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凌晨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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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雪带着整理好的画稿换鞋后出门发现，她昨天坐的那辆车没像往常一样停在地面车位上，取而代之的是一辆黑色奔驰，司机也换了人，高个，短发，圆脸，大众长相，乍一看平易近人，再一看棱角分明，仔细看面无表情。
“姜老师，笙哥让我负责你出行，我叫简单。”待她走近，简单帮她打开后座车门。
姜雪礼貌回应，“谢谢，给你添麻烦了。”
简单话不多，互相留了电话，又问了要去哪里后，一路无话。
原本姜雪还担心再次经过昨天的路段，等车停到宠物店门口才发现，简单贴心的换了其他路线。
姜雪下车，正巧店门打开，唐明从里面出来，满面春风。
四目相对，唐明率先笑着打招呼，“姜老师。”
姜雪微笑，“唐先生，来看初一？”
唐明唇角弧度放大，眼底都带着浓浓笑意，“陪舟舟一起吃午饭，顺便看看初一。”
“白羽舟很会养狗，宠物放他这儿你不用担心。”姜雪没多想，听白羽舟说唐明签了一年的宠物寄养合同，算是店里的VIp客户了，白羽舟请他吃饭也是正常。
唐明舔了舔下唇，回头看了眼店门，嗓音带笑，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嗯，他是挺会的。”
姜雪，“......？”
总觉得哪里有点怪，但又说不上具体是哪怪。
看到姜雪拿着的透明文件袋，里面明显不是文件，像画稿，唐明不动声色岔开话题，“刚才出版社给他打电话，说近期准备定版了。”
姜雪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袋，“我今天就是来和他定人物画稿的。”
唐明点头，“那成，外面热，你快进去吧，我先走了。回头约上阿笙，我们一起吃个饭，庆祝他新书出版。”
“......好，那我先进去了。” 姜雪一听他提起肖禹笙，条件反射脸红，只想快点离开。
唐明看着姜雪进店，眼珠一转，看到站在车门口的简单，眯了眯眼，走近两步。
简单率先扬声，“明哥。”
唐明把玩着手里的车钥匙，下意识左右看了看，“你不在阿笙身边，怎么跑这儿来了？”
简单惯常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几不可见的无奈，“笙哥安排的。”
唐明皱眉，“出什么事了？”
简单垂目，“笙哥没说。”
昨晚去救姜雪，简单也去了。自然知道肖禹笙让他保护姜雪安全，是不想同样的事再次发生。
但这事解释起来比较复杂，关键是他不知道肖禹笙对姜雪的真实想法。本着多说不如少说，少说不如不说的原则，简单直接把原因推到肖禹笙身上。
唐明啧了声，“光天白日的，他玩什么一级保护。”
简单沉默，从兜里摸出烟盒，熟练拆封后敲出一根递给唐明。
唐明接过烟，顺手掏出打火机点上，吐了个烟圈，眯着眼睛问，“阿笙又不抽烟，平时也没见你抽，怎么还随身带着烟？”
简单收起烟盒，言简意赅，“待客之道。”
唐明唇角缓缓勾起，另一只手拍了拍简单的肩膀，“行，你比阿笙强！”
店里，姜雪进办公室的时候，白羽舟正鼓着脸用手背使劲擦嘴，唇瓣殷红。
姜雪看着他微微泛红的眼尾，视线在他脸上来回转了两圈，“......舟舟？你这是？你嘴怎么了？”
白羽舟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抿着红肿的唇，瞪眼，“被狗咬了。”
唐明今天上午忙，中午才来宠物店，磨着白羽舟和他一起吃午饭，饭后回到办公室，又磨着白羽舟陪他在沙发上打游戏，输了游戏后又磨着白羽舟哄他。
白羽舟不肯，唐明也不恼，说换他来哄。
唐明哄他的方式，简单又直白，强势把人按在沙发上亲。十分钟后，白羽舟从拳打脚踢到吹胡子瞪眼再到浑身发软。
最后还是白羽舟得空喘息时说了句和姜雪有约，唐明又搂着人亲了两口，这才心满意足的放开他。
姜雪呆愣足足十秒，后知后觉，“难道是......唐明？你们？”
白羽舟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还没答应他。”
姜雪在心底快速过了一遍唐明的为人，奈何对这人根本不熟，唯一的印象还停留在景园烧烤的那晚。
只记得他喜欢开玩笑，烤的东西很好吃，和肖禹笙关系也不错。
明明长相蛊惑身材健硕气质狂野人高马大，没想到，竟是个弯的，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过，既然和肖禹笙走得近，那应该，人很好吧。
思及此，姜雪道，“他人还不错。”
白羽舟挑眉，“你不会觉得他和肖禹笙关系好，所以人还不错吧？”
姜雪眨眼沉默，不置可否，正想说近一个月相处下来感觉肖禹笙是个好人，与外界传言不符，白羽舟瞪大眼，冷不防问道，“你喜欢上肖禹笙了？”
