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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风雨将赶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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坝沿村,石家。石顶富笑嘻嘻端来冰镇酸梅汤,还着鸡鸭鱼肉,美味佳肴就送入已改装过的地窖,此时,这儿营造宽敞,内里桌椅、床铺一应俱全。

密室之中,姚彩莲以泪洗面,近来就没停歇过,哪怕平静了些时候,过不了一会便再度伤心落泪。

“狗东西,快滚,休要辱没了我姚彩莲的名声,纵然活活饿死,我也不吃你送来的东西。”

石顶富仍旧嬉皮笑脸。“心肝宝贝,你都是我的人了,还倔强个什么?我对你一片痴心,并无歹念。那日意外,可你......可你让你表弟去你屋里做什么哟......”

“猪狗不如的畜生,我表弟为何不能进我的房中,我们干干净净,只有你这样的狗东西才会想到那些下贱的事来,真不知你怎就无耻到这般田地,而你的儿子却那么品行端厚,我姚彩莲都怀疑石任意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哼哼!”

“够了,彩莲,你也别太过分,我儿任意忠厚之人,你切莫拿他说话,有怨气冲我来。”

“好,我冲你来,只要你敢给我把刀,看我姚彩莲不把你大卸八块,剁成肉酱,喂狗吃了干净。”姚彩莲已咬牙切齿,凶光瞪着他。

他知道她恨他入骨,可他万万没想到,那日他亲手杀死的彩莲表弟梁贤安并非是赶来和彩莲谈婚论嫁,而是正打算和旁个女子成婚,诚邀彩莲去吃杯喜酒,孰料石顶富酒醉之下,更助长歹念横生,活活打死了快要成为人夫的年轻男子。

彩莲岂能不恨,不想寻他---石顶富报仇雪恨?且这番之后,彩莲也猜到了,郑杏娘应该并未远去,此生也再无见着郑杏娘的可能,因着,石顶富已将她杀死,至于藏尸何处,或许和先前杨伯及殷五娘一般都令人难以发见。

活在世上,他还算个人吗?不过一具躯壳,躯壳之中躲藏的乃是人间恶鬼啊!

彩莲闭上双眼,全然是自个牵累而害死梁贤安和郑杏娘的种种,仿佛自个也是一具行尸走肉,祸因就是自个的貌美,惹来石顶富的惦记,终于让恶鬼多犯下两条人命的杀戮。

“哎哟!好彩莲,无论我做了甚么,无非都是为你,我只想与你白头偕老,哪怕是少活几年我也甘心。彩莲,别倔了,活着就该有过上好日子,别活着跟死了一样的苦,你难不成忘了,自个的命本来就苦,如今,我将多余的人都铲除了,你我便能长长久久,你还能从我这享有那富庶人家的钱财,待日后任意高官厚禄,我们便会随他去享受更多的富贵,你也该知足,可别挨穷受苦下去一辈子,没有指望那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谁跟你长长久久,石顶富,你这下十八层地狱的恶魔,迟早我会要了你的命。”

这话可令石顶富真的有些着气了,他龇牙咧嘴的,最终忍下,又笑脸相对。“可别这么说,我石顶富若真能死在你的手中也值了,不过,你应该知道,世上那些个无耻之人多了是,你莫非都要了他们的性命?你单单对我使狠,还是一心属意你的男子,彩莲,何苦啊?”

彩莲也真无可奈何了,这样的话从石顶富口中说出,似乎他还成了受害之人,都怨彩莲不识好歹了,简直天大的笑话。

“滚,速速给姑奶奶我滚,我不想瞧见你,你就将我锁在密室等死算了,你我永远别再见上。”转头,姚彩莲已不愿看他。

到这份上,石顶富便“嘿嘿”冷笑。“彩莲,那就别怨我了,你在我的手掌心里还能翻天了不成?”

“你要作甚?别过来......”彩莲已惊怕的双眸瞪他,而后那屈辱之泪再度滚落。

可惜,石顶富早有防备,这密室精巧,彩莲被关入其中,插翅也难飞了。

他已没了方才的好脸色,退去自个身上的衣裳,奸恶的笑着,慢慢靠近她,伸手便将她压制在床上,任由她挣扎,悲哭,哀求,他也不会停手,他的主意已定,就是盼着她的肚子里能再为他石顶富生个儿子......

