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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马上遥相顾: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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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秋剑寒光一闪的瞬间,房门便向里倒去,令歌一个箭步冲进房间,多亏辰玉端着烛火,令歌才得以看清房间里的情形。

只见林楷正戴着面具,坐倚在墙边的地上,他的脸颊和脖颈上尽是渗透出的汗液,身上也布有一道道血口,月牙白衣裳被血液浸透,红白相间,显得极为诡异惊心。

同时,林楷的身前有一位黑衣人,正欲用手中的一把短剑割向林楷的脖颈。

令歌立即让手上的玉鹤飞出,紧紧地拴住了黑衣人的短剑,本想再使出“剑荡八荒”,却发现黑衣人的短剑竟异常柔软,不似一般铁剑,只见那柄短剑在空中绕了两三圈后便轻松地挣脱了玉鹤。

黑衣人还想用继续短剑割向林楷,令歌见状不妙,于是紧握明秋,一跃而上,用剑身奋力挡住那位黑衣人的短剑。

黑衣人的真气与令歌的真气在剑刃交接处暗中较劲,令歌能感觉到此人武功不俗,定在林楷之上。

令歌左手一挥,一招“拂云袖”向黑衣人扫过,黑衣人被强大的真气向后一击,黑暗中的眼眸闪过一丝惊讶,他看了林楷一眼,之后便转身向窗外跑去。

与此同时,林楷开口说话,气息虚弱不堪道:“他拿走了盒子……令牌……”

令歌闻言,立即跟了上去,同时对辰玉喊道:“师姐这里交给你了!”

无论如何,今夜不能再让令牌丢失!

黑衣人向窗外跃去,令歌手握明秋紧跟而上,与黑衣人一前一后地爬上屋檐。

黑夜之中,两人在房檐上奔跃着,黑衣人的轻功绝佳,身法漂亮,宛若脚踩花瓣,乘风而去。

令歌也不甘示弱,拿出比追林楷更快的速度向前奔跃,脚踩房檐,借助力量不断往前奔去。

虽然令歌的轻功本身不弱,但他却发现自己和那人的距离正在渐渐拉远。

此人的轻功怎会如此高强?令歌觉得甚是吃力,不免担心起来。

他一边追着,一边运功到明秋之上,待蓄力差不多的时候,令歌将明秋向黑衣人的右小腿方向挥去,只见一股剑气当即划过空气,带着疾风,狠狠地击伤了黑衣人的右小腿。

那人惊呼一声,当即从屋檐上摔落下去,令歌见状也立马跟着一跃而下。

黑衣人瘫坐在地上,吃痛不已地摸着自己的右小腿,此时,他看见身着月白色衣裳,脸蒙白巾的令歌从天而降,来到他的面前。

黑衣人微微一愣,他发现令歌清澈明亮的双眼中竟流露出丝丝寒意,在这夏夜之中,令人不寒而栗。

夜色漆黑如墨,微弱的月光之下,那月白色发带与发丝轻缠,随着夜风飘动着,半夜气温骤降,夜风也不免带有凉意。

只听见令歌开口说道:“把东西交出来,否则你走不了。”

黑衣人忍痛站起身来,死死地盯着令歌,默然不语,只是重新提起自己的短剑。

显然,他并不相信令歌说的话。

令歌见状,知道别无他法,眼下只有彻底击败黑衣人才能从他身上拿回令牌。

不等令歌出手,黑衣人已经径直地奔了上来,因为有腿伤的缘故,黑衣人的进攻显然没有了方才的敏捷。

令歌当即轻松地用明秋抵挡住黑衣人凌厉的剑法,如此,令歌的剑法只会更为凌厉。

只见令歌剑剑直刺黑衣人的要害处,黑衣人见状,不得不用自己的短剑前去阻挡,奈何手中短剑柔软,实在不适宜防守,他只能在令歌的进攻下连连后退。

同时,黑衣人右腿上的血液正不断地滴落在地上,像一朵朵绽放的梅花,在夏夜中神秘诡异。

令歌趁其不备,连连退守之际,最终化剑为掌,提气到掌,向上一扬,黑衣人当即双脚一空,未等他反应过来,令歌已经一掌拍打在了他的胸膛上,让他整个人向后一飞而去,重重地摔落在地面上。

伴随着黑衣人的摔落,令歌注意到一个小木盒随之掉落,他当即上前捡起打开,果不其然,令牌就在里面。

此时,不远处传来阵阵脚步声,令歌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有熊熊火光,想来正是巡逻的士兵。他看了一眼黑衣人,想带上黑衣人一起走,可是他刚迈出脚,便听见黑衣人大喊了一声:“非礼啊!”

