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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先来后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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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青宁刚好接住何容津递过来的西装外套,只是并不是轻松拿在手上,男人没有松手的意思,扯着衣服一端,隔空和她牵在一块。

衣服显然是在空调下吹的太久,布料都透着凉。

而她被沈默攥住的左手手腕,滚热。

赵青宁一时好似置身冰与火之间,脑子轰地一下,一片空白。

沈默看着对面的何容津,视线交错,无形的火光在空气里蔓延开。

他的话却是对着赵青宁说的,还算温和,“这么晚了,方不方便不说,你出差应该也没跟公司报备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先送你回去。”

赵青宁还没来得及说话,何容津就开口道,“本该下午就走,是我开会耽误了时间,还是我来送。”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似笑非笑地迎上沈默审视的目光,“我怕沈总不知道赵助理家住哪儿。”

沈默,“我不知道,青宁总知道,就不劳烦何总了。”

青宁。

何容津薄唇意味不明地勾了勾,把决定权丢给了赵青宁,“赵助理要谁送?”

赵青宁哑口无言。

忽地,一道突兀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赵青宁听出这是给谢岚设置的专属铃声,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毫不犹豫地甩开两个人的手,从包里摸出手机接起电话,“岚岚?你怎么了?”

她刚才的消息就是发给谢岚的。

假如半个小时她还没消息,就让谢岚找个理由过来把她接走。

两人还对了暗号。

可对面传来的却不是谢岚的回答,而是她压抑的哭声,“青宁,你快来、医院……淼淼快不行了……”

赵青宁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她顾不上屋里还有谁,赶紧往外跑,“你说什么?淼淼怎么了?”

谢岚泣不成声,“他刚才、刚才忽然喘不上气,窒息,已经送去抢救了……”

“刚才,刚才医生下了病危通知,说他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能从手术台上下来。”谢岚崩溃,“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没有照顾好他……”

赵青宁攥着电话的手在抖,满脑子都是赵淼带着呼吸机的样子,仿佛看不见眼前的路,只知道一路往前跑,“你别……”

她想安慰一下谢岚。

可是一开口,嗓子里好像被塞了一团棉花,潮湿又沉甸,她根本说不出话来。

那是她的孩子啊,在最需要她的时候,她在干什么?

赵青宁心尖上像是被捅了一刀,痛到发疯,眼见着电梯还没到,她毫不犹豫的往楼梯口冲。

忽地,一只有力的胳膊伸过来,一把揽住她的腰把人扣在怀里。

手里的电话也被夺了去。

赵青宁不能往前,崩溃的伸手去扣横亘在腰间的手臂,“放开我!”

她指甲是那种薄而尖锐的,这会又没轻没重,划过皮肤,就是一道血痕。

何容津倒嘶一声,正想发火,忽然手臂上一热,他低头看了一眼,就瞧见卷起的衬衫袖口处,一团水痕迅速氤湮开来。

赵青宁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整张脸上都是纵横的眼泪,豆大的泪珠不停的顺着已经被打湿的睫毛翻涌而下,落在地上,落在他的衬衫上。

“我求求你,放开我!让我去见他……”赵青宁禁不住哭出声,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可怜,像是谁把她最重要的东西撕碎了一样。

何容津短暂的楞了一下,抿着唇一声不吭的把人提抱起来继续往前走。

赵青宁踢腾着腿挣扎,但她浑身发软,这点子力气在何容津面前跟闹着玩一样。

何容津轻轻松松把人拎起来,另一只手把手机贴近耳边,“你在哪儿?”

电话里的谢岚短暂的沉默之后,颤巍巍的报上地址。

恰好是老爷子住的市中心医院。

何容津想起赵青宁之前跟他说过,谢岚的孩子好像是在那边住院。

他没多想,开口道,“去找岑院长,报我的名字,他会帮你找最好的儿科医生,知道我叫什么?”

谢岚诺诺道,“何容津。”

“嗯。”何容津不轻不重的地应了一声,旋即倒嘶一声,手臂上一阵尖锐的刺痛,激的他差点没把手机扔出去。

看着恨不得在自己身上撕下一块肉下来的赵青宁,他的声音染上一层薄怒,“松口,不然今天大罗神仙来了,你都见不着你想见的人。”

赵青宁挣扎不开才要咬他泄愤,闻言瞬间松开了嘴,身体还因为抽噎轻微颤抖着。

何容津顺势刷了卡,把人提进专用电梯,按了下行键,见她哭成这样,眉毛拧了拧,“别人的孩子,犯得着你这样?”

专用电梯确实比走楼梯快,知道何容津可以最快速度带自己去医院,赵青宁没有再挣扎。

这时候她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

假如小肉包没了,她藏着掖着、腰缠万贯又有什么用?

在孩子的生死面前,没有母亲是理智的。

可她也知道,要是何容津现在就知道小肉包是她的孩子,他会不会送他还两说。

赵青宁抹了一把眼睛,整张脸都因为哭泣和挣扎显出不正常的红色,“你不懂。他出生的时候……”

她喉头一梗,及时收口,“岚岚说他出生的时候胎里不足,只有四斤多重,呼吸都困难,长这么大,病也还没好,你不知道,他可乖了……”

赵青宁有点说不下去。

何容津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的侧影。

她刚才在包厢里,那么凌乱的场景,都是一丝不苟。

如今长发散乱,鞋子也不知道被踢到哪儿去了,半边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他手臂上。

他抱着并不累,可他也不会忘记,过去这三年不管什么时候,赵青宁都像是一根柳枝,纤细却柔韧。

如今这根柳枝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水分,随时要折断了一样,只能抱着他的手臂做浮萍。

他不知道一个女人对朋友的孩子会心疼到什么样的地步,他只是在听见她带着哭腔的声音的时候,像是被一把钝刀凌迟。

疼到心尖发麻,又酸到浑身发胀,一股子郁气无处纾解。

他皱眉,“你确定那是谢岚的孩子?”

怎么跟要了她半条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