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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船上起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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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大娘的话半对半错,她说张崇义会为施师杀人,是因为施师是他的女人,这话错的离谱。

施师如果被人揭穿身份,会遭到韩府无情追捕,性命难保。

郦宛丘没有性命之忧,她被抓住无非是送进宫里当妃嫔。

张崇义始终认为她是自己作死,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正确的是,她算准张崇义不想带郦宛丘跑路。

张崇义以极其无耻的跑路验证了她的判断。

寅时三刻,天色半黑,雄鸡尚未唱晓,时闻犬吠。

张崇义唤醒施师和秦无衣,先跑为敬。

秦无衣含含糊糊起来,施师的起床气极大,张崇义唤了好几遍,她唔唔两声侧身又睡。

张崇义拉她起来,被她乱抓乱打,顿时火冒三丈,趁着秦无衣那拖油瓶望向别处,冰冷双手直接滑进施师胸口,一顿乱抓乱捏。

施师冻得花枝乱颤,拂开他的手,猛地弹起来,彻底清醒,幽怨白他一眼,气急败坏跳下床。

三人摸黑出门,丢了几百铜钱在柜台,带着行囊铁枪登上马车。

刚要驾驭马车,朦胧中,戚大娘从客栈里急急忙忙冲出,肩上扛着一坨包裹严实的被褥。

张崇义心里一个嘀咕,这老娘们玩哪出?

戚大娘冲到马车旁,揭开帘子,将被褥抱进马车。

张崇义隐隐猜到端倪,沉声道:“戚大娘,你这是做什么?”

戚大娘故作凄苦跪在马车旁,攀着车韧哀求道:“小侯爷,求您大发慈悲,带她走吧。

这丫头是宁折不弯的性子,她说不入宫,就是打死也不会入宫的。

昨晚你已见过她有多刚烈,说自尽就自尽。要是再被大内高手追上,她会自行了断的。

求您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救她一命吧。你把她带回幽州,当小妾也好,当丫鬟也好,总比留在这里等死强。”

冷眼旁观的施师暗自嘀咕:“这些话不是我前几天说的吗?怎么千篇一律都是这套说辞?”

张崇义侧身看着被褥,果然看到女子绣花鞋半露在外面,愕然道:“你把她怎么啦?打晕了?

这位小姐性子固执的很,极有主见,她既然不肯跟我走,你把她打晕也无济于事,她半路上随时可以溜走的。”

戚大娘的苦肉计一演到底,眼神中隐藏狡黠,连忙道:“小侯爷,你放心,我给她下了一点药,药性有点猛,可能要睡两三天。

这丫头就是嘴硬脸皮薄,她心里有你,跟你走,她会很欢喜的。

你不知道,那天你离开小楼春后,她哭了大半天,这几天茶饭不思,我是看在眼里的。”

张崇义沉吟道:“你把她送走,皇宫的狗腿子找过来,你岂不是很危险?”

戚大娘冷冷道:“皇宫要她给皇帝当女人,她不是罪大恶极的钦犯,还不至于株连九族。他们知晓我和宛丘的关系,投鼠忌器,不敢对我下毒手的,也怕有朝一日宛丘丫头进宫成了宠妃,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如果不是心有忌惮,昨天我们恐怕就死翘翘了。”

生米没煮成熟饭,而是被打包送上马车,留给你文火慢炖,慢慢吃,张崇义被这老奸巨猾的娘们弄得骑虎难下,鼻里直哼冷气,这算什么破事?牛不吃草强按头?人不好色强送妞?

这太无耻了,强行被拉上贼船,带着美女同行,一路都要被大内侍卫和武英阁高手堵截,他们不敢对郦宛丘痛下杀手,杀他张崇义等人绝对不会含糊,能不能活着进幽州都难说。

如果是他孤身一人,冒险倒无所谓,想走就走,可他身边还有一大一小两个妞,总不能为了一个妞把另外两个妞带进火坑吧?

张崇义回头望向施师秦无衣,平静道:“施师,无衣,你们觉得要不要带着她?这事和你们息息相关,带着她,一路上麻烦不断,你们说说看,我听你们的。”

他的意思是,要是你们都同意带她,路上遇到危险,可不能怨我见色起意。

施师低头盯着被褥不语,年幼的秦无衣不甚清楚事态,开心道:“这位姐姐很漂亮,给崇义哥哥当媳妇挺好,带她走吧。你不带她走,她说不定又要抹脖子,这么漂亮,死了好可惜。”

张崇义心想如此尤物,真要香消玉殒,倒是暴殄天物。

施师轻轻嗯了一声,柔声道:“她也是苦命的烈女子,你怎忍心见死不救?”

