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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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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子桑,你可有话可说?”

蔺子桑抬起头,又点了点头,“有,首先,秦方在小巷子里尾随我并不是想要赔不是,这一点,我颈间,手腕上自然有伤口可以佐证, 其次,秦方曾经的确在我手底下做工,我也的确在早前辞退了他,但原因并不是一两个瓷瓶碎了的缘故,而是他耍花样昧下了那些瓷瓶的钱,油嘴滑舌便罢了,满口谎话我不能容忍,再次,他今天尾随我到了窄巷里,岂止为了偷袭,中间藏着多少龌龊的心思都是明明白白的,为了佐证我的说辞,大人,可否将我店里的名叫甘勇的伙计叫来?”

隋归堂自然是点头同意了。

甘勇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手上拿着东西,身边还带着几个伙计。秦方一看那几个人的面孔,心里就咯噔的往下坠了坠。那几个人正是他平时要好的,酒后胡话没少与他们掰扯。

“大人,他们都可以为我佐证秦方是如何被我辞退的,”

隋归堂就势发问,“秦方是否因为偷换瓷瓶并将钱贪为己用而被辞退?”

甘勇一行人均是点头称是,其中一人还道,“不止如此,秦方一直记恨子桑姑娘,想要伺机报复,昨天晚上与我们吃酒的时候,还说了要让子桑姑娘后悔呢。”

“如何让蔺子桑后悔,他可有明说?”

“秦方只说要让子桑姑娘尝尝别的男人的滋味,还说了许多辱没人的话……”

情势对于秦方来说急转直下,他连忙不顾还没完全包扎好得伤口就抢白道,“大人!我从来没有说过那样的话,他们是受人指使刻意污蔑我啊!”

“除此,污蔑与否,我会自行评判,”隋归堂皱着眉头,打断了秦方的话。他不怒自威

,一时压住了秦方还要再开口的念头。

甘勇随即将自己手上拿着的信件交给隋归堂,并与他解释道,“这是秦方那条线路上曾经负责过的账目,一边是我们这里记的,一边是对方记得,两边的出入十分明显,秦方不仅昧下银钱,还有胆将进货单也自行改变,白纸黑字,就是证据。”

隋归堂仔细的看完这几张纸,脸上果然露出勃然大怒的神色。他用力的将手上的惊堂木拍下,将屋里站着的不少人吓得浑身一颤。

“秦方,你可认罪!”

秦方却依旧要咬着牙强辩,“我不认罪!明明是蔺子桑对我动刀,将我伤成了这般模样,我为何要认罪?”

隋归堂厉声道,“做工时便歪心思不断,被辞退以后不仅不反思还意欲报复,报复手段龌龊,如今依旧不知悔改。”

“我要问问大家,这事情谁对谁错!”秦方挣扎着转过身,看着面色各异的众人,“你们就让着外人这么欺负咱们贝叶人?你们说说蔺子桑就没有一点儿错处?她要是不逼的我没有活做,我哪里能想要报复她!”

“这么说来,到真是我的错了,”蔺子桑终于开口,她缓缓的转过身,看向众人,“你要问大家,那么,我也不妨问两句,辞退一个偷奸耍滑之人,算得上是错吗;情急下用刀自保算是错吗;秦方不知悔改反而颠倒黑白,算是我的错吗;我容不下他继续偷盗,算是我的错吗。”

人群里摇头的多,可依旧有人不知如何表态。

蔺子桑也不急着求得认同,只又对秦方道,“我错就错在为你掩盖了被辞退的原因,错就错在一开始不该用了你。

女子如何?女子就该受你的污言秽语不知所

谓,如今女子将你伤成这样,你又做何感想?”

“事情对错已经了然,秦方,你犯了偷盗罪,你可认?”隋归堂问。

秦方已经得了众人的鄙夷,这时候也不得不将罪认了。

“好,只不过,蔺子桑,人依旧是你伤的,这伤药的钱,你要出了。”

“自然。”蔺子桑点点头,话语一转,“不过既然要算钱,当然要算得清楚明白,大人,从前秦方换了多少瓷瓶,白纸黑字记得清楚,价位是多少一个,也写的明明白白,别的我不追责,只要他将这些银钱换回来。”

一边的师爷连忙又看了纸上记得数目,然后凑到隋归堂的身边低声道,“大人,一共是三两零一百文。”

“那便先押去牢里呆着,等伤好了再一并算过这些钱,退堂。”

