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命如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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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水，洒在城墙上，一切显得格外的明亮。在冷冷的对侍中，孔云似乎能看清楚慕梧兴眼角皱起的小小纹路，甚至能感觉到他那不易察觉的困惑神情。
寂静中，慕梧灭和慕梧松的打斗声被异常地扩大。如多年前午夜一声声的惊雷，哪怕是卷缩在街角的破烂被窝里，也令孔云感到心悸。
“敢问小友大名，师承何处？”慕梧兴冷冷地望着孔云，良久后开口问道。
“在下孔云，无师承。”孔云也是冷冷回道。被慕梧兴冷冷盯着，感觉浑身的不舒服。
慕梧兴脸色一变再变，眼前这人修为明明只有练气五层，所施展的道术又是如此匪夷所思。此刻他面对强大的自己，居然不言师承，是有侍无恐吗？他略一停顿，道：“先前多有得罪，如今你重伤我小妹，算是扯平。咱就此言和，如何？”
孔云正要回答，脑中忽地响起慕梧灭的声音：“小友千万别信他的话，他练气九层颠峰期修为，可以凝法相、驱物。并且他做为练器家族被族长重点培养的天骄，一定有许多可以杀人于无形的法器。八层以下的修士，他完全可以秒杀。我之所以活着，是因为我撑握着宝玉中的秘密。他现在之所以没有对你再出手，是因为他生性多疑，你刚才显示的步法和爆符的能力远超练气层修士，他现在是在试探你。”
孔云心如电转，凝法相？他想起莫全凝出火龙杀角猪的场面，那种威力绝不是自己用八卦步可以逃脱的。
三百米远处，忽然出现了两个穿着官服的守城官兵，很显然刚才爆炸的灵火符惊动了角亭内的官兵。其中一人对着这边拱手道：“各位大侠，城墙之上严禁私斗，请各位立即住手。”
慕梧兴一声冷哼，然后冷冷道：“滚！”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法力，听在耳中，震在心里，令人不由自主地生出恐惧。
只是这两名官兵不知是久经沙场，还是有什么特殊的本事，或许是职责所在。他俩神色在微微变化后，刚才说话的官兵继续说道：“大侠好大的脾气！我们也不是有意要打扰各位仙家，只是维护城墙上的安全是我们的责任，还请、、、、、”
“再啰嗦，就去死！”慕梧兴打断了官兵的话，冷声喝道。
两名官兵一怔，其中一人似乎怕了，用手扯了扯刚才说话的同伙。刚才说话的官兵略一犹豫，然后身子一挺，提高了语气道：
“我云浮城五十万人口，如果都像你们这些江湖人士不守规距，那将变成什么样子？如果你们再不走，我将向守城、、、、、、”
“呯！呯！”
随着空中划过两道亮光，两把飞刀从空中一闪而过，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压，向着两名官兵闪电般刺去。
那官兵张着嘴，在威压下说不出话来，然后随着亮光闪过，便应光而倒。
月光冷冷，照着那两个连哀呜都来不及发出的官兵。只有那鲜红的血夜，飞溅了一地，冒着泡儿，在城墙上缓缓流动，直流到孔云的心里。
“真烦。两只小小的蝼蚁，偏要来脏我的宝刀。”慕梧兴收回两把杀人飞刀，用布擦了擦刀上的血，不快地淡淡地说道。
孔云呆呆地看着慕梧兴，他混迹街头多年，无数次看人打斗，虽有死伤，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此刻慕梧兴如此毫无征兆地要了两条人命，让他内心震撼到了极点。凡人，在慕梧兴的眼中，只是蝼蚁而已？
“阁下好狠的心，两个无辜的凡人，在阁下眼中命如草芥一般。”孔云带着不平说道。
“两个凡人，居然敢管修仙者的事，这是他们自寻死路。”慕梧兴傲然道。
孔云看着慕梧兴，久久没有说话。
“我们就此言和，小友意下如何？”慕梧兴见孔云不说话，再次轻声问道，而他所乘坐的飞行物，却是缓缓地降了下来。
孔云望着慕梧兴，似乎是想了想，然后说道：“你们家族之事，本就与我无关。只要你们不把我牵扯进来，我自然愿意。”他虽然年仅十一岁，但混迹江湖多年，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圆嘴舌滑。他说这话的同时，眼角余光却发现飞行物下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圆球飞快地向他滚了过来。圆球的出现极其隐秘，若不是刚才慕梧灭出言相劝，让他多了一份心思，也绝发现不了圆球。