令歌:“?”

竟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不过细细回想起她喊的话,令歌实在是不知所言,你们山下的人怎么这般无赖?

未等令歌回过神来,又一个黑衣人已经从天而降,剑气在其落地后瞬间而起,似疾风一般,直直地朝着令歌袭来,让人难以躲闪。令歌见状,不得不提起明秋阻挡,奈何剑气强大,让他退至身后十多步之外。

令歌心中顿时起疑,这招式未免过于熟悉,不是其他门派的招式,正是遇仙山的“凛风起”!

此人怎么会遇仙山的功夫?

未等令歌细想,那两个黑衣人已经一跃至楼房之上,消失在黑夜里。

黑衣女方才的叫喊声引来附近的官兵,此地不宜久留,令歌只好带上令牌动身离开。

令歌跃墙而上,潜入黑夜之中,借着黯淡的月光,他似乎瞟到一个壮大的身影正往与自己相反的方向而去,令歌并未多管,眼下得赶紧回去找到辰玉他们。

很快,令歌便回到了云来客栈后面的那条街道,当他路过一条巷子时,正好听到了一阵嘁嘁喳喳的声音。他闻声转过头望去,发现正是辰玉和另外两个人躲在巷子拐角处。

“快过来!”辰玉低声呼喊道。

令歌见状,赶紧走了过去,同时,他拿出令牌,向辰玉展示,说道:“令牌拿回来了。”

当令歌走进拐角处,看清情形之后,他不免眉头紧锁,浮现担忧的神色。

只见林楷正闭着眼睛躺在墙边,头发散乱,脸色苍白,伤势极重。

令歌看向辰玉,问道:“他没事吧?”令歌的嗓音不像往常那般淡然,倒有些急促。

辰玉应道:“刚刚简单地处理过伤口,但是他伤势不轻,耽误不得,我们这也才从客栈里出来,就刚好遇上了你。”

此时,令歌看清辰玉身后的两人都只有十四五岁,一男一女,身板瘦弱。

辰玉看着他们两个,对令歌解释道:“没办法,回春堂上下的壮年今日都去采药了,没个十天半月是回不来的,不过这两个孩子很是聪明伶俐,是能做成事的。”

听见辰玉这么夸自己,两个少年更是开心不已,立即异口同声地对着令歌说道:“见过令歌少侠。”

令歌浅浅地笑了一下,颔首示意,说道:“事不宜迟我们得赶紧动身,待会可能会有官兵过来。”

两个药童闻言,当即前去搀扶林楷,看着两个药童和辰玉,令歌想起林楷比起自己还要高上一些,一时间,令歌不免一叹,他们三人能把林楷从客栈弄到这里实属不易。

此时夜风袭来,拂起两个药童和林楷的发丝和衣裳,令歌见了更觉得两个药童瘦弱无力。

令歌当即将明秋从背上取下,递给了两位药童,说道:“你们拿着,我来就好。”

令歌蹲下身去想将林楷背起,却一不小心碰到了林楷的伤口,耳边当即传来林楷的一声闷哼,声音低沉痛苦。

一夜不到,原先意气风发的翩翩公子便身受重伤性命攸关,让令歌叹惋不已。

无奈,令歌只好将动作变得更慢更轻,并在辰玉的帮助下将林楷背到身上,然后才随着两个药童往回春堂赶去。

林楷整个人都压在令歌的背上,头侧倚在其肩膀上,弱弱的气息正一遍又一遍地拂过令歌的脖颈。虽有血腥之气,但令歌还是能从中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似乎是兰花的香气。

辰玉走在令歌的身旁,看着那一件被染红的月牙白衣裳,其血液也渐渐地染在令歌的月色衣裳上,一时间,辰玉亦是忧心忡忡。

走过几条街之后,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回春堂的后街。

“回春堂没有后门,我们只能往前门走。”一个药童说道。

正当他们继续往前走去时,却发现前门的那条大街上正有官兵巡视走来。

“等一会,等他们走了我们再进去。”辰玉悄声说道。

不想话音刚落,他们又听见另一阵整齐有力的脚步声正向他们靠近——正是来后街巡视的官兵!

