
什么叫国营。
等讲解完了之后，李二一拍手掌，兴奋的道，
“好，就照辰小子的这个提议来办，成立一家国营公司。”
几人开始商量细节，
最后冯辰被李二钦定为“大唐盐业股份有限公司”的总经理，
大股东则是大唐朝廷，占股百分之五十一，李二单独占百分之二十的干股，冯辰占股百分之十九剩下的百分之十长孙无忌占了百分之五，
还剩的百分之五则被冯辰提议明天早朝的时候拿出来，
然后让百官各自认购，
价高者得。
盐业公司算是定了下来，冯辰再次对长孙无忌提到茶叶的事，
长孙无忌内心其实是拒绝的，
尤其是现在他在公司也有了股份，
使得他对茶叶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只想经营好自己的盐铁生意。
见到长孙无忌态度消极，冯辰没有勉强他，转头看向李二，准备提出第二个方案，开口说道，
“叔，
要不着这茶叶生意我们两个人单独做？”
李二有些犹豫，他是想做，但是他没钱...
犹豫良久，李二还是开口问道，
“辰小子，
朕可没有钱啊！”
“叔，
不用你出钱，只需要你点头就可以了。”
“说说看。”
听到不用出钱，李二顿时有了精神。
冯辰沉吟了一下，道，
“叔，
现在江南那面茶山都是被孙家等世家垄断了的，我们肯定不能在他们手里拿到茶山，
但是我们可以去其他的地方开辟新的茶山啊！”
李二眼睛一亮，问道，
“哪里？”
“有几个地方可选，
一是，岭南道的建州一带，
二是，剑南道雅州一带，
三是，黔中道播州一带，
这些地方开辟茶山种植茶叶的话，品质极佳，
到时候不管是江南东道，还是江南西道和淮南道，
那些世家的茶叶，我让他们一片也卖不出去，
等到那时，
他们手中的茶山就会求着我们收购。”
听到冯辰的话，李二有些犹豫，
因为冯辰提到的这几个地方虽然属于大唐的领土，但是对其的控制其实并不强，建州一带还算相对好一点，
而雅州当地土人居多，时常闹事，而且靠近吐蕃，不管怎么看，在那里开辟茶山都不是一个好的主意，
至于播州，虽说属于大唐，但一直是由当地吐司杨家管辖，朝廷对其的管治力非常薄弱。
李二看向冯辰，疑惑的道，
“辰小子，
你说的这几个地方除了建州勉强可行之外，雅州和播州根本就不可能的。”
冯辰点头，然后说道，
“叔，
我知道你的顾虑是什么，不过我们茶叶生意要想破局，我觉得建州并不是一个好的选项，反而是播州和雅州更适合。”
“你说说你的想法。”
“叔，
对于播州和雅州等羁縻州，你有没有想过对其改变加强朝廷对他们的管治力吗？”
冯辰的话一下就让李二和其他几人来了精神，李二连忙说道，
“辰小子，
你有什么好办法？”
“改土归流。”
房玄龄不解，问道，
“冯县伯，
何为改土归流。”
见到房玄龄等几人一脸不解，冯辰解释道，
“改土归流，顾名思义就是废除播州、雅州等地区的土司制度，改由朝廷委派流官直接进行统治，实行和关内道等地相同的地方相同的制度。”
李二听完后，沉吟了起来，不是冯辰的办法不好，而是李二心中的顾虑实在太多。
房玄龄迟疑了一下道“冯县伯，改土归流的确是一个好办法，但是却不适合现在推行。”
冯辰看向房玄龄，等待对方继续说下去。
“现今我大唐才刚刚从战乱中恢复平静，但是内忧外患却没有彻底解决，若是贸然施行改土归流的政策，
恐怕是会引得当地的土司起兵造反啊！”
冯辰听完，明白了他们担心的是什么，但是对于茶叶的生意又不想就这么放弃，冯辰开始沉思。
房中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之中，谁也没有率先开口。
最后李二不想冯辰因为此事纠结，开口道，
“辰小子，
你也别太苦恼了，不是还有建州可以开辟茶山嘛！”
冯辰抬头，看向李二，道，
“叔，
建州道长安需要经过江南一带，后期一旦我们的茶叶运输经过江南，很难不被那些世家针对，若是绕路的话成本又太高了！”
李二皱眉，心中暗叹：
世家的存在，对于大唐来说犹如毒瘤，但要清理却又牵扯甚大，需要徐徐图之。
冯辰继续道，
“叔，
房相，
其实我们可以强行在播州先行推行改土归流的，然后再慢慢推进到其他羁縻州。”
房玄龄一脸不解，迟疑的问道，
“强行推行？
这...”
冯辰没等房玄龄说完，道“房相，我知道你担心发生内乱，
可是有一个问题你可能忽略了，
那就是那些土司的军队实际作战能力并不高，他们的优势在于他们对当地的地形熟悉，
加上那些地方多事气候恶劣，山高林密，制约了我大唐军队的作战能力对吧？”
房玄龄点头，然后看向李二，虽然他对行军打仗也了解，但李二当年可是天策将军，在这方面比他了解的多。
李二点点头，说道，
“播州地区的地形不适合大军团作战，而我大唐军队最强的就是大军团的协同作战，
虽然单兵的能力也还算可以，但是和播州当地土司的军队相比，在单兵对战方面，并不一定打得过对方，
一是因为当地土人本身狠辣果决，身手矫健，
二是他们由于长期生活在山林之中，和各种野物打交道，狩猎，形成了一套独特的打法。”
冯辰点头，然后道，
“叔，
这些我都了解的，但是你们是不是忘了我们有大杀器啊！”
几人望向冯辰，不明白他说的大杀器是什么。
冯辰见几人还没有明白，急声道，
“火药，火药啊！
有这个大杀器，
还担心什么啊！”
李二想起了冯辰当初献上来的火药，这个事交给匠作监之后，之后生产和保密是房玄龄在把控，当下李二看向房玄龄。
“陛下，
冯县伯的那个火药现在已经生产了约莫两万斤了，全部按照冯县伯的吩咐储存在城外的一处山洞里面，
由鄂国公负责派兵看守。”
“这么多？”
冯辰没想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已经生产了这么多，当下道，
“叔，
你说到时候派一支千人的部队，带上火药去到播州，要是播州的土司敢起兵，只要几个火药罐子砸下去，
会是什么样？”
李二想到当初冯辰带他们看火药爆炸的场景，当下严中精光一闪道“只要这千人都有火药，可抵十万军。”
冯辰打了一个响指，道，
“所以，
我们还有什么担心的？”
说到这里，冯辰突然想到什么，看向李二道，
“叔，
这千人的军队可不可以交给我训练，到时候我把他们给练成特种兵，配合火药，进行特种作战。
到时候不但能解决播州土司问题，更能震慑其他羁縻州的土司，以便推行改土归流的政策。”
“特种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