慕梧兴笑道：“既然如此，那小友请便吧！”
“好，后会有、、、”孔云话没说完，身子忽然一闪，竟是神奇地消失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在孔云刚才站立的前方数尺之处，地上的圆球从中破开，从中爆出一个拇指粗的傀儡，只是瞬间，傀儡便长成一米多高，它手臂散发着绿光，向着孔云刚才站立之处横扫而去。
早已闪到一米之外的孔云倒吸了口凉气，眼前这只傀儡的气息有相当于练气九层的实力，刚才一扫之下的余风刮到他的身上，竟让他的身子晃了一晃，而脸上的肌肤，却是隐隐作痛。如果没有慕梧灭提醒，刚才被这只傀儡扫中，只怕会被拦腰斩断。
傀儡术？这练器一族，果然不简单。也不知这慕梧兴，还有没有其它意想不到的杀招。今天真够倒霉了，不经意就惹到这样的狠角色。如果不是自己有这么一点道法，只怕早就像刚才那两个卫兵一样丧命此地了。
同时，他也非常清楚，此种时候，除了自己能救自己外，不要指望慕梧兴的怜人之心和格外开恩。
他双目微凝，死死地盯着傀儡。近身攻击，是傀儡的强项，只要不让它近身，就算它法力再高，也难以伤到自己。
傀儡偷袭一扫不中，在微微停顿后，再次疯狂地向孔云攻来。孔云身形晃动，巧妙地躲避着傀儡的一次次攻击。傀儡虽然只是一些机械般的攻击，但毕竟法力相当练习九层的修士。它每一击之下，在孔云内心升起的危机感从所未有。
最可怕的，孔云赖以逃生的八卦步，在傀儡的攻击笼罩下，因迟滞还不得不临时做出改变，所以一时间，险象环生。没一会，孔云全身浸满了汗水，生的欲望，使他有意无意地向着外围移动。只有离开那件追踪法宝光芒笼罩的范围，他就可以使用慕梧灭的逃盾符逃离此地。
这时，他的脑中又响起慕梧灭的声音：
“不要往外移，你一出那个追踪法宝的范围，就会逼迫慕梧兴对你使用另外的手段。他一出手，估计你是再无法对敌的。想要逃离这里，唯一的办法就是用你手上的灵火符去毁掉那件法宝，然后用逃盾符逃离。你慢慢向法舟靠近，等下我施展入梦术，可以让慕梧兴的动作有短暂的迟缓，你利用这个机会毁掉那件逃盾法宝，再用逃盾符逃离。”
孔云心下一惊，慕梧灭说得没错，慕梧兴有练气九层的傀儡，难免没有其它厉害的法器。这傀儡他都应付不了，如果慕梧兴再来一下像先前虚掌一样的攻击，自己必定是接不下的。
他头也不抬，只是移动的方向一变，几个起伏之后，竟是有意无意地向慕梧兴的飞行物靠近。傀儡却是毫不喘息地在后追着，一个步法奇妙，一个法力强大，这一跑一追之间，双方一时间倒是没有实际的交手。
“道友一边和我讲和，一边又偷袭于我，是不是不厚道？”孔云一边快速移动的身子，一边向着慕梧兴怒道。
“小友连师承都不愿相告，又何来一点真心？”慕梧兴冷冷道。
“我也是为了你好。我说出师承，只怕给你带来灭族之灾。”孔云威协道。对于慕梧灭此时的心理，他又如何不知。
慕梧兴脸色微微一变，道：“我没出手，便是给你机会。我们慕家，方圆千里，也是有些名望的。你年纪轻轻，涉世不深，可不要着了我这堂弟的道，误了自家性命。”
“九塔宗？你可听过，我师尊，便是来自九塔宗的落叶真人。”孔云一本正经地说道。其实他说的并没错，他一身法力，来自九塔宗的九层宝塔。至于师尊，竹叶真人应该能算半个，当时若没有竹叶真人指导，只怕他当场就爆体而亡了。他将名字说得一字之差，就让他去想吧。
此时此候，他得想尽一切办法让慕梧兴不对自己出手，只要等下破了他的追踪法宝，就算他再强，也没有能力阻止他手中逃盾符的运行。
“九塔宗？小友真本事没有，说笑的本事倒是不错。”慕梧兴冷冷回道。他毕竟不傻，九塔层在修仙界是何等庞然大物，哪一个弟子不是修练天才。而观孔云，虽然有些怪异，但灵韵平平，一看就是一个灵根不足之辈。另外他修仙方面的知识也了解一些，据他所知，九塔宗的练气层弟子是不会轻易外出历练的，特别是练气六层以下的练气初期弟子。
“我不说道友说我没城意，我说了道友又不相信，我真无话可说了。”孔云嘴上说着，身子再次有意无意地向慕梧兴的飞行物靠近了一点。
“是吗？小友果真是九塔宗弟子，怪不得有这么奇妙的步法和高超的用符本领。”慕梧兴冷冷应道。他立在飞形物之上，先前傀儡偷袭不中，大出他之所望。原本数次想对孔云再次出手，见孔云渐渐向自己靠近，便暂时打消了出手的念头，停在飞形物上静静观望着，等待最佳出手机会。他心里却是一阵冷笑，管你是什么宗门弟子，今天死在这里，毁尸灭迹之后，一切都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