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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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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城隶属大盛十三州中的漳州,漳州因境内漳水而得名,又因漳水得益,是大盛最肥沃的一块平原,却是离都城最远之地。锦城地处漳州西南一角,是漳州唯一的山区,靠近连绵不断的赤州灵山脉,一道天堑,更是绝佳的屏障。

乘马车自都城临京到达漳州需要两个月,再到锦城需要十二天。

黑色的鸽子飞过重重青瓦屋檐,无声的落在一处窗台。

很快的,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取下了鸽子脚上的细竹管,并倒出管中卷好的信纸。

锦蓝的绸缎上金线泛出星星点点的光,动作间暗纹的流光划过。

“少主,请您过目。”

门口一个小侍端着木盒,十分恭敬的说着话。

仔细看那木盒,竟是金丝楠木所做。

屋里的人没有发话,沉默着打开木盒,盒子里是一整套点翠头面,萤翠的光华,高贵不自语。

直到仔细看过每一件首饰,确认没有任何瑕疵之后,被称作少主的人才大发慈悲的吐出两字,“很好。”

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性感而酥人,只是小侍压根没有心思欣赏,得到主人的肯定,麻利的将木盒关好,迈着极快的步伐消失在视野内。

小侍一走,房内就只剩下一人。

展开信纸再看,看完也不丢弃,转身打开架上的木盒,盒子里已经有了好些信纸,几张信纸的边缘已经发黄而卷曲,手拂过卷边,然后将手里的纸铺展,妥帖放好。

……

树叶变黄飘零,最后一朵桂花自树梢掉落,带走最后一缕独属桂花的香,骨碌碌的车轮碾过,深秋已至。

南口村,锦城城外的村庄,正处于千里山山脚,偏僻之地,人烟稀少,青壮年大多迁进锦城城内,只剩下零星的几户老弱病残,瞧着每日的东升西落、昼夜交替,一成不变的就像他们老朽的生命,一潭死水,能够激起一点生气的,大概只有鸡鸣狗吠和几缕炊烟。

于是当一辆青篷马车骨碌骨碌进入村子,并且进入村子里唯一的店铺时,一滴水就进入了热油。

钟永康一早便得到了消息,天擦亮就在村口等着,翘首以盼直到正午,一辆马车才姗姗来迟,和车夫说过几句后,连忙引着马车往店里去。

店铺二楼,青铜香炉飘着缕缕轻柔的乳色烟雾,青绿带黄的茶水自青秞茶壶的壶嘴潺潺而出,伴着丝丝的香气,满室茶香。

“少主。”

钟永康躬着身子,在倒下一杯茶后退至雾蓝锦服男子后侧。

衣着华贵的男子以极其休闲的姿态拿起天青色的茶杯,轻酌慢饮。

“你说她身边出现了一名男子?仔细说来。”

突然的发话,钟永康不甚惶恐,将身子放得更低。

“是,四月前小姐照例报备所需物品,亲自来取时就带了名男子,今二月下旬,小姐反常的从小人这里取走了些男子的衣物,还时不时取些荤腥之物,此前小姐从未需要过这些,想来小姐二月时就遇见了那名男子。”

“那男子长相如何?”

“浓眉大眼,长相上乘,身姿挺拔却不健壮,有些书生气。”钟永康客观的评价着。

“他们可亲密?”

“并不。”

若之前问长相时男子还有些紧张,到钟永康说出二人并无过多的亲密之感时,杯沿捏紧的手才渐渐放开,但是想到钟永康并不会平白叫自己过来,于是又问,“那男子可有问题?”

钟永康想到那日风郁的表现,语气也沉下来,“那男子并不简单,当日我很小心的打量竟也被他发现,如此敏锐,并不像一个寻常书生,应该练过。”

男子的声音也冷了下来,“查过没有?”

“已在城中和村庄四周查过,没有此人的信息?”

“半点也无?”

“确是如此。”

……气氛凝滞,窗外寒鸦掠过,只余下扑腾的扇翅声。

“你下去吧。”

男子最终发话,钟永康深深揖首之后,退出门外。

热气消散,渐冷的茶水,平如镜面,清晰倒映出男子上挑张扬的眼眸,以及眼中的阵阵寒光。

……

今日的荣尚轩早早闭门谢客,一处隐秘的拐角,风郁瞅着紧闭的暗红店门,目光沉沉。

“大爷,今天那店怎么那么早就关门了啊?”

荣尚轩作为村里最后的大店铺,一举一动都深受村里人的瞩目。

半截入土的花甲老人,枯坐腐朽的门槛上,年轻人的问话,才拉回他远眺的目光。

“什么?你说那家店啊,也是稀奇,村子里人都快走完了,还开着呢……”

老爷子说了一堆,最后甚至回忆往昔了,就是没回答风郁的问题,风郁叹出一气,说了句谢谢大爷,也不管大爷听没听见便走了。

反而是大爷见风郁走了,嘴里停住话,说了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阿祥啊,早去早回,山里……注意安全……不用管我老头子……”

言语模糊不清,但风郁停下脚步回头看了那老人,就见老人张着稀疏的牙齿,笑得很和蔼。

“小伙子,你是在问那家店吧。”一个阿婆刚就注意到风郁在找人问话,俊俏的模样极引好感,毛遂自荐的就上前来。

“欸是,阿婆您知道?”风郁抬手作揖,做出乖顺倾听的模样。

“我跟你说,今早一辆马车咕噜咕噜就停在村口,我看着那店主巴巴的把车往自己店里引,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密谋些什么哦,可神秘啦,那样的马车,我就年轻的时候……那时候……”

见阿婆又要把话题说远,风郁急忙道谢脱身。

得到该有的信息了,风郁就不打算多做停留了,快步赶到山脚的入口,拨过几丛灌木,就见到了想见的人。

丹亭蹲着身子,拿着一把小药锄,小心的挖着一株草药的根部。风郁见状就没有出声打扰。

等丹亭弄好,刚起身就看到风郁站在几步处,“风郁你来了怎么不叫我?欸?东西没有买到吗?”

丹亭看着风郁空荡的双手,不由得发问,今日就是风郁说要提前置办一些冬衣,丹亭才陪着破例来山脚采药。

风郁赔笑几声,道,“店铺关门了,可能那个钟叔有事吧,下次去城里看看也行。”

“好吧。”丹亭最后拿起竹篓,“那我们回去罢。”

风郁点点头,拦住丹亭想要背竹篓的动作,转手放在自己肩上。

“对了,你刚才挖的什么草药?”

“师弟不行啊,学了这么些天,重楼都不认识!”

“师弟脑子笨,师姐多多担待啊。”

“贫嘴。”

......

两人说着话,渐行渐远,林间小路上,斑驳的光影,一切那么和谐且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