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啦

字:
关灯 护眼
中文啦 > 透骨生香 > 第一百八十五章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中文啦 www.izhongwen.cc,最快更新透骨生香!

蔺子桑也并没有睡着,见状便坐了起来,将小虎喊到自己身边,摸了摸它的脑袋,哄道,“不用理会外头,快睡吧。”

她自然清楚这个时候会来的人是谁。

司元的脚步在房门口顿住,并没有说话。房里的小虎却怎么也安静不下来,十分焦躁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隐隐还发出低吼的恫吓声。

蔺子桑心里带着些气,外头的人不开口,她也不愿意说什么,只是有些烦闷的将被子蒙过头顶,翻身朝着里侧闭上了眼睛。

再一睁眼就是天亮了。昨夜她从里头上好的门闩这个时候依旧完好无损的摆在那儿,她一边照顾着小虎的纠缠一边穿衣,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缓。

将军府还是不得不回去的,她的衣服首饰全在里头,总不能继续穿着这一身出门。天色已经大亮,想必这个时候司元早已经离开了。昨天那点别扭经过一个晚上成了一个隐隐的心结,梗在那里不上不下的颇为难受。

将军府门口站着刘勋,此刻正来回走动,看上去有些焦急。

“刘副将,怎么不进去?”

“子桑姑娘。”刘勋朝她简单的拱了拱手,“将军马上出来,我就不进去了。”他见蔺子桑一大早就从外头回来,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不免有些奇怪,只不过面上未曾显露出来。

司元竟还没走,蔺子桑抬头又瞧了瞧天色,这才缓步走上台阶。

她带着小虎前脚迈进将军府,门房处的小厮就立刻站了起来,“子桑姑娘您回来啦。”

蔺子桑对他点点头,抬脚没有停顿的往里头走去。她没想到不过经过一重院门,就迎面遇见了司元。

蔺子桑因此停下脚步,面上微微露出笑意来,问,“爷昨晚上睡

得可好?”她的笑容浅浅淡淡只停在皮上,也并没有真的等待司元回答的意思,而是径直没有停顿的接了一句,“久没有一个人睡了,倒忘了一个人的宽敞自在。”

说话间,司元已经大步的走到了她面前,身边的仆从们见到这场景,连忙都低着头远远的退到了一边。

他抬手拉起蔺子桑垂着的手,“你闹什么脾气?”

话里虽然没多少指责的意味,却也使得蔺子桑脸上的那点笑容顷刻间消失的了无踪影,她飞快的想要抽出自己的手,“爷想多了,我有什么脾气可闹,你不愿意说起的,那么我以后也不问了,这会儿外头不知多少事情等着你,我不耽搁你了。”

她难得有真与他使性子的时候,这点小脾气非但没有让司元觉得厌恶,反而使她整个人真实而又灵动起来。司元哪里会让她真的将自己的手抽出去,她一动,他便收紧了自己的手,更用力的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好,桑桑没生气。”他闷声笑起来,“桑桑方才问我睡得好不好,我要告诉你,昨天晚上我睡得一点都不好,你将我一个人扔在这府里,还想要我睡得好吗。”

蔺子桑心里带着气,哪里愿意接受司元这样亲热的举动,这会儿不由得挣扎起来,只不过这样的挣扎对于司元来说,效果微乎其微。

“桑桑想知道的,我自然全都告诉你,”司元垂头,在蔺子桑的眼睛上亲了一口,“只不过如今还不是时机。”

“问了不该问的,本就是我僭越了,爷何须在意。”她别过头,有些生硬的道。

她句句带刺,可偏生司元对她半点没脾气似的,只道,“我不在意桑桑,又在意谁呢?”这让蔺子桑的

拳头全像是打在了棉花里。

刘勋在外头终于等不住,快步的往里走却看见两人抱在一起的亲密场景。他一边着急,一边又埋怨美色误事。心里憋着一股子劲儿,只能在原地狠狠的打了两下廊柱。

司元抬眼瞧见他,这才慢慢的松了手,垂下头在蔺子桑耳边道,“等今天晚上,桑桑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蔺子桑面颊本就有些发红,才被松开又看见不远处站着的刘勋,越发觉得有些局促,因此不再理会司元,而是转身往里走去。只不过那点气,可实实在在被司元给磨没了。

许姝昨天夜里住在秦阳候府,今儿个一大早就跑去了养性居陪老祖宗说话。

“你这个说话的调调啊,我可有十几年没有听见了,软乎乎的,亲切极了。”老祖宗拉着许姝的手,喜爱的不得了,“我听你父亲说起你,还全当他是自己的女儿看着怎么都是好得,这两天与你相处下来啊,才发觉你父亲说的好不够呢!”