如此一来,他们无处可走。

令歌不免哀叹,有时候老天爷真会给人处处添堵。

违反宵禁不说,还带着一个受伤之人,若是被官兵发现,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令歌和辰玉不想再生事端,于是他们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回春堂的墙壁,要是在平日里,令歌和辰玉定是能翻过去的,只是眼下两位药童就不一定了,更何况还有一个受伤昏迷的林楷正在令歌的背上。

令歌问起两个药童道:“墙壁后面可有草地之类的?”

男药童回答道:“是一片土地,种着一些药……”

还未说完,两个少年只感到脚底一空,回过神来时,他们发现自己已被令歌投掷空中,随后跃过墙壁,摔落在厚厚的土壤之上。

一时间,两个药童欲哭无泪,身下都是他们自己辛苦栽种的药草……

辰玉紧接着翻跃而上,她蹲在墙壁上,看向墙下的令歌,问道:“需要帮忙吗?”

令歌摇了摇头,只是将林楷从背上放下来,并搂住林楷的腰身,让其倚在他的怀里,同时,他飞出玉鹤,捆住墙壁上一处突出的木桩。

试了试十分牢固之后,令歌这才脚尖点地,一跃而起,直接搂住林楷登上墙壁,收回玉鹤后又立即一跃而下,与怀中人一起稳稳地落在土壤之上。

两个药童望着令歌搂着林楷从天而降,带有血渍的蓝色和白色衣袍在风中飘然流窜,犹如神明从天而降,一时间,两个药童不免目瞪口呆,赞叹不已。

辰玉见状,也随即跟着跃下,微笑,默叹,以为妙绝。

借着依稀的月光,令歌看了看怀中的林楷,他发现林楷的呼吸愈发轻弱,需要赶紧救治。

于是,几人没有多逗留,当即动身往房间里赶去,女药童则跑去前堂找帮手。

“师姐,我们的马。”

令歌突然想起来,雪君和辰玉的马还在云来客栈。

辰玉安慰着说道:“傍晚的时候我就已经让他们两个人将马牵到回春堂了,就在内院里。”

令歌闻言,这才舒了一口气,还是辰玉想得周到,自己竟将雪君搞忘了,实在是过意不去,回头定要好好地补偿雪君一番。

令歌一边想着,一边加快脚步去将怀中的林楷安置好。

匆忙间,令歌抬眸一望,长夜漫漫,黑夜愈发浓厚,弯月逐渐淡去光芒。

卯时时分,玉门关回春堂,旭日即将东升,光影逐渐交错。

回春堂的一处房间里,令歌正坐在床边的板凳上,只见他身穿雪白衣裳,默然地看着阳光在房间里逐渐铺开,直至黑暗尽数消失。

在他的眼前,林楷正安静地睡着,只是面色苍白,全然不见昨日悠然自得之韵。

令歌微微一叹,黑衣女的剑法虽快,但好在力度不大,伤口不深,经过他们的救治,林楷的伤口已经止住了血,悉心调养的话,假以时日定能痊愈。

令歌紧皱眉头,回忆起昨夜自己和辰玉在屋外的对话。

“师姐,那会那黑衣人用的是什么短剑?怎会如此轻易地挣脱玉鹤?”

辰玉本就擅用短剑,对短剑自然颇有研究,她解释道:“那是腰带剑,剑身柔软,可以弯曲之后收在腰间处,力道难以掌控,使用难度较大,同时,还需要使用者身体柔软如绢,一般是女子使用。”

令歌点头,说道:“后来我追上去后,的确发现她是一位女子。”想起那一声“非礼啊!”,令歌仍然感觉毛骨悚然。

“对了,师姐,那会我还发现了一件非常要紧的事。”

“何事?”

