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想成为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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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形成了一个很微妙又很奇怪的站位。
雪豹盯着雪狼，却一直防备着赤狐的动作。
赤狐看着雪豹，还得注意着雪狼别被弄死。
雪狼望着雪豹，但又疑惑赤狐为啥要救他。
在三兽僵持不下的时候，荀老已经摸到了雪豹族族长的身边。雪豹族族长目光里满是怒火，瞪着不远处的白霜，荀老便走到了他面前，咧着嘴笑的傻呵呵的挡住了雪豹族族长看向白霜的视线，还没等他发火，荀老先开口了。
“我之前给白霜占卜过的，卦象显示他的未来会是凤凰的伴侣。”
听到这话雪豹族族长臭着的一张脸缓了下来，然后又疑惑的瞥了荀老一眼，语气里满不信任的说道“你不会是为了救那个雌性，故意这样说来骗我的吧。”
荀老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种弱智的问题怎么问得出来的，收起了笑容斜眼讥讽的看着雪豹族族长，口气十分不客气。“老匹夫，你气昏头了吧！我什么时候会拿占卜来撒谎？都跟你说了，白霜未来会成为凤凰伴侣，也就说明他和小闺女不会有越界的相处，更不会影响你这位统领主的脸面。所以，现在，可以让那边那个已经被打的半死的臭小子把人交出来了吗？”
雪豹族族长并没有松口，他抬着手指着荀老身后那变成雪豹的白霜，沉着脸说道“就算他跟那个雌性不会有什么，那你觉得他现在这个样子没有问题？为了一个雌性跟自己多年好友大打出手。叫我跟他说话都装没听见，如此不把我放在眼里。说到底，如果不是那个雌性，白霜也不会变成这样！你竟然认为我会放过那个雌性？”
荀老都快被气死了，白霜那边僵持不下，要不是银宵从中作梗，他都要弄死朔星了。雪豹族族长这边觉得丢了颜面，就是不肯放过小闺女。
你别说，这两人不愧是父子，都倔得跟驴一样。
忍着身上伤痛的朔星悲切的看着白霜，嗷嗷的说道“你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雌性，都能对我下这么重的手了？她给你下了蛊吗？让你变成这样？”
雪狼身上被雪豹爪子拍过的地方像是陷进去了一块掌印，还冒着缕缕白烟。这是白霜的魂力，如果不赶快处理掉，寒气就会顺着掌印蔓延至全身，将朔星冻成冰雕。
更何况朔星还被白霜从上面甩了下来砸在地面，五脏六腑都因为冲击力产生疼痛。朔星仰着头颅站起了身，却最后还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巨大的雪狼缓缓缩小，最后变回了人形躺在地上沉重的喘着气，他脸上的小绒毛也已经挂上了冰霜。
雪豹沉默不语，视线下垂看着躺在地上的朔星，他那双金绿色的瞳有些涣散，意识好像也有些飘忽。
像是内心挣扎了一番，雪豹走了过去，目光依旧闪过戾气，赤狐连忙上前，挡在了朔星的面前，压低声音提醒着雪豹“你别是真的要杀了他吗？”
“他如果不说，我会的。”
白霜收回视线对上赤狐金色的眼眸，语气尽是威胁“让开，你拦我是什么意思。”
赤狐觉得自己真是万分委屈，他也不想拦啊，他是被迫的啊！
“想想池鸯，你如果真的杀了他，会怎么样。”银宵示意雪豹冷静一点看看周围。雪狼族族人站在边上想上前来又碍于白霜的身份，步伐踌躇不定。山洞口也都站满了兽人，侧着头窃窃私语。
见此状态，白霜慢慢找回了一点理智。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将朔星杀了，且不说找不找得到池鸯，之后这件事传播出去，池鸯的生存会更艰难。
雪豹散了一身寒气，眨眼间变回了人形，看不清边上一步步的走近朔星。挡在中间的银宵也变回人形，见白霜明显冷静了下来，便也环抱着手站在边上，没再阻止他上前。
躺在地上的朔星寒气已经渗入骨髓，他被冻得牙齿都开始打颤，就连怒视白霜的眸子都显得可怜。后者走到他面前，俯着目光看着他，最后伸手将朔星身上的寒气打散。
一瞬间，朔星感觉自己活了过来。刺骨的冷意散去，体内的血液也流淌了起来，他的脸上也开始恢复血色。可他还是瞪着白霜，恶狠狠的说道“我不会告诉你她在哪！”
白霜的嘴角下垂，半阖着眸子，轻声说道“不是被她下了蛊。”
朔星一愣，才反应过来白霜是在回答他之前的话。
“我们以前谈论过，未来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你说你要成为像我父亲那样优秀的族长。”白霜看着朔星，站在那里的身影不知为何透露出难以言喻的孤寂感，太阳从侧面打过来的光让他的半张脸藏在阴影中。“我说，我想成为我自己就好。那时候你没听明白，你问我成为自己是什么意思，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那我现在告诉你，我当时是什么意思。”
“我想成为我自己，不是什么凤凰的伴侣，不是什么雪豹族族长，而是身为白霜的我。我想不被束缚，想顺其自然的走下去。而不是被人要求着要做好这个做好那个，不能做这个不能做那个。”
“我其实很不喜欢别人称呼我白先生，那就像个枷锁困住了我，时刻提醒着我要注意言行举止，不能丢了脸面。”
“我喜欢鸯鸯喊我的名字，喜欢她弯着眼睛笑着看我，喜欢她搂着我脖子缩在我怀里，跟她待在一起，我很放松。不用端着架子去想是不是哪里没做好会让人失望。而她也是很纯粹的依赖着我，依赖着白霜。”
“除了那些七七八八的身份，我从来没有拥有过属于我的东西。”
“鸯鸯是我捡来的，是属于我的。”
“朔星，把她还给我。”
雪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成了气音，沙哑的腔调里藏着丝丝颤抖，那双像天空似的眸子雾气蔼蔼，有云在里面翻涌。
朔星的神情一变再变，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没发出声音。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白霜红着眼尾满眼寂落。他像一只孤身行走又受了重伤的野兽，舔舐着伤口。
朔星的心突然就抽搐了一下，他与白霜认识多年，见过太多种的他。多数情况下，白霜都是面无表情清冷如月，在与他对饮时会挂上笑意双眸明亮如星。无论是哪种，白霜在他印象里都像高岭之花，骄傲且贵气。
不该是现在这样，眼神淡漠，神情麻木。像被人抽去了灵魂，失魂落魄却又强撑着维持表面的平静。
朔星闭了闭眼，内心像火烧过一样，难受，挣扎。朔星吐了一口很长的气，他心软了，他实在是不忍心看到这样的白霜。即使他依旧就觉得是池鸯将白霜拉下了神坛，可到底是多年的朋友，又怎么可能没有感情了。
最终，朔星开口告诉了白霜他想要的答案。
“我的山洞里，靠近我床的位置，有一块可以移动的石头，她在里面。”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白霜掉头就走，银宵也迈开腿跟上去。
很快，白霜就找到了朔星说的那块可以移动的石头。巨石挪开后就露出了一条仅能通过一人的狭窄通道。没有犹豫，白霜快步往里走去。
即使是夜行动物，越来越幽深的黑暗还是影响了视线让白霜步伐都不自觉放慢，开口对着跟在他身后的银宵说道“点个火。”
银宵在黑暗里缓缓翻了个白眼，想出声怼一下白霜但是也急着去找到池鸯，在他打了个响指后凭空冒出一团火照亮着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