姜雪下意识否认，脱口而出，“没有！”
否认的太快，不是气急败坏，就是心虚掩饰。
白羽舟黑眸微眯，五秒后，坏笑问，“脸怎么红了？”
姜雪双手捂住脸，长袖衬衫袖口往下滑，白羽舟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来，两步冲到沙发旁，神色紧张，“手腕怎么搞的？”
麻绳绑过的痕迹，昨天只是红，今天开始泛青。姜雪还没说话，白羽舟已经沉下脸，语气凝重，“肖禹笙欺负你了？”
姜雪怕他继续胡思乱想，连忙否认，简单说了昨天被绑架的事。
“这对混蛋父子，就该天打雷劈！”白羽舟气的直跺脚。
回想起姜帆被拖走时血水横流的模样，姜雪声音平静，“他会遭到报应的。”
两人沉默片刻，白羽舟不想姜雪再回忆过往的不快，宽慰道，“恶有恶报，这样的人渣，老天早晚会收拾他们，还好人一份明朗的晴空。”
姜雪说，“嗯，人总要往前看，不能因为恶人乱世，就失去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白羽舟笑起来，“你能这样想就好，江湖这么大，哪儿还能少得了几颗老鼠屎呢？”
姜雪撇嘴，佯怒道，“真恶心。”
白羽舟摸了摸鼻子，话锋一转，“对了，画稿这周能搞定吗？美编在催我了。”
姜雪打开文件袋，递过去一叠素描纸，“差点误了正事，你先看看，哪里不合适我现在改。”
“这么快？”白羽舟惊讶接过来，一张张仔细翻看，人物肖像各有特点，动作栩栩如生，右下角空白处标了人物在书中的名字，真真是人如其名，“可以啊！每个人看起来都和他们的名字特别般配，能把兴趣爱好磨练成专业技能，也就只有你了！”
姜雪眉眼弯弯，“技术再好，也要有人给机会才行。”
白羽舟翻看两遍，特别满意，“没有需要改动的地方，一会儿我就送出版社去，接下来只等出版了。对了，你的漫画英语创作的怎么样了？”
姜雪眨了眨晶亮的眼眸，“已经画好了，你先忙新书的事，等你的书出版后我再投稿。”
白羽舟摆摆手，“出版社编辑多得是，同时投稿根本不受影响。等你有空带上画稿，我陪你一起去出版社。”
姜雪也没再和他客气，“好啊！”
重新将画稿收进文件袋，白羽舟起身去办公桌上拿了一个扁扁的铁盒，余光扫到电脑上的新闻画面，顺势将屏幕旋转到姜雪这边，指了指上面的图文，“今天凌晨，深宁隧道发生车祸，一辆面包车撞上一辆水泥罐车，撞得特别狠，面包车直接着火，司机当场身亡，被烧的面目全非。以后开车还是得离大车远点，既挡视线又危险。”
白羽舟将铁盒塞到姜雪手里，自顾自道，“网上说肇事的是个年轻人，面包车是他偷的，大火扑灭后，车里还发现一些烧过后残破的现金，真应了那句恶有恶报。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姜强东父子将来也会像这样，不得好死！”
电脑屏幕上只有两张照片，被熊熊火光照亮的隧道，以及黑烟浓郁中严重损毁的车身，不知为何，姜雪感觉那人就是姜帆。
死者也的确是姜帆。
凌晨三点一刻，姜帆再次被冷水浇醒，听到对方说如实接听一个电话就可以离开后，姜帆按对方要求接了电话，之后顾不上去医院处理被刀和钢钉戳成筛子一样的双手，咬着牙爬上面包车，一路往北面的宁城开，他暂时顾不上姜雪，只想赶紧离开深城，等养好伤再偷偷回来找她。
面包车是特意拖回来的，刹车被动了手脚，两名保镖在后面一路跟着，直到他在深宁隧道出事并确认死亡后，保镖才悻悻离开。
姜强东在火车喝酒睡觉，第二天下午到达陕北车站时才发现姜帆不见了，打电话给他，姜帆说自己不愿回农村半路下车去别处打工了，但并未告诉他具体在哪个城市。
姜强东问过姜帆，是不是回去找姜雪了，但姜帆没回答。
对姜帆，姜强东没什么要求，只要能自力更生，别给他惹事就行。年轻人在外面闯荡闯荡也挺好，靠着那副皮囊，或许能傍个富婆也说不定，他还能跟着沾点光。
心里这么想着，姜强东便没再管姜帆，直到现在，都还以为他在某处浪荡，根本不知道姜帆出了车祸，且尸骨无存。
白羽舟见姜雪盯着画面发呆，走到办公桌前把电脑屏幕合上，指着送她的礼物，换了话题，“看看喜欢吗？”
努力抛开肇事画面，姜雪慢半拍看向手里A4纸大小的扁形铁盒，银色金属拉丝盒面上没有任何标志，姜雪看一眼白羽舟，打开盒盖，唇角渐渐扬起。
铁盒的一面整齐码放着三十六色彩铅，另一面是h到b各种型号的铅笔。
抬起头，姜雪眉眼弯弯，明知故问，“送我的？”
白羽舟不置可否，“不然呢？你这么喜欢画画，自然要用最专业的工具。”
姜雪往沙发上一靠，“不过时不过节，也没到生日，怎么突然想起送我礼物了？”
白羽舟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办公桌下几个堆满冒尖的杂物筐，挑眉，“谁说送礼一定要等到特定的时间？想送就送，更何况你还帮了我这么大的忙！”
姜雪抬手在彩铅上轻抚，“谢谢，我特别喜欢！”
白羽舟笑容灿烂，“开心就好。”
两人在宠物店聊了大约快两个小时，姜雪坐车回景园。
白羽舟带着画稿去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