“来救黑衣女的人,竟然会使我们遇仙的‘凛风起’。”

辰玉一惊,她知晓令歌一定不会认错遇仙的招式,她垂下眼眸,喃喃道:“莫非真的有叛徒?可是我听师父说过,在中原的遇仙是不会我们遇仙功夫的,翎羽心法只传给我们这些在遇仙山的弟子……”

思忖半晌,辰玉说道:“罢了,我现在就写信送回遇仙山,告知师父此事。”

“还有,”令歌提醒道,“给望舒师姐她们写信,就说我们找回了令牌,让她们放心一些。”

辰玉点头,道:“好,不过我们还是得按照原计划继续前行,确认中原遇仙是否安然无恙,到时候我们得带上林楷,还有很多事正一团雾水,需要他解释清楚。”

“好,我在这边看着他,师姐你去写信。”

回到房间后,令歌看见男药童正在替林楷处理伤口,见令歌回来,男药童说道:“令歌少侠放心,我已经给这位公子用了止血药,再配上我们回春堂的药膏,这位公子不会有性命危险。”

“有劳你了。”令歌颔首道。

“少侠叫我小石就好。”男药童说道。

令歌点头,而后他走到床边坐下,牵过林楷的手,开始替其诊脉。

令歌微微皱眉,他发现林楷的脉象不似常人,小石知道令歌也发觉了端倪,便说道:“方才我也替这位公子诊过脉,他此时的脉象很是虚弱,虽然看他的身段也是个习武之人,但是他的体质并不适合习武,能有如今的身体,想来是刻苦练武的缘故。”

令歌点头,他回想起林楷的轻功,并非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背后定然付出了不亚于任何人的努力。

随后,令歌运功至中指和食指之上,为昏迷的林楷注入翎羽真气,护住心脉,以防剑伤再伤及内腑。

令歌回过头,看见小石正准备好药膏,于是他便站起身来,主动接过药膏,说道:“我来替他上药吧。”

小石点头,将手中的药膏递给了令歌,“有劳令歌少侠,我去准备纱布。”

令歌将药膏接到手中,他原以为上药会像以前给小动物上药那般容易,只是他回过头看着林楷的时候,不免一愣。

直到这会,他才注意到睡在床上的林楷正赤裸着身子,除了下身被一条薄薄的被褥遮盖,其余肌肤可谓是一览无余。

烛火之下,只见林楷身形颀长,宽肩窄腰,肌肉线条流畅分明,谈不上多么孔武有力,却也没有弱不禁风,与其温和的面容相互映衬,更显其坚毅之感。

令歌微微一叹,得罪了。

他坐在床边,俯下腰身,开始悉心地替林楷涂抹药膏,虽然他们并不存在所谓的男女授受不亲,但令歌还是尽量不有多余的接触。

另一边,小石看着低头为林楷涂抹着药的令歌,烛火之下,只见令歌俊美的脸颊更显柔意,待到令歌回头换药膏的时候,小石唤了一声:“令歌少侠。”

令歌抬眼望向小石,只见小石稚气未脱的眼中尽是好奇的光芒,令歌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小石犹豫了一下,脸有些红晕,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遇仙山真的只有少侠你一名男子吗?”

令歌发现小石青涩的脸上有些红晕,他颔首承认道:“对,只有我一个。”

不知为何,小石眼中的令歌虽然飘然若仙,神色淡然,但相处这一会却感觉令歌带有一股亲和力,不是一个难说话的人。

于是,小石便继续问下去:“我听说遇仙山的姐姐们是可以自主择婚的,这是真的吗?”

令歌点头,他说道:“我听我师姐说过,在中原,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遇仙山不同,弟子若是有缘,可以自己选择婚姻对象,师父是不会反对的,新人可以在遇仙山的一月崖月下共拜,到时候婚礼自成。”

“我记得遇仙山有一个传说,只要新人在一月崖月下共拜,就可以长长久久,白头偕老。”

小石一笑,说道:“我们回春堂的老板娘,我的师母,她就是遇仙的女子,很多年她就嫁给了我师父,他们也是月下共拜,后来两人一起来到玉门关,开了这家回春堂,只是今日他们恰好都出去采购药材了,所以未能与少侠你们见上一面。”

“无妨。”令歌回应道,而后他回过头,继续为林楷涂抹药膏。

令歌变得有些心不在焉,一月崖月下共拜,婚礼自成,自己会有这样的一日吗?