从前人人都觉得蔺子桑了不起,可这了不起是怎么撑起来的?六分是因为她身后有一个司元,两分是因为她的容貌惊绝,还有两分才是因为她的果断与不同。然而她的果断与不同又是引人非议的,一个女子,抛头露面不说,行事又张扬,断然不是一个女子该有的模样。况且她外表纤弱,一眼看着便是无法失去男人庇护的样子。

可今天不少人都改变了想法,甚至觉得惊异。女人是纤细柔软的,可她一样可以自保,甚至成倍的伤回去。蔺子桑的温和并不是软弱,她的谦让有礼也并不是迂腐,她只是用了一种最柔软的姿态或者称作假面来面对一切,在必要的、合适的时候,她并不比谁弱小。

宋白经过密道,由侍卫带领着走进一处不起眼的小院落。若不是他已经来过两次,恐怕宋白也不会相信这样看上去十分简陋的地方会坐

落在宫墙之内。

他对自己要上报的消息约莫有了九成的把握,这才准备与皇帝开口。

“司元那边还是没有什么破绽?”皇帝问,他将手放在膝头,腰背没完全挺直。

“司将军那边依旧是往日的情形,月盈看了他来往的书信,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倒是从司元与人来往的书信里找到了这样的密信。”宋白从怀里掏出一叠纸片,由着一边的小太监递给皇帝。

皇帝一边看一边听见宋白在堂下道,“月盈说,这不是第一次了,不知寄信人是谁,不过司将军与他的通信来往十分密集。”

宋白这会儿交给皇帝的信件里,里头的内容是有关于司元在与人的通信中提及王启正的。

“近来夜不能寐,颇感忧心,中堂野心勃勃行事日益张狂,另则百姓生活困苦……”

皇帝的眉头跳了跳,将那些纸扔到一边,“不知道这些信的来源?”

“不知。”宋白低下头去。

皇帝扬声骂道,“要你们有些什么用!?”

“另有一件事,”宋白声音轻下去,似乎有些犹豫的看了眼皇帝。

皇帝尽管心里头焦躁,可到底还是想多听些有用的,便抬了抬手,忍者不悦,“你说吧。”

宋白连忙接着说,“这几个月的来会里,蔺子桑,也就是如今跟在司将军身边的女人,她的生父在京都,她次次让我送去银两,看着情形是对生父极为挂念的,不妨对此加以利用?”

皇帝面上的神色这才舒缓了一点,“这倒是个法子……”他沉吟道。在脑中慢慢的思索起来。英雄难过美人关,司元想来也不例外。蔺子桑如今能得到他的信任,必然能比旁人更加亲近司元。倘若能借此用把柄拿捏

住蔺子桑,后头的许多事情便都好办了。

“年后我会下旨将司元召回,到时候你要想办法跟回来。”

听了皇帝的话,宋白激动的抱拳,“是,陛下。”

在皇帝的眼皮子低下虽然处处惊险,然而只要步步稳妥却是能平步青云顺当下去。这也是宋白一开始就希望做到的。

年关也是转眼就到了面前。秦阳候府里头因着今年多添了两个男娃娃而显一派喜气。老祖宗天天看着两个差不多大的肉团子,哪里还记得有什么忧愁,这个是乖孙 ,那个也是乖孙,从呀呀学语到长大懂事,在老祖宗看来也不过是眨眼睛的事情罢了。

故而对于司元来信说今年无法回来过年,她没有显露出多少在意,反倒抱怨起来,“不回来就不回来了吧,省的带回来那个庶子,徒增我心烦,过了年眼见着就二十八了,身边还没有一个稳妥的人,年纪最大,却是个最不懂事的!”

“母亲说的又是气话了,”季念文用帕子轻轻擦了擦司信容嘴边的口水,笑着道,“大哥他立下的功业有几人能比,有国才有家,他护了国。自然就要将家放到后头了。”

“你说的我何尝不知道,只不过他总不能最后落得个庶子来继承家业吧?”老祖宗说起这个眉头就皱在了一处平展不开,“就算等他这个时候成了亲,你说生出一个嫡子来还争得过那庶子吗?他可真是个不明白的,将个庶子带在身边这么些年,平白养成了一个祸患。”

季念文对于老祖宗的话不以为然,可嘴上也并不打算多说。这大家里头他们过的终究是小家的生活,更何况老祖宗的念头不是一天两天有的,一时如何也扭转不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