许姝微微红了脸,垂下头去道,“老祖宗谬赞了,姝儿哪儿有那么好呢,只不过有幸入了您的眼睛罢了。”

许姝的年纪是稍微大了些,不过那分毫不打紧,要真说起来,配上司元这才算是好得。

老祖宗心里盘算的极为顺当,干干脆脆的挽留了许姝在秦阳候府住下来。

季念文恰好从外头来,听到这句挽留,连忙笑着接了句,“母亲,过些日子就是大日子了,这种时候许小姐总不好远离家人,不妨等正月过了再邀她来小住,到时候没什么事情要忙,招呼的更加周到。”

哪儿有过年就在眼前了招呼人住在自己家里的,亲戚的身份掰扯起来不知道多远,更不说人家现在

家就在京城,父亲母亲还活的好好的呢。

老祖宗却摇摇头,“这有什么的,以后总归不是外人。”

她这话说的含糊,季念文却是听明白了。老祖宗这意思,怕是就故意借着这点说头,将人先留在府里,也给到时候回府的司元一个推不了的理由。

糊涂,可真是糊涂!她偏头去看许姝,期望着她自个儿能清醒点儿推一推,却不料许姝抿了抿唇,开口便是,“老祖宗盛情难却,想来父亲是不会怪罪的。”

“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

敢情两人是想到了一块儿去了。季念文看的瞠目结舌,也明白了这看上去娇娇柔柔的许小姐恐怕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往后的日子总归不会平稳到哪儿去了。

许姝答应了老祖宗的荒唐要求自然不会没有自己的打算。她在秦阳候府两天,差不多将上上下下的人见了个完全,除去季念文与司继夫妇,这一院子人在她看来都和傻子无差。一个一个倘若没有这秦阳候府的护佑,但凡是生在个普通人家,这会儿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至于季念文和司继,他们再精明又如何,倘若自己要嫁给司元,那么光是大嫂的身份便已经足够将他们压制住。更不说他们许家如今十分需要秦阳候府这样一个不会马上垮台的依靠。

许姝从来没有见过司元,却听过他的很多故事。也如同许多大齐女子一般,对这样的英雄人物有着自己的期许。除非是对的人,许姝不会轻易将自己嫁出去,而如今在她看来,这对的人就在眼前。

贝叶城早已经不是从前刚派司元去时候的样子了,皇帝渐渐发觉将司元派去哪里到现在不再是对司元的惩处,而变成了一个隐约的

后患。司元的旧部多还在漠北驻扎,贝叶城又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倘若让司元留在贝叶久了,牵扯的东西可就不仅仅是让皇帝夜不能寐了。皇帝已经动了心思,再将司元召回来,便是或迟或早的事情了。

另一边,晋云侯要将爵位的继承权传给楚璋的念头一直没断,陆陆续续的上折子也将皇帝给弄恼了。一方面楚钰自从去了贝叶城,传回来的音讯便少了许多,另一方面皇帝对失了掌控的东西往往没有安全感,因此他渐渐也有了随晋云侯去的念头,只不过一时之间没有决断。等楚钰回来,倘若他能给出合理的解释,那么这爵位依旧是他的,倘若不能,这也不过就是皇帝一念之间的事情。

“她倒是将生意做的好,”怜妃看了王七拿过来的线报,冷笑道,“也是个知道怎么往上爬,知道怎么勾引住人的。”

怜妃清楚明白,司元那样的人断然不会全然看中一个人的皮相。只不过她没有完全料到,蔺子桑的除了那张皮,倒真有许多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她心中被酸意冲的头脑发昏,务必厌恶能够光明正大站在司元身边的蔺子桑,又隐隐痛恨自己落到了这样的前后为难的境地。

在一年的年尾里,众人心里或多或少都有自己未完成的思虑与惆怅。

有多少人将自己放在心里,是喜欢,是憎恶,蔺子桑并不清楚,也没时间去想清楚。她只不过想护住自己想要的。

白天司元答应了她晚上回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到了晚上他果然守约归来。

蔺子桑坐在梳妆台前,后头站着一个芳意,小心谨慎的给她梳理头发。听见身后有动静,她回头,见是司元,便摆了摆手让芳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