.......

“陈三兄,不想你如此大仁大义,还来看望我。”床榻上,叶珩面上已敷上草药,乃是县城郎中开的药方,暂且止住了伤口。

“唉!”陈三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对叶珩道:“叶公子,说什么我也不信于小姐会对你下手,你说你们都有了肌肤之亲,她一娇弱的女子家怎会如此狠心呢?”

自知理亏,叶珩也没多瞒陈三,索性就直言。“陈三兄,我迷恋她的貌美,本想和她白头偕老,然,她于家生变,于尚书,你的主人被常家堡的贼人当街刺杀,再者,于小姐不干不净,家母便极力阻止我去于家和于老爷见上面,实则,我还在犹豫,说不定会偷偷背着家母偷偷去于家,谁知,还没等我想出好法子,他们于家就暗中对付我,险些让我也命丧街头。陈三兄,于家人歹毒啊!不是我说你,于尚书已离开人世,你也别执念要替于家多做什么,恐怕到头来得不偿失,你追悔都来不及了。”

“这......”陈三眨了眨双眸,心中不好断定,于家老爷到底同于尚书脾性是否差不离,或是相差甚远呢?自个的主人已死,按说,自个也该寻个好去处,偏生念在于尚书昔日对自个不薄,就赶来椒城欲图帮衬于家对付常家堡的歹人,然,他曾和叶珩在金陵认得,且对叶珩颇有投缘的喜爱。

得知叶珩不肯赶来于家,陈三暗中托人打探才知,原来叶珩受伤在家中休养,遂瞒着于老爷,自个偷偷赶来,见上面,听来叶珩的说辞,陈三对于家的这些人便生出几分厌恶。自个欠的是于尚书的恩情,何必要还给不相干的椒城于家人呢?

说来,自个更愿和叶珩交集,且叶珩遭受这份罪,陈三便出谋划策,告知医治伤脸的药方,毕竟,陈三乃是于尚书身边的护卫,长久在外,也是练家子,身上难免受伤,自然懂得些医治的手段。

“你不用再犹豫了,就到我叶家来吧,日后,我叶珩有口饭吃,绝不亏待陈三兄,等我脸伤好了,你我一道出门行商,挣了钱财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如何?”

这当然再好不过了呀!陈三也不认得字,没法指望做官,行商恰可求得富贵,日后也留了条活路。

“好是好,可我已应承留在于家,同他们一道对付常家堡来人,我这么着就转到你叶家,对于家不再过问,是不是?......”

“瞧瞧我的脸,这椒城于家人最好早早断绝交集,否则日后常家堡来人,陈三兄就要成为于家的挡箭牌,头个让你去送死,陈三兄,您看是否值当吧?”

于家要将他---陈三当作挡箭牌也确有可能,陈三不过是个下人,昔日追随于尚书,旁人看在于尚书的面上,他---陈三在人前人后多有脸面,但主人家死了,自个就是个丧家之犬,谁还瞧得起他这个下人?

“叶公子,您说,我若真的留在您身边,那于家知道,我就会连累到你,反倒成了牵连、害你的罪人了呀!”

“陈三兄放心,叶珩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我扪心自问,对于家也没到了绝情的地步,可谁想到于家随随便便就想置我死地,如此,不仁不义的于家,我有胆识,有能耐也不会助他于家对付常家堡的人。是生是死,就看他于家的造化,我叶珩绝不会再过问,但他于家再胆敢害我,日后就算没了常家堡的人,我叶珩也不是好惹的,也会对他于家不利。陈三兄,只管来我叶家,你我一道行商岂不更好?”

是啊!一道行商,挣了银子一人一半,可比愚忠好的多,反正人已死,自个答应追随叶珩就是,只要叶珩应承他最后一个请求便可,否则,他还需从长计议。

“叶公子豪迈之人,我陈三知道,你我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我也不好再拒绝你的好意,也罢,陈三往后愿追随叶公子左右,但在这之前,我既然答应相助于家对付常家堡的来人就要守信,待之后我便来,叶公子不嫌弃,便不再和于家交集,你看这总成了吧?”

