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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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乞丐偷食的小插曲,很快也就过去了,人们又专心吃起茶看说书了。
风郁在茶楼坐了一天,也没什么收获,想着明日或许该换个路数,结账便出了茶楼。
没走几步,前方围着一群人,挡了去路。
风郁本想绕过去,奈何前面实在是激烈,堵在那里,半点走不得人,打斗咒骂声还有人群看热闹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位兄台,前面是怎么了?”风郁随意找了位路人客气的问道。
长衫男子看了一眼向自己问话的人,身材颀长,容貌俊逸,说话也客气,便好心回答,“听说是卖了假消息给客人,客人闹了误会,来寻仇。”
“卖消息?敢问兄台,这是什么营生?”
男子目露惊讶,“你不知道?外地的?”
风郁笑得和善,“是,刚来桑城不久。”
“好吧,我们桑城那是往来客业,络绎不绝,这一来二去各种消息啊多得很,但是呢消息太多也杂乱,为了更为便捷的获取,就有了那种专门卖消息的,叫鹞人,什么消息都有,也可以专门叫鹞人去查,只要你出得起钱。”男子耐心的向风郁解释着。
“那哪里可以找这鹞人呢?我正想找些消息呢。”
“茶楼,茶馆啊这些,你问问掌柜小二,他们都有搭桥的。”
“多谢兄台。”风郁握拳作揖向男子道谢。
男子摆摆手,“举手之劳。”
等风郁和路人打探完,前方的事情也完了,因为赤衣捕快已经过来主持现场。
“散了,都散了。”
人群一哄而散,风郁也看清了前方的情景。
灰袍男子倒在地上,十五六岁,嫩生生的年纪,就被人打的鼻青脸肿,抱头蜷缩着身体,极力保护着自己。而另一个短打粗衣的壮汉正愤怒的瞪着地上的男人,虽然手臂被捕快控制住了,嘴里还不住的骂着。
“日后若再敢卖假消息,我见你一次打一次,呸!!什么玩意儿!!”
男人骂着,还踢了地上那人一脚,捕快连忙把他拉住。
“张老二,这样就行了啊,别弄死了。”
因为只是两个人的矛盾,捕快教训了两句便走了,那张老二啐了一口唾沫,也骂骂咧咧走了。
所有危机都解除了,灰袍少年才咳嗽着要起来。
风郁想了一会儿,过去帮少年扶起来。
少年显然没想到有人会扶自己,反应过来当即连连道谢。
“多谢公子。”
“我送你去医馆吧。”
风郁见少年一瘸一拐的,伤的不轻,提议道。
谁知少年立马摇头,“多谢公子善心,一点小伤,没事的。”
“这怎么是小伤,看你这样子怕是伤到骨头了,不及时治疗是要落下病的。”
虽然风郁将严重性告知,但少年还是坚决不去医馆,风郁也不能强压着人去,也就不再强求,只能目送着人向前走。
灰袍少年迈着极为吃力的脚步,还没走到巷口的拐角,就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风郁看到人晕倒,沉默着走上前,眼里忽明忽暗,背对着太阳,半张脸隐在阴影里。
第二日,少年在医馆里醒来。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少年见自己所处的环境好像是医馆,内心疑惑又惶恐不安,掀开被子,挣扎着就要起来,奈何腿上绑了木板,不能行走,一下就摔倒了。
风郁端着药进来,连忙把人扶到床上坐好。
“怎么摔倒了?你要去哪儿?”
“是你?”少年认出是昨天帮助自己的公子,“我怎么来这儿了?”
“你昨天刚走没几步就晕倒了,我正好还没走,就把你弄到医馆了。大夫说你腿骨错位,再不医治怕是日后都要成瘸子了。”
“多谢恩公,小人无以为报,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
少年起身要道谢,风郁连忙把人压回床上。
“这是做什么,快快坐好,你是病人,我那时自然不能见死不救。”
“这是大夫开的药,趁热喝了吧。”
风郁把药送到少年手中,男子十分感激,仰头喝尽药汁。
风郁满意的看着,含笑道,“这就好了,早医早好,诊费你也不用担心,我都付过了。这是药包,因为不知道你家在哪,我就没有通知你的家人,现在你醒了,可要通知家人接你回去养病?”
风郁说着起身去拿了两摞药包放在少年怀里。
听到风郁说把诊费结清,少年急了,“这怎么好让恩公破费,这叫小人……”
风郁打断少年的话,“好了,这没什么 就当我日行一善吧。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风郁转了话头,少年也立马回话,“恩公在上,小人程恩海,家在柳榆巷最里面的胡同里,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了。”
【怪不得会被人欺负成那样呢。】
风郁伸手给了程恩海一个摸摸头,“既如此,好人做到底,我是昨日才来桑城的,住那个云来客栈,过几日我会去租一处院子,你同我一起吧。”
程恩海睁大眼,简直不能相信风郁的话,“恩,恩公,这不行的,您已经为恩海做了很多了,怎么呢?”
“我看你有缘,况且我在桑城人生地不熟的,有人搭伴也好。”
风郁笑眯眯的,如和煦的春风,让人很舒服,程恩海更是感动不已,娘亲去世后,已经很久没人对自己那么好了。
程恩海红了眼眶,哽咽着,“恩公,你对我太好了。”
擦擦眼泪,程恩海又对风郁说:“恩公你都如此破费了,何必再花钱租院子,我家还有房间,您住我家吧,虽然不大,但还是挺好的。”
程恩海热烈邀请,风郁盛情难却,勉为其难答应了。
程恩海的家虽然在巷子最里处,青砖瓦房,装潢别致,简朴温馨,整洁不乱,主人家也有精心爱护,在这一条巷里,算的上是最好的一座房屋了。
“父亲从前做鹞人挣了点钱,就修了这房子,母亲年前过世了,家里只有我一个,还不赖吧,恩公。”程恩海挠着头,生怕风郁嫌弃。
“你父亲是用了心的,很不错。”风郁从荷包里拿出五两银子给程恩海,“这是我的租金。”
程恩海很惶恐,根本不敢接,“恩公,这怎么可以。”
“没事,收下吧,你才多大就出去讨生活了,也是不容易,一点小钱,也是我的心意。”
风郁又说到程恩海心坎里了,家里虽然有积蓄,但为了给父亲还有母亲治病已经花去不少,再有丧葬的费用,积蓄已经所剩无几,差点就要卖房子了,所以他才不得不承袭父亲的职业,去做鹞人,只是父亲去的早,他没有学到多少,这第一单就搞砸了。
程恩海红着眼收下,心里又是一番千恩万谢,风郁再使一招摸头大法。
“好好的,哭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我叫风郁,字承远,你日后不必叫我恩公,叫我一声郁哥就行。好了,我住哪,带我去吧,等会我还要去客栈收拾东西。”
程恩海这才止住眼泪,“就那边。”
风郁推着从医馆买来的轮椅,推着程恩海往他指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