张崇义缓缓点头,拉上车帘,挥动鞭子,赶着马车趁夜离开镇子。

凭空捡回一个青梅煮酒评中四大美女级别的绝色佳人,张崇义内心并无波澜。

他热衷武功,对女色没有特别狂热,只要不是郦宛丘波涛汹涌的肉体贴身挑逗,他都可以保持心平气和,与十六岁多的少年心境不符,一路上都忧心忡忡,快马加鞭极速前进。

那马车颠簸的幅度极为夸张,震得施师香臀隐隐作痛,换了几个姿势都不舒服。

秦无衣身形娇小,蜷缩双腿本来可以躺在长凳上,但今天的马车近乎飞奔,几次把她颠的掉下去,便不敢再躺下,紧紧抓着竖轴。

等到日上三竿,已被颠簸近乎筋骨酥软,差点被晃出车窗的施师和秦无衣,根本不敢再坐木凳,缓缓滑下去,挨着那团被褥,半躺在地毯上。饶是如此,就差没把心肝肺给颠出。

不久就到大河边,他在码头附近找了一艘极大的游船,连人带马车一起登船,船上还有形形色色的商贾和书生。

大河滚滚,向东流去,如同汹涌黄龙。

河面冷风浸人肌肤。坐马车毫无异样的施师和秦无衣,想不到竟然晕船,两人翘起屁股,趴在船边吐的昏天黑地。

施师瘦如扶风弱柳,但高高翘起的臀部倒是颇为妖艳。

旁边一个二十来岁的羊裘书生色心大发,不知死活在她滚圆臀部抓了一把,惊的施师慌忙转身,一脸厌恶,挂在嘴边的口水沾在雪白狐裘上。

赶车赶得心烦气躁的张崇义一脚将他踹翻在地,照着他肚子就狠狠踩了几脚,骂道:

“老子的女人你也敢碰?你这斯文败类。”

那人还想反抗,但张崇义即使拳脚上不用内功,也不是这种废物所能抗衡的,他越反抗,张崇义就揍得越凶。

船上客人纷纷鼓噪叫好,说这种人衣冠禽兽就是欠收拾。

那书生本来还有两个同伙,不知是不齿于书生的丢人行径,还是畏惧身强体壮的张崇义,都远远的袖手旁观。

心情烦闷、花颜憔悴的施师瞬间心花怒放。“老子的女人?他终于承认我是他的女人了。

有人护着的感觉确实很好,侯府再卑微的侍妾,都远远强过当红名妓,一个名妓被人上下其手猥亵,旁边的人只会轰然叫好,恨不得当众扒光她的衣服,其中心酸有谁知?”

她虽是卖艺不卖身的头牌乐伎,还没被人弄过,但当众被醉醺醺的高官子弟抓奶抓屁股何曾少过?何曾有人替她出头?她理了理狐裘上的秽物,心满意足的看着张崇义大发神威。

一顿胖揍,那登徒子鼻青脸肿,有气无力躺在地上装死。

船上的看客这时纷纷劝解:“好啦好啦,揍一顿就行了,再打就要打死人了。公子犯不着为这种畜生平白无故背上人命官司,得不偿失。”

一个胆气较大的棉袍老者挺身而出,笑呵呵拦在张崇义身前,将他拉开。

张崇义怒气已消,刚要顺坡下驴,那老者手上突然使劲,如铁箍狠狠扣住他的脉门,原本慈祥驼背的老者挺直腰杆,狞笑道:“小子,上当了吧。”随后船舱木板轰然炸开,四个人如箭蹿出,手持刀剑劈向张崇义。