说什么都要帮衬于家对付常家堡的人?叶珩虽然气恼于家,气恼于瑶素狠心下得了毒手,可事关陈三为人的诚信,叶珩怎么着都不能逼迫,否则,陈三为难只能作罢,或许他---叶珩就要少了一个可一道行商的同道之人。

算了,自个认倒霉吧!也不必再寻于家报仇了,一旦脸伤养好,好好经营叶家,好好听母亲的话,早些娶个门当户对的女子,也免了和于瑶素再有什么交集的念头,从今往后一门心思辉煌叶家,便可摆脱那些无端的恩怨。

“好吧!陈三兄主意已定,我叶珩不会强求,叶家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就等陈三兄早些赶来。”

“好,一言为定,陈三这就先行一步,改日必来。”

“叶珩不便相送,陈三兄,就不留你在家中了。”

“无需客气,告辞。”

“告辞......”

......

京城曹家,曹回和甘坤道密室商榷了些,而后才欢喜的赶来宴堂,这儿,曹执事和石任意已久等他与甘坤道。

见着石任意,曹回那是满脸含笑。“石兄,您久等了。”

石任意自是客气道:“无妨,愚兄讨扰多日,贤弟依然好酒好菜招待,愚兄感激不尽才是。”

“好好好,不必客气,来来来。”如此,曹回一伸手,示意甘坤道落座,而后他才敢坐下。

在甘坤道面前,曹回依然按辈举止,小心说话。

此刻,曹执事当即对曹回和甘坤道说:“少主人,甘道长,韩尚书还在狱中,再不搭救,只怕稍有迟缓,那般奸党就要动手了。”

曹回勉强笑容回曹执事。“还用的着你说吗?方才我正和甘道长商议此事呢!朝中乌烟瘴气,皇上偏信小人,只怕如此下去国无宁日了。”

甘坤道拂尘一甩。“福生无量天尊。曹公子你真真过虑了,那般奸党迟早没好下场,你别放心上。”

“前辈一心替天下人殚精竭虑,又替晚辈曹家出力,晚辈真是感激不尽,甘道长,您乃皇家血脉,身份贵胄,来日可要看准了再为皇家择贤啊!”

甘道长再度拂尘一甩,微微点首。“贫道不过一俗人,哪还是什么皇家血脉了哟!曹贤侄,你一心报仇,贫道定然会让你得偿所愿,但你也记着贫道夫君的话,仇怨太深,只恐伤及自身,有些恨、有些怨宜缓一缓再说。”

曹回瞧去石任意,不过比自个年长一岁,却成了甘道长的夫君,世道实在是让人难以捉摸的清楚。

“石兄,甘前辈虽已这份年岁,不耻下嫁,可鉴她老人家对您的喜爱。往后无论如何,兄台绝不能辜负了她对您的这份深情。”

突兀间,曹回便管起了人家的家事,当然,甘坤道听言并未着气,而是浅浅含笑了之,至于石任意,则眸光一转,瞧去四十多岁,却比貌美如花的于瑶素还美的妻子,心中浮现的却是梦中所见的世外桃源之景物,二人生儿育女,不求富贵,平淡度日。

“我对爱妻也由衷钦佩,得她相伴此生足矣!”石任意说的自然是真心话。

曹回这才不提旁个,赶紧劝说一道用菜,吃酒。

自是,这般暑热的夜色,冰镇瓜果早已备好,四人一壁吃酒用菜,一壁品那清爽瓜果,再个抬头赏月,着实美哉!

酒过三巡,该说的话也说了,各自回房。和往时相同,夫妻二人同床共眠,甘坤道会让他抱着她入睡,仅此而已。

不过,近来甘坤道忙忙碌碌,石任意也没法和她多说些什么话,今日,他终于忍不住相问,到底她和曹回在秘议什么?好似还提及国家大事,石任意自然好奇,想要问出些什么来。

甘坤道情知再隐瞒下去,和昔日那般敷衍他是不成了,索性就对他说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