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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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阴云密布，北风呼啸貌似秋雨连绵，南陈国都建康太府之地，掌管全国财政、税收、太仓粮库等重要职能部门，等同户部，南梁武帝朝太府卿姓祖名暅之，字景烁，其父乃中国历史上大名鼎鼎的算学家祖冲之。
梦境中画面贼清晰，王戬以第一人称视角身临其境，眼前镜头上下微有晃动，左右两张黑色厚实的帘子时尔被风吹起一角，约摸十来分钟，布帘至外掀起，传来个声音。
“陛下，已至太府。”
“嗯。”
仅凭一个“嗯”字，王戬立马猜中此人是谁，南陈开国皇帝陈霸先，虽说陈朝极其短命，但大小也是个皇帝，在历史上至少有那么几笔，也算为后辈儿孙争得一席之地。
在这个生产力不发达的朝代，太府重地在王戬的眼中比镇政府强不了多少，琉璃瓦舍四角朝天，前人领路迈步进府，眼过之处柱木漆黑，脚踏之地尽是坑洼，推门内府，见一50多岁、面相古稀之人，端座案几恬墨执笔，闻声府门“吱呀”一声推开，得见来人慌忙起身，拎着前襟不顾地面潮湿跪地叩拜。
“臣，太府卿张种拜见陛下……”
“不必多礼，请起。”
“谢陛下。”
繁文礼节过后，人皇坐于主位翻看画着密密麻麻繁体字的算稿，太府卿张种立于一旁，问道：“未知陛下突然驾临太府，不知……”
“《缀术》研究是否有进展？”
“回陛下，《缀术》乃祖氏三代，集魏晋大算学家刘徽《九章算术注》及《海岛算经》之大成，恕臣愚钝，半年来无任何进展。”
人皇深吸一气面有难色，叹道：“难为张卿了。”
“陛下，论算学，臣的资质实不如祖氏之万一，臣以为可留存库档，待天下大才出世必有余音。”
君臣叙话皆围绕算学，然画面一直对着案几上那一张张算术稿纸，王戬看得仔细，虽说数学符号与现代完全两个样，但他看懂了一排以繁体汉字书写的阿拉伯数字。
“叁点壹肆壹伍玖贰柒。”
是的，中国最早将圆周率精确到小数点第六位，领先全球1100余年，传说用的并非传统的割圆法，而是一种名为《缀术》的算法，因年代久远，在唐代晚期安史之乱后失传，至今是个谜。
从眼前的稿纸不难看出，张种的数学基础并不差，但以王戬的估计顶多算高中水平，让一个高中生研究院士论文，说明陈霸先手底下确实没啥能人。
所有注意力集火稿纸，然人皇待的时间太短，带着失望起身离位，立于内府门前望着小雨许久，喃喃道：“倘若景烁尚在……唉~”
“陛下，江山万代自有才人，何必急于一时。”
“话是不错，可朕……怕是等不到那天了。”人皇转身言道：“《缀术》乃我朝算学经典，卿务必妥善保管，如若放弃，可随时归档，切切不可遗失，哪怕损毁一个字！”
“是，陛下。”
对话结束，人皇起驾出府，回身宽大龙辇坐定，画面再次上下晃悠，怎知陈霸先小声自语道：“硬皮铁骨婆龙之嘴、利齿锋牙前肢力巧、双腿巨擎健步如飞、十余丈高颇有傲龙之姿、似兽非怪力大无穷，究竟何等巨物霸道如斯？倘若驯服挂甲成兵，何愁天下不统！”
“卧槽！恐龙！”
一声惊讶王戬貌似踩着地雷诈尸而起，气喘如牛浑身淋漓大汗，待脑子清醒懵了，四周看看方确定没有穿越。
“我tm这是吃错药了还是喝了假酒？陈霸先居然知道恐龙！”
看看时间将近凌晨4：30，室内温度较低很快魂归现代，坐了会儿突然下床，去客厅抱来笔记本电脑，趁着记忆还在，于桌面新建一文本，将那稿纸的内容一一记录，好在古代的算术符号并不多，大部分书写以繁体字为主，难就难在看不出啥意思。
忙活完已是6：00多，干脆穿衣起床，盘算着上班找老石问问《缀术》到底是个啥玩意，但所抱希望不大。
本来昨晚回来后想试试冯磊呕心扒肺搞出的算法，奈何酒劲较大脑子来回晃，为免敲错键盘出意外又被人揪住辫子，直接躺了。
找人请教学问，多少得表示表示，王戬再次拎着早餐上班，老石一瞧蔑视一笑，啥也没说来者不拒，三口两口嗦了个精光，吃干抹净才开牙。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说吧，啥事。”
“呵呵~~”王戬搓了搓手舔着张13脸笑道：“老爷子博古通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知您有没有听说过一门叫《缀术》的 ……怎么说呢？”
“《缀术》是算学的一种，开创者乃南朝梁国大算学家祖冲之。”
“对对对对，您知道？”王戬大喜。
“据老夫所知，《缀术》这门学问共分六卷，传闻其中部分内容比现代数学更先进，至后晋到晚唐时期，这门学问便部分失传，后至北宋基本全部失传，明朝物理学家宋应星的《天工开物》有些零星记载。”
“不能吧？这么牛逼的学问怎么会失传？”
“有什么奇怪？朝代中国皆属农业国，浩瀚历史数千年，这种数字游戏基本不被当朝者重视，再说失传的又何止一本《缀术》。”
“……”王戬无语，空欢喜一场。
“你真觉得可惜？”老石喝了口茶笑问道。
“一帮败家玩意儿，艹！”
“怎么突然问这个？”
经老石一问，王戬表情突起嘚瑟，故作神秘道：“老石，你知道陈霸先吗？”
“当然，南陈开国皇帝，不过是篡位的，王朝也短命，在位五帝，共32年。”
“那你知道陈霸先见过恐龙吗？”
“……”老石首次懵逼。
“不知道了吧？嘿嘿~~~”王戬得了野，笑道：“硬皮铁骨婆龙之嘴、利齿锋牙前肢力巧、双腿巨擎健步如飞、十余丈高颇有傲龙之姿、似兽非怪力大无穷，究竟何等巨物霸道如斯？倘若驯服挂甲成兵，何愁天下不统！”
老石闻言一脸严肃久久未语，盯着王戬半天才摇头苦笑，问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刚来场里报到的那天，开车的小胖子是不是姓陈？”
“是啊？咋了？”
“唉~数十代人守望的气运被你小子给得了，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王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