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白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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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如来的男人挪动着屁股，给陆云生让开了路。
“我叫陆云生，昨天怎没见你啊？”陆云生也不着急进去，反而靠在门框上，和如来说起话来。
“昨个我去上工了，很晚才回来。”如来将最后一口菜粥倒进嘴里，咽下去，满意的将碗放在地上。
“那你今天没去上工？”
“昨个晚上，厂子里一个叫张大圆的，把他老子杀了，于是今天厂子里的老管事刘平等说今天歇着不干。”如来来了兴致，朝着陆云生说着。
“你们厂子死了人会给放假？”陆云生有些惊讶，毕竟以前群鸦阁天天死人都没见过放假的。
“是啊，我们那厂子老好了，就是难进。”如来也说着，一副得意的样子。
“你那是什么厂子？”陆云生有些好奇。
如来便细细的讲着，说他那里是一个叫五智的小锻造厂子，主要干的就是给五智教提供那些僧侣所使用的法器。那些黄铜的法器不能用模具浇铸，只能用手一点点敲出来，不然就是不虔诚。
而杀父在那些僧侣的眼中是非常邪恶的行径，所以为了取得神的原谅便让厂子先歇那么一天。
“现在好多当官的都来拜五智呢？他们求法器时候总会偷偷的给打铁师傅塞点的。”如来乐呵呵的朝着陆云生笑着：“兄弟你在哪里做事啊？”
“我现在算半个无业游民把，就是晚上才出去干点事。”
如来看了看陆云生手上的羽剑，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兄弟你是给那些贵人当镖的吧？不过那活太不安定了。”
“不安定就不安定吧，总得活着不是吗？”陆云生顺着如来的话说了下去。
“哎，谁说不是呢？落地八分命靠土，二分运气天注定。”如来叹着气，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便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五智。
“这边信五智的人很多吗？”
“多啊，连租公都信。毕竟这儿好多人都是城外来的，多多少少都会信点什么。”
两人聊了一会，陆云生便说自己困了，回了房间。
“你和那人聊什么？”莱奥飘起来，看向陆云生。
“看看是不是别有用心的人送来的探子。”陆云生从口袋里拿出两份被纸包着的豆皮卷，丢在桌子上。
“所以那人是探子吗？”
“大概不是，但谁又能说的明白呢？”
太阳飘上了枝头，将这里烘烤着。昨天才被雨水泡成泥泞的路已经被晒出了龟裂。毕竟已经是盛夏，日子也一天比一天热了起来。
陆云生才眯了一会的觉，就起床朝着夔牛楼那边去。
下了公车的陆云生在巷子的拐角处带上了原本属于咬烟鬼的青铜面具，然后朝着夔牛楼走去。毕竟在雁城官家的眼中，现在的陆云生已经去了白鳞阁。而且要是遇见张大人，他也不好解释。
夔牛楼里，那些鸦奴看见这个穿着斩妖人衣服还带着青铜鬼面的人，便连忙避开了。于是直到陆云生走进地下的书库，也没有人来询问他的身份。
地下书库明明是才发生过火灾，却找不到一点焦黑的痕迹。陆云生随手从架子上抽出一份卷宗，上面却是一份崭新的手抄文件。
这应该是群鸦阁所保留的备份，在大火之后被重新拿出来使用。
于是陆云生开始寻找昨日发生的事，那些文件被安放在书库的最中心，等待着鸦仆的查阅。
但是那里并没有关于宫中官家的事，甚至连那个戏园和排水管道的塌陷都只用一句模糊的地面塌陷给糊弄了过去。
“你在找什么啊？”一旁的一个穿着鸦仆衣服的男人问。
“那个蟋蟀蛊事件的后续资料。”陆云生没有回头，依然在架子上翻找着什么。
“你找那玩意干啥？你们白鳞阁没有自己的资料库吗？”
“有，但是没有你们群鸦阁这里这么详细，毕竟术业有专攻。”陆云生转头看向那个男人：“怎么了吗？”
那男人看向咬烟鬼的青铜面具，对比着自己与对方的身高。片刻的沉默之后，他像是有一些胆怯一样的说出了疑惑：“咬烟鬼死了吗？你来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
“是啊，他死了。而我确实只是像找那关于蟋蟀蛊的资料。”陆云生不再看那个男人，而是转身继续在书架上找着资料。
“你不好奇我怎么猜到的吗？”那男子问。
“用不着好奇，毕竟我和咬烟鬼的差别还是太大了，无论是声音还是身高。”陆云生找到了他所需的资料，于是把那份资料从书架上抽出来，拿在手上翻开：“你说对吧，当今群鸦阁的牧鸦人——白鸦。”
“你认得我？”
“是啊，你会好奇我是怎么猜到的吗？”陆云生抱着他找到的资料转过身，看向白鸦。
陆云生在过去当鸦仆的三年只见过一次白鸦，那是有一伙盗贼要将位于玉门州北侧的桔灰城卖掉。当时所有的关系都被那伙盗贼打通，所有的权利都被那伙盗贼收在手中，而这伙盗贼为此努力了三十年。就当那座不大的城市要被卖出的时候，却是白鸦从夔牛楼中走出，带着一大票鸦仆与司生君去把那伙盗贼拦住。
敢盗一城者自然给自己留着后手，他们买通了百花坊当时的坊主，与马丘城的城主搭上了话。但当时收过钱财的马丘城主却不敢从白鸦的手中保人，只是看着那伙盗贼被群鸦阁抓去砍了脑袋。
“不，我大概猜到了，你曾经当过鸦仆对吗？毕竟我最近这么多年只露过一次面。”
“是啊，你可真聪明。”陆云生淡淡的嘲讽着，拿着资料便要往自动梯走去。
“你敢走吗？现在夔牛楼外面已经被人围住了，就算你比咬烟鬼强，你也走不出去。”白鸦负手而立，看着按着自动梯门的陆云生。
“你敢不让我走吗？前两天的那场火灾中，那些鸦奴应该没发现我埋在地下的那些符箓吧？”
陆云生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被纸包着的四方出来，那纸上还渗出一些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