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荀子上山讨要造纸术,言为生民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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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乙宫中。
在弟子的带领之下，荀子落座。
他心中也是暗暗吃惊。
早在山下之时，他便已然察觉到天宗的不同寻常。
等到上山看到那一块块灵气氤氲的药田、正在建造的楼阁之后，已然再不能淡定。
直等到被天宗弟子带入这大殿当中，他才微微缓和过来。
“北冥子何在啊？”
荀子看向那带自己前来的天宗弟子。
虽然被带到天宗当中，但却一直未曾得见这天宗主事之人。
自己好歹也是儒家掌门，这天宗未免有些过于怠慢。
那弟子恭敬开口道：“师祖正在闭关，方才前辈上山之时已然派人去通知师叔祖了。”
“哦？”荀子眯起眼：“北冥子功行大进，如今却是瞧不起故友了。”
他此次前来，就没打算和沐青玄见面。
而是想要以儒家掌门人的身份，直接和如今的道家掌门北冥子洽谈。
这样一来，纵然那沐青玄有什么心思也难以施展。
那天宗弟子闻言，正不知如何应答。
就听一个声音在大殿当中响起。
“荀兄为难一个晚辈，却是有碍于身份啊。”
荀子抬头看去，却发现一个身穿玄色道袍的年轻人已然站在殿中。
却是沐青玄！
“如何为难，只是感慨自己在此处枯坐良久，也未曾有人相见，天宗现如今都是这般待客么？”
荀子开口，态度相当强硬。
他知道这沐青玄是故意不出现，以先声夺人。
所以他的态度也得强硬，这样才能在之后的交谈当中掌握话语主导权。
“荀兄说笑了，”沐青玄笑着开口：“若来客以礼相待，我天宗自然是笑脸相迎。”
荀卿在儒家的辈分很高，比起沐青玄和北冥子也高出一辈。
但儒家那位孔圣人曾拜道家老子为师，所以在面对道家之人时，都会矮上一辈。
这般算下来，沐青玄和荀子之间，其实算是同辈。
这也是他不必称呼对方前辈的原因。
“你这是说老夫来者不善？”荀子轻笑着开口，但眼神却是一厉。
沐青玄摆了摆手：“我可未曾这般说，荀兄今日来此，可是有什么事？”
他没打算和荀子纠缠下去。
儒家和道家之间曾有些恩怨，平日里的关系也是不咸不淡。
而后来的儒家弟子对矮道家一个辈分也有些不服。
但这些都只是小事。
荀子见沐青玄不纠缠，也轻笑着开口：“能来，自然是有事。”
他看着沐青玄道：“早就听闻天宗出了一位年纪轻轻但天赋妖孽的道长，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沐青玄客套道：“不过是世人愚昧，乱说的而已，若真是妖孽，只怕天宗不会容我了。”
说到此处，两人大笑起来。
客套过后。
荀子也直接道：“你言世人愚昧，不知可曾想到什么为万民开智之法？”
他这是以退为进，将话题往那造纸术和印刷术上引导。
沐青玄眸光闪烁，也轻笑道：“为万民开智何等艰难，又岂是小小一个天宗能够做到，除非这天下一统，举国之力数十年才能见效！”
“天下一统？”荀子眯起眼睛：“你觉得，如今的天下七国，谁人能一统？”
沐青玄淡笑道：“荀兄心中当比我更加清楚，但这天下何人一统，与我道家又有什么关系？”
“师祖曾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王朝更迭对我天宗而言，不过如同尘世幻梦，不足为道也。”
“好一个道法自然。”荀子开口称赞：“但据我所知，天宗而今却是入了秦国，想要助秦国一统？这只怕违背了自然之道啊。”
沐青玄摇头道：“荀兄说笑了，天宗何时入秦？”
“哦？”荀子脸上挂着淡笑道：“那你要如何解释前些天出现的那造纸之法与印刷之术？”
来了！
沐青玄身后的天宗弟子心头一凛。
荀子在儒家是个异类，非但儒学造诣颇深，就连刑名之学也颇为熟稔。
否则，又怎会教出来法家的弟子？
若是一个回答不好，被其人抓住什么把柄，那天宗却是无法置之事外了。
而就在众人紧张，荀子一脸笑意准备看沐青玄如何回答之时。
沐青玄却忽然大笑起来。
他笑道：“道家无为，正如儒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一样，这是一个思想的总纲。”
“但具体如何，还要看个人的领悟，比如孟夫子曾言人生而为善，只需要统治者施行仁政，便可实现国富民强，可荀兄却以为人生来为恶，需要后天的教化，想要富国强兵就要尊重礼法。”
“而荀兄也曾在《修身》中所言：‘见善，修然必以自存也，见不善，愀（qiǎo）然必自省也’。”
“私以为，道家无为，但也要有所为，造纸和印刷可以利于千秋，为荀兄所说万民开智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
“为何不能将其交给秦国？”
这番话，沐青玄以荀子之言来反驳荀子，更是条理清晰。
言外之意，便是道家的思想固然是无为，但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理解。
你荀子都推翻之前先贤的说法了，我沐青玄就搞点小发明不过分吧？
如果荀子要再拿天宗说事。
那很好，沐青玄就能借此机会去反驳荀子。
荀子听闻沐青玄所说，也是微微皱眉。
三言两语之间，已然是将天宗摘了出去。
想要以诸子百家来压制天宗，却是做不到了。
许久，他轻笑着开口道：“却不想，你还精通名家之学。”
这话从儒家人嘴里说出来，其实跟骂人没什么两样了。
毕竟名家那帮人除了嘴皮子厉害就没什么别的本事了。
沐青玄只是笑笑，并未搭理。
荀子接着道：“既然你也说了，这造纸与印刷之术乃是为万民开智所打下的基础，便不该让秦一国持有，而是该将让其传播各国。”
“传播各国？”沐青玄笑了。
造纸术与印刷术，的确不是什么高明的东西。
他将这东西给秦国，也是想出口恶气。
诸子百家谩骂天宗？
自己便告诉他们，有的是让他们低下头的手段。
另一方面，如今扩建天宗，也需要大量的钱财支撑。
而荀子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想要将造纸术与印刷术要过去？
怎么可能！
沐青玄笑道：“荀兄这话，未免是将我沐青玄当做那可为天下鞠躬尽瘁之人了？”
“不知荀兄可曾记得，多年之前我道家出了一位名为杨朱之人？”
荀子一愣，脸色一下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