奇变陡生,张崇义深陷死地,立刻运起内功去冲脉门,想要震开老者的铁爪。

谁知任凭他的内息左冲右突,那只手纹丝不动。身后的刀剑即将砍到,危急关头张崇义连忙向左一闪,避开了两刀两剑,却被那棉袄老者一掌拍在胸口。

这老者的内息如汪洋决堤,浩浩荡荡涌进张崇义体内,似欲震碎他的五脏六腑。

濒临死亡之际,张崇义猛地运起内力迎上去,要以两败俱伤的打法,一拳砸向老者头颅。

老者缩头闪避,他的掌力瞬间消散大半,张崇义手指顺势化作枪意刺向老者的手腕。

老者察觉他的指风凶猛异常,果断放开铁爪后退,与两刀两剑并肩一字排开,露出了阴谋得逞的张狂笑容。

一口鲜血涌到唇边,被狠狠的咽下去,张崇义抚胸冷笑道:“你们下的一盘好棋,竟然连我都骗过了。”

施师和秦无衣吓得神魂失据,有种天崩地裂的感觉。

在她们心中,张崇义就是天下无敌的大英雄,不管是在老槐树院子,还是在枫叶小镇的酒楼,只要出手就能大获全胜。这次刚和敌人交手就被重创。

幸好这艘船倒是很大,十几个看客涌向船尾避难,施师拉着秦无衣躲到人群里,那些高手倒没有追杀她们。

那棉袄老者阴恻恻道:“你小子胆大包天,抢皇上的女人,杀武英阁的官员,如今你已是插翅难逃了,乖乖束手就擒吧,老夫留你一条全尸。”

旁边一个拿着大刀的魁梧汉子,望向身后的马车,悄声道:“师父,郦小姐在马车里,被褥子层层包裹着,昏迷不醒。”

游船显然已被敌人控制,渡至河中央就缓缓掉头,朝着河岸原路返回。

张崇义遇到了行走江湖以来最厉害的敌人,棉袍老者的武功路数,与昨晚曾姓老人一模一样,修炼大力神爪类的手指功夫,从年纪看应该是师兄弟,但武功比曾姓老人高出何止一筹,已臻至气胜中阶。

近来所遇之高手,此人仅次于慕容小黑,酒老、孙长眉、曾姓老者都不如他。

刚才那一掌偷袭,张崇义猝不及防,脏腑遭到创伤,此时内息纷乱如沸水,脏腑如有无数钝刀在割肉。

棉袄老者冷笑道:“臭小子,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太原虎形山曾山,昨天我弟弟曾海被你害死,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今天老天叫你死在我手里。”

双手成铁爪形,凌空一拂,一道弧形气息如同弯刀砍向张崇义。

体内气息一时无法凝聚,张崇义踉跄躲开,曾山狞笑着,一个箭步冲来,当空一抓。

张崇义强撑着一口气,将仅存的微弱内息勉强凝于双臂上,匆匆护住胸口。

那股弯刀形的气浪如泰山压顶撞来,瞬间撕烂那薄薄气息护罩。

张崇义双臂上赫然出现几条刀痕,身体被震得腾腾倒退数步。鲜血滴在甲板上,触目心惊。

旁边剑客觑着张崇义出现空挡,挥舞长剑刺过来,这人武功虽然了得,却不过是武秀中阶,剑法潇洒美观有余,狠辣沉稳不足,剑出时如瓢泼大雨,绵绵密密。

这种花花武学骗美女最合适,遇到张崇义简直是找死,哪怕是只剩下两成功力的张崇义。

张崇义咬紧牙关,凝神运起仅存的一点内息,两指化作枪型,从绵密剑法的缝隙中突进去,一指戳中那人的心口,随着一股血水激射,那人的长剑往前递出两寸后,身体斜斜的倒下去。

曾山眼睛微眯,冷眼旁观,丝毫不以同伴身死为意。

另一个使剑的青年,似是刚死剑客的同门师兄弟,顿时悲痛不已,挺着长剑直直刺向摇摇晃晃的张崇义。

张崇义刚才一指化枪意,几乎耗尽元气,站都站不稳,逃也逃不掉,眼睁睁看着长剑刺入胸口。

剑尖甫入体时,他艰难提着一口气,胸口向左一侧,剑尖擦着皮肉划过,只留下一道浅浅剑伤,算是逃过长剑洞穿的厄运。

那剑客左掌跟着袭来,击中张崇义胸口,将他震得重重倒下。

张崇义好不容易咽下去的鲜血,终于喷了出来,甲板上一片猩红。

那剑客丝毫不留情面,又是一剑刺向张崇义的咽喉,想要直接将他了断。

秦无衣猛地挣脱施师双臂,趴在张崇义身上,大哭道:“不要杀崇义哥哥。”