涂抹好药膏之后,为了给林楷包扎伤口,令歌不得不将林楷从床上轻轻地搀扶起来,让林楷有些微凉的身子贴在他的怀中。

令歌伸出手将被褥拽过来,盖住林楷的下身,并对小石说道:“小石,包扎交给你了。”

小石相当麻利地用纱布替林楷包扎好伤口,并说道:“令歌少侠无需担心,我再去准备一些内服的汤药,这位公子定然不会有性命之忧。”

“多谢。”

令歌微微舒心,只是看着陷入昏迷的林楷,他想起了云来客栈昏迷的那些侠客。他眉头轻轻一皱,不免有些担忧起来,等到他们醒来,局面又会有怎样的变化?自己和辰玉是否能应付?

停下这些思绪,令歌看向小石,说道:“时候不早了,你去休息,这里有我守着就好。”

小石连忙拒绝道:“不用不用,还是少侠你去歇息吧,我守在这里就好。”

令歌正想再说话,却发现自己的月色衣裳上早已沾染林楷的血迹,遂问起小石:“这里能沐浴更衣吗?”

小石热情地说道:“当然可以。”

之后,小石让方才的女药童小颖领着令歌去回春堂用于沐浴的房间。一路上,令歌发现回春堂虽然不大,但好在一切井然有序,晾晒着的药材也放置地整整齐齐,可以在这夏夜里闻到药草的悠香。

“水已经为少侠备好了。”小颖说道。

令歌微微颔首,感谢道:“有劳。”

令歌沐浴好之后,他裸着身子离开浴桶,水珠正顺着他的皮肤纹理滑过,一点一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一朵朵水花。他打开自己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了两件雪白色的衣裳出来,一件是给自己穿的,另一件则是为林楷准备的。

林楷原先的月牙白衣裳已经被划破,且沾染血液,不能再穿。

令歌有些郁闷,眼看离自己的生辰越来越近,却不知何时才能穿上自己的月牙白衣裳,甯霞师姐又会给他做成什么样式?他想象着。

随后,令歌便将自己的月色衣裳浣洗出来,交给小颖拿去晾晒,此时正值炎夏,想来用不到明日中午,衣裳定然会晾干。

走在回房间的长廊上,令歌正好路过辰玉的房间,想来此时辰玉正在休息,等天一亮她还得去外面打听一下消息,眼下他们需要尽快动身离开玉门关才是。

此时黑夜渐淡,有光线正从天边溢出,衬得令歌的衣裳愈发洁白醒目,看着渐亮的天空,令歌只觉眼前生起一片雾气,顿生迷蒙之感。

与此同时的卯时时分,云来客栈。

天色已经渐渐地亮了起来,黑夜被驱逐而散。店小二战战兢兢地从马棚里溜回客栈前楼,他本想去找掌柜,却发现平日这个时候早已起身的掌柜还没有出现在柜台里。

店小二没有多想,只是蹑手蹑脚地向后楼走去,想看一下昨夜大打出手的侠客们情况如何。

只是刚踏入庭院,店小二便下意识地失声一叫,只见在庭院的空地上,正横七倒八地有几具那些侠客的尸体,鲜血渗出染红一片。

叫声过后,店小二发现四周依旧异常的寂静,他的双腿不由地开始颤抖起来。

店小二咬紧了牙关,绕过尸体,继续向后楼走去。

待到他推开后楼的大门时,内心的恐惧再也抑制不住,他当即惨叫不断,连滚带爬地向前楼跑去。

他冲入前楼后堂,想叫唤掌柜和其他伙计,却未曾想到,昨日还与他一起忙碌的众人,如今也和后楼的侠客们一样,皆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早已死去多时。

店小二又跑出后堂,他已经被吓到无力再跑,整个人只得摔坐在地板上。

一时间,他后怕不已,若非自己在马棚里待了一夜,只怕自己也已经死于非命。

良久,他颤抖着回望后楼敞开的大门,只见后楼早已空无一人,有的只是尸遍整楼,血流成河。

同时,店小二看到尸体旁边有几枝鸢尾亦倒在血泊之中,白色花瓣被尽数染红,而那些目睹整个过程,上面残留着血液的鸢尾花,竟然依旧尽情地绽放着,在黎明前生机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