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贱卖风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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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总喜欢在不知不觉中溜走。
新年后,二月初。
丹亭最后为白仲舜把了脉。
“喝完今日最后一帖药,醉生的毒就算全解了。”
丹亭收回把脉的手,对白仲舜说道。
一大心事终被解决,白仲舜大松了口气,同时也喜不自胜,脸上洋溢着笑,起身又郑重向丹亭道谢。
“再次深谢丹亭解毒大恩了,日后无论何事,我在所不辞!!”
白仲舜突来的礼吓了丹亭一跳,忙道,“仲舜你客气了。”
风郁揶揄的看向白仲舜,“啧,白仲舜怎么今日这番客气了?不是你风格啊。”
“礼不可废,先恩人再朋友。”
礼也行过了,白仲舜也不装了,展展衣袖,优雅的坐下。
果然严肃正规的氛围已经不适合如今三人的友谊了。
“就知道你装的!!”风郁笑着端起茶。
丹亭感觉白仲舜跟着风郁也学皮了,无奈扶额轻笑。
只是白仲舜的毒解了,也到了丹亭和风郁回山的时候,医门的训诫还在,就算只有丹亭一人,还是要遵守的,而且还有那些草药和医书。
再不舍也要分别。
丹亭和白仲舜说定,三日后离开。
风郁趁着还有些时间,去了一直想却没去的地方,并没有告诉丹亭和白仲舜。
黑漆大门,附着红锈的铜锁,沾染青苔的石狮,萧瑟的瓦片,脏污的外墙……
近乡情怯,大抵如此。
风郁撑着素伞站在不远处,踌躇不前,呆呆的望着似乎很破旧的牌匾。
牌匾上‘风宅’二字的红漆早褪色斑驳,它似乎一直就这样破败的样子,记忆里整洁如新的样子,模糊到好似从不存在。
心里堵得厉害,好像吃了一大口挂在枝头还未成熟的青桔,又酸又涩,吞不下吐不出来,难受极了。
朦胧的细雨,黑沉的阴云,恰如风郁此刻不见一丝阳光的心境。
“来来,就在这里,占地可大,是三进三出的大院子,您一定喜欢。”
穿着藏青衣袍的牙人领着一对夫妇来到风宅大门,一边开锁一边极力的推销着。
看到这场景,风郁立即从阴郁的心绪中挣脱开,快步走来并大声喝止。
“你们在干什么?!这房子不卖!!”
三人闻声转头看向风郁,牙人还搞不清风郁来干嘛的,道,“这位公子有何事?”
“这房子不卖。”风郁又重复了一遍。
“怎么回事?”
那对夫妇不满的看向牙人,牙人连忙出声安抚,“钱老爷钱夫人别着急,可能是有什么误会。”
“这位公子,我看你是搞错了吧。”
“我没有弄错,这是我家,我没有让卖!!”
风郁大声道,眼神直直的盯着牙人。
牙人这下不乐意了,当初是主人家同意卖的,自己也不怕,倒是这人突然就跑出来吵吵嚷嚷的,也没了刚才的客气,“这位公子,我们是做正经买卖的,官府有备案,得了主人的同意的,你说你是这家的主人,你就是了?”
风郁稳定心绪也反应过来自己有点冲动了,缓和语气道,“这是风宅,我是风郁,是这宅子主人家的儿子。”
夫妇抬眼看了看牌匾,“确实是风宅啊。”
“万牙子,不是说这家人去了外地才卖房子的吗?怎么突然就来了个儿子?你不说清楚,我们不买了。”
钱老爷说着就拉着自家夫人要走,万楒(牙子)连忙拦住。
“欸,别别,别啊钱老爷,当初确实是这家主人要卖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啊。”
好说歹说万楒才将人拦下,然后转头对风郁卖惨,“这位公子,我李牙子与你无冤无仇,何必搅和我的生意,我也是刚做没几年,混口饭吃,公子您高抬贵手,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不容易。”
“我不是要搅黄你的生意,你既说是主人家同意卖的,那主人家当时可有地契了?”
“啊这…”
万楒想到当初那对夫妇要卖房子时确实是没有出示地契,说是急着出手,地契忘记藏在家里哪儿了,找到买家一定会交地契。
万楒底气有些不足,但还是撑着没有异常,“那,那你就有地契?”
风郁淡定的从袖子里拿出契据,还好自己当初留了一手,不然如今也拿不出地契了。
万楒傻了,还真有地契,展开看了印章啥的一应俱全,没有作假。
钱老爷和钱夫人看到这不干了,厉声道,“万牙子!你办的这是啥事啊!没搞清楚就卖,浪费我们时间!!”
说完一甩袖子,愤然离去。
万楒拔腿就要追,“钱老爷您听我说,这里不行,还有几处……”
没等万楒跑,风郁一把抓住。
“哎呀公子,你拦我做什么,我不卖这宅子总行了吧,放过我吧。”万楒焦急的看着钱老爷头也不回的,直到彻底走远,自己也没挣脱。
生意飞了,还是因为风郁,难免的怒气就发泄到风郁这个罪魁祸首身上。
“你到底要做什么!!如你所愿了吧!”
风郁放开抓着万楒的手,万楒咬紧腮帮子只当晦气就要走。
“没有地契便私自买卖房屋,若我告知官府,你这牙子的生意也做不成了吧。”
风郁一边折好地契一边慢条斯理道。
万楒果然停下要走的脚步,他确实理亏,当时自己也是刚做牙子,家中正好困难,那夫妇出价也高,自己鬼迷心窍才同意,如今真是阴沟里翻船,偷鸡不成,蚀把米。
“风公子,是小人不好,小人鬼迷了心窍,见钱眼开,但是当时家母生病,实在是需要钱,我……”
万楒低着头,向风郁诉说愧疚歉意。风郁看万楒年纪也不大,也是为生活所迫,叹了口气,从荷包里拿出点碎银子放进万楒手里。
“我也不是非要如此咄咄逼人,只是想问问你,当时叫你卖这宅子的人长什么样子。”
万楒还在会被状告的惴惴不安中,风郁突然给的碎银子让万楒都有点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只是拿人手短,万楒也尽力回忆当时的场景。
“是一对夫妻,男的瘦瘦高高的,三角眼、高颧骨、薄唇,虽然笑得很和善,但很精明的样子,那女的有点胖,还挺富态,但是吧就是给人感觉有点刻薄。
当时他们来的时候说是急着出手,但家里的地契忘藏哪里了,没有地契,牙子都不想接,我那个时候也是急需钱,而且我是个新人,根本没生意,那夫妻说后面一定会找来地契,我才硬着头皮接了。”
万楒苦着脸,越说越后悔,早知道有现在,当初就不该接。
风郁听万楒描述夫妻的长相就知道大概是谁,“那男人可说自己姓风?”
“是啊,都是风,我就以为是主人家了,唉,早知道多留个心眼了,本来也是,挺好的宅子,卖的价格那么低,怎么可能。”
万楒垂头丧气的自顾嘀咕,风郁得了自己想要,就不再为难万楒。
“好了,多谢你了,虽然都不容易,但日后可都要按章程办事,这次我就不告发你了,下次可不一定了。”
风郁半劝慰半警告,万楒连连道谢,将钥匙还给风郁后,就立马走了,速度很快,相信他以后都会谨慎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