施师俏脸苍白,跃跃欲试,想上又不敢上。她毕竟是个怕死的弱女子。

剑尖将要触及秦无衣的后背时,猛地收了回去,剑客横剑当胸,阴沉沉道:“小妹妹,让开!我谢方中不杀无辜妇孺。”这剑客倒是颇有仁侠之心。

秦无衣脸上全是泪水,哭求道:“求你不要杀他。”

趁着难得的机会,张崇义艰难凝聚内息,多聚一丝内息就多一线生机。

谢方中不耐烦的推开秦无衣,挥剑斩向张崇义。害怕到极点的施师,不知从哪里偷来一丝勇气,疯狂的大叫一声,没头没脑冲向谢方中。

谢方中被她吓得一激灵,唯恐长剑误伤了她,立即撤回长剑,慌慌张张后退两步。施师张开双臂拦在张崇义

曾山一脸冷笑道:“妇人之仁,能成何大事?这女子小孩都是臭小子的亲眷,臭小子杀我亲弟、杀你师兄,出手何其歹毒,你还固守不杀妇孺的狗屁道义,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谢方中回头看着他森然道:“哼,我妇人之仁?有本事你杀呀?”

曾山背负双手,傲然抬头看天道:“老夫跟你不一样,老夫好歹是虎形山一代宗师,岂能对手无寸铁的妇孺出手?”

谢方中冷笑道:“你也知道欺负妇孺会惹人非议?姑娘,小妹妹,请你们让开,这是男人间的事情,你们不要插手。”

施师张开双臂挡在张崇义面前,不停摇头,满怀恐惧的眼神里隐含坚定。

施师和秦无衣拖延的片刻功夫,对张崇义弥足珍贵。

他斜躺在甲板上,勉力将散落在四肢百骸里的气息,一点点收归于渊,他五岁习武,内功基础打得牢固,军营里锤炼出来的体魄,更是强于普通的江湖武人,很快就恢复了六七成的功力。

曾山瞧出端倪,双手缓缓垂下,跨步向前走去,森然道:“这小子武功不弱,再拖一会儿,让他喘过气来,杀他就不这么容易了。”

他先前还说不会对妇孺出手,这会儿却右手凝聚成爪,作势抓向施师的胸口,动作既歹毒又流氓。

谢方中瞧在眼里,一脸鄙夷唾弃。想来这些武英阁的高手,彼此都不怎么佩服,甚至勾心斗角玩手段。

施师已然怕极了这个冷血老头,可不知是吓僵了,还是拼着必死之心,竟然一动不动,闭上双眼,亭亭玉立于船头,就像暴风雨中的娇花。

那铁爪朝着施师胸口呼呼抓来,张崇义猛地一个鲤鱼打挺,一把将施师拉到身后,右手并指如枪刺向曾山咽喉。

风雷枪法的要义就是刺向敌人的要害,他化指为枪,手上宛若握着一柄长枪,舱上瞬间枪意弥漫,风雷之声排空,几乎压倒了波浪声。

曾山化抓为掌,侧切张崇义手腕。风雷枪法就是不停直刺,一击不中,立即收回枪,第二枪刺出。

曾山见招拆招,铁爪抓他腋下。张崇义再度缩手,躲开铁爪,第三次刺出。

用的虽是手指,但众人眼中,却仿佛看到一把长枪,在反反复复刺来刺去,枪风搅动着周边的空气,凝聚出一个又一个漩涡。

十几枪后,内息渐渐圆融的张崇义,越发得心应手,手中的枪意更为雄厚,一股股枪气射出去。

曾山也不含糊,一身内息渐渐外放,在身体周边形成一层尺许宽的护罩。枪气啵啵啵撞在护罩上,马上荡漾起一圈涟漪,然后化为虚无。

张崇义一枪枪刺出,曾山身上的微波涟漪不停地幻化浮现,那场景仿佛是夏雨拍打着镜湖,诗情画意。

他的枪意连绵不绝,即使是内功已臻至气胜中阶的曾山,居然有些招架不住,脚下一步步往后移动。

随着距离越来越远,枪气越来越弱,但曾山除了被动挨打,竟然没有一次反击的机会,每次只能在间不容发之际出手抵挡。

这是气胜高手势均力敌的对决,旁边的三个武秀高手没有插手的余地,反而被枪气震退到丈许外。

这是沙场功夫胜于江湖武功的最好佐证,风雷枪法乃沙场功夫的巅峰,气息运用之妙,在身受重伤后体现的淋漓尽致。

以内力而论,曾山比起张崇义稍具优势,他的凌空铁爪尤为霸气,但作为江湖武功,他在气息运用方面的弱点毕露无疑,凌空铁爪的覆盖范围太广,力量较为分散,不及风雷枪法攻其一点、不及其余,仿佛用铁钉钉木板。

