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灌园晚逢谜重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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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长安城内某座不知名府邸。
华丽的大厅内,主位上坐着一华服男人,主位下方站着两男一女。
“你是说,本王留在庐陵的人全部没有回来?”男人的声音与外表完全不符,看似温文雅尔的面容却目露上位者特有的高高在上的神色。他两手十指交叉至于腹间,左手拇食两指在缓缓转动右手拇指上的扳指。
“回王爷,是的。”左边的男人恭敬回道。
“一个人竟能把咱们派去的高手折了五人,那个拂云山庄少庄主能有这等本事?”男人阴桀一笑。“据属下所查,咱们的人并非李峥所杀,而是醉霄楼的楼主公孙止,同行之人还有戚国公的外孙女,江西九江刺史郁震天的女儿郁玄妙。”
“哦?竟然还有这回事?”男人停下手中的转动扳指的动作,饶有兴趣地问道。
“正是。”
“去,继续查一下那个什么醉霄楼,还有那个郁姑娘也查一下。”
“属下领命!”
“金钰儿,最近长安城各家的情报盯紧点,有什么动静及时来报。”男人挥手吩咐站着的婀娜女子。
“属下领命!”女子福身娇滴滴回道。
“刘元,飞鸽传书给曹州那边,现在朝堂动荡,叫他们锻造兵器之时小心注意些。”
“是,主人。”右边男人也恭敬领命。
“国师那边有什么消息?”
“回主人,国师传来话,说他夜观星象,天下主位将有易变!”
“哦?是吗?”男人闻言,颇为满意地笑了,“国师如今还在京城吗?”
“是的。”
“如此甚好!金钰儿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男人挥挥手。
闻言,随后屋里的全部人都离开了,除了金钰儿。
“王爷,要何事要吩咐钰儿?”金钰儿问道。
“前段时间,本王让你盯着宫里的情况,现如今怎样了?”
“回禀王爷,如今宫里虽然田中丞安插了众多眼线,但是祁美人那边最近颇得圣上欢心,也能说得上几句话。”
“很好。叫我们的人小心点,宫里的每个角落都要有我们自己的人,明白吗?”男人吩咐道。
“是!”
“那份名单如今怎样了?”
金钰儿摇了摇头,道,“暂时还没得到。但是庐陵那边传回来消息,上官华言将会护送咱们郡主回京。”
“哈哈哈,早知他会自投罗网,本王也就不必费如此心思了。很好,派人盯紧一点,在他到达京城之前,把名单弄到手。只要名单在咱们手里,田令孜不管如何,都得给本王退让三分。”
“王爷英明!”
因为心绪烦闷,所以,郁玄妙的午睡也不太安稳,浅眠了半个时辰,她便已醒来。
醒来以后,她便发现原本酷热难忍的烈日不知何时被云层遮挡了,乌云慢慢凝聚,天空变得暗淡起来。
六月的天,孩儿的脸,瞧着这厚重的乌云,想必很快便是一场暴雨了。
郁玄妙叹了一声,颇有些百般无聊。此时,青栀拿着一封书信走了进来。
“姑娘,刚刚府外有人来送信,说是给你的。”
“什么信?”
“奴婢也不知道,是一个孩童送来的,说是一位公子让他来送的。”
其实,那个孩童说的是长兄哥。
青栀有点好奇,这信也不落款,到底是何人所送?
郁玄妙接过,慢慢打开,信曰,“绿野夏花正开,浮菱碧荷藕熟,邀卿闲谈风雨。”落款是缗渊二字。郁玄妙低头沉思了一会,然后才重新折好书信,放入袖中。
她吩咐青栀取来一把油伞。
青栀有些担忧,“姑娘,这外头马上便下雨了,你还要出去吗?”
“无妨,去去就回。”听她如此一说,青栀才去放置油伞的房舍里取来油伞。
就在青栀取伞的当会,外面狂风大作,乌云布满了天空,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从天空中打落下来,打得窗户啪啪直响。一个霹雳,震耳欲聋,霎时间雨点连成了线,哗啦啦的,大雨就像塌了天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斜下来。
郁玄妙换上之前闲来无事做好的木屐,撑着油伞,踱步走出府门,任由那大雨溅起的雨花湿了裙琚。等她走到府门石阶时,在空荡荡的路上果然看到不远处一辆马车停在泼天雨幕当中,熟悉的枣红马在大雨中轻甩鬃毛。
她撑伞慢慢走近,然后看到一只节骨分明的修长手掌缓缓掀开门帘。
见状,郁玄妙不由得垂眸轻笑。
片刻以后,门帘被完全掀起,一双绽笑清眸赫然出现在眼前。
马车中人伸出另外一只手,郁玄妙想也不想地握住了那只手,然后轻松上了马车。
缗渊接过油伞,放在马车外面,轻然敲了两下,那枣红马立刻迈开四蹄,调转方向,哒哒哒地往主人嘱意地方驶去。进了马车以后,郁玄妙发现原来的棉垫被换过,取而代之的是厚实的草席,编织精致的草席散发着淡淡的马兰香气,车厢四个角各嵌入一颗婴儿拳头般大小的明珠。缗渊见她裙琚湿濡,手掌轻轻拂过,湿意无影无踪。
郁玄妙见状,轻轻吁了一口气,略带艳羡道,“还是有法术方便。”
闻言,缗渊笑了,“法术虚幻,哪比得上人间烟火的真实!”
郁玄妙侧首想了一下,噗嗤一声笑出声,“好像也有些道理哦!”
法术瞬间即成,哪里有自己亲手做来得有意思?看见车厢外漫天风雨,郁玄妙并无太多欢悦。
缗渊递过一瓶荷花酿,道,“太湖荷花酿,尝尝?”
郁玄妙心情有些烦闷,此时有酒,正合她意。伸手接过,就着瓶沿抿了一口,荷花的清香在舌齿间泛开,清甜甘冽。
“瞧你这心情,似乎不太愉悦。”缗渊也拿起另外一瓶,轻轻喝了一口。
“是啊,世人多烦恼,我也不过是一俗人而已,又哪会日日欢悦?”郁玄妙又喝了一口。
缗渊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喝了几口,郁玄妙忽然想起他约自己的原因,于是问道,“缗渊,你约我出来所为何事?不会真的是与我看风雨吧?”
瞧她一脸怀疑的样子,缗渊心里莫名有些异样情绪,轻轻嗤声,“怎么了?你与其他人相约也这般不耐烦么?非得有严正之事才能约你?”言语中隐隐有些莫名的讽意。
郁玄妙闻言微微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的话似乎有些过当了。
“抱歉!”缗渊随后也反应过来,自己的情绪似乎大了些,他垂下了眼眸,没有立马回答。
过了好一会,才道,“无妨,许是今日天气确实不太适合邀约。”
郁玄妙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于是两人就这样陷入了沉默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