曾山当真又气又怒,对方明明身受重伤,但气息却绵绵不绝,枪法明明只有一招直刺,却像是源源不断的千万招。

每一招刺出的角度有所不同,气息有所不同,攻击的重点有所不同,他越挡越吃力,不知这小子到底是吃了什么药,竟然越战越勇,体力仿佛没有尽头。

交锋一百多招后,随着一股枪气诡异突破罡气护罩,在曾山胸口捅出一个手指大小的伤口。

曾山知道大势已去,再斗下去必死无疑,这老小子倒也当机立断,瞅着机会虚晃一招,纵身跳进滔滔河水中,竟然借水遁逃之夭夭。

谢方中和两名刀客不由面面相觑,心想这老小子当真是卑鄙无耻的祖师爷,堂堂虎形山一派宗师,打不过就狼狈逃窜?

他们也不想想,但凡有点骨气的宗师级高手,何至于投身武英阁,为皇帝当见不得人的龌龊打手?

守着自己宗派经营,难道不能混口饭吃?投身军旅为国效力,难道不能出人头地?

那两名刀客略一沉吟,一头钻进滚滚大河。这三人的水性着实了得,入水后立即消失,脑袋很快浮现在数丈外,手脚并用游回岸边,如此寒冷天气,河水刺骨,他们丝毫不惧。

船上只剩谢方中一个敌人,他冷冷看着威风八面的张崇义,惨然道:“我身负朝廷使命,必须要迎回那位小姐,此为公事。刚才你杀我师兄,血海深仇,此为私事。于公于私,我必须倾力一搏,哪怕自知不敌。”

长剑飘飘,仿佛行走于天上浮云之中,剑气极为华丽,乃是风行剑门的绝学,风行天上。

张崇义手指当枪,一股枪意激射而出,轻轻荡开他的剑气。

谢方中被枪意弹开数步,又作势刺来。张崇义侧身避开剑尖,手指上再度射出枪意,铮的将他长剑震断。

两招,仅仅两招,就折断了剑,谢方中自知不是敌手,握着半截剑,惨笑道:“阁下武功很高,在下远远不及,输的心服口服,你杀了我吧。”

张崇义脸色颓败,静静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你武功很好,为人古道热肠,身具英雄侠气,为何要投身武英阁这等肮脏之地,为那昏君做丧尽天良的事情?”

谢方中黯然道:“师门所迫,无可奈何。”

此时的张崇义并不好受,强撑着一口气,拼死吓退曾山师徒,但身负重伤的他也是内息将断,摇摇欲坠。

奈何还有敌人不撤,只能顽强稳住身形吓唬敌人,若是曾山在此,定然能够看出他已是樯橹之末,只消再支撑片刻,他会无风自倒。

气血翻涌的张崇义,强行咽下鲜血,冷冷道:“刚才你不忍心杀她们,可见侠肝义胆,我不会杀你的,你走吧!如果你想为师兄报仇,随时可以来幽州找我,我叫张崇义。”

谢方中愕然望着他,惊讶道:“幽州镇北侯府公子张崇义?”

张崇义缓缓点头。此刻五脏六腑就像万马奔腾,耳边雷鸣电闪,随时可能倒下。

谢方中表情变得复杂,时而犹豫,时而决绝,时而难过,时而愤恨,方道:“公子,如果我说愿意去幽州投军,为华夏镇守东北门户,抵御北方蛮族,你是否肯收留我?”

大感意外的张崇义深吸一口气,艰难点头。谢方中扔掉半截铁剑,屈膝半跪于地,抱拳朗声道:“属下谢方中,参见小侯爷。”

体力耗尽的张崇义眼前发黑,噗通栽倒。河水滔滔,卷起千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