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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鸦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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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生走在天河坊的街道上,身上穿着的衣服上满是被烧出的窟窿,露出里面黑色的带着血腥气的鸦仆服。

马车与走在轨道上的蒸汽列车缓慢的从人群中穿过,一些人在蒸汽列车的站点排队,等待着那铁制的车靠近站台。早晨微暖的阳光坠落下来,穿过那些四五层的阁楼,洒在这城市的疲惫上。

最近的雁城总是不太平,走火入魔的求仙者,利益纠缠间的凶杀,还有旧城区各种传闻。让整个群鸦阁上下都在忙碌,不曾歇停。

不过城外更是如此,到处都在打仗,天华的宫中要压,十三州天下要反,打来打去,却只是让逃难进城的人多了许多。

一夜未眠的陆云生带着困意,缓慢的走向了位于天河坊中央的夔牛楼。

夔牛独足万丈高,登楼便可摘星辰。

这是那些诗人对夔牛楼的描述,简直要倾尽所有描述宏伟的词藻。

那是在很早之前,整个雁城朝着八个方向被分成了八个坊,而八坊与雁城最中心都盖起了名为夔牛楼的高塔,高九十九层,直入云霄。

这九座高楼之间分别用高低参差的钢索相连,方便着雁城官家手底下名为‘云中君’的特别行动组快速的在不同的坊间移动。云中君们会用铁钩在钢索上从上到下滑行,然后在临近目的地时一跃而下。他们会张开背后名为筝的翅膀,一路滑行,如天兵一般降临。

甚至夔牛楼其本身也是观天阁的所在地。那是整个雁城,甚至包括临近的数十座大小城中最大的情报机关,而群鸦阁,也只是隶属于观天阁下的一个机构。

“一件鸦仆辟火袍,一个石理镖局的大件货代付。”陆云生走进群鸦阁的办事大厅,将手上的票据和碎银拍在管事者的桌子上。

那是他租用的鸦阁资源。

接回票据的陆云生走向了自动梯,这是机枢阁与中土交易蒸汽技术之后,利用机关技术仿制的器具。只要将轮盘板到对应的数字,便可以被送到对应的楼层。

自动梯内挤满了人,带着一股不好闻的汗水味。

那些人都要去不同的楼层,于是自动梯便走走停停,直到第三十三层。

从自动梯里挤下来的陆云生舒展了一下胳膊,从口袋掏出一串钥匙,走进了走廊拐角处的房间。

木门嘎吱嘎吱的被推开,露出里面乱糟糟的房间。

七八把长短不一,宽窄不同的羽剑被随意的丢在地上。然后是没叠的被子和堆在一起的衣服。

从他逃到雁城被收留的这三年来,便很少去收拾屋子。他就像一个旅客一般,说不准哪天就会转身离去,不再回来。

陆云生捡起一把躺在地上的羽剑,在手上感受着那剑的重量,终于有了一分安全感。

下船时他为了避开官家的眼睛,把上一把剑丢进了天河里,导致一直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打开狭小房间里唯一的柜子,从已经干硬的烤馕上扳下几小块塞进嘴里。然后穿着衣服躺在床上,将羽剑搂在怀中,盖好被子。

三天来基本上没有合眼的陆云生慢慢睡了过去。

直到一阵敲门声响起,刚刚睡下不久的陆云生握住羽剑,睁开了眼睛。

门外是一个胖乎乎的男人,连眯成有一条缝的眼睛都被埋在了肥肉中。

“云生,回来了啊?那遗嘱找上了吗?”胖子伸出胖乎乎的手,拍了拍陆云生的肩膀。

“没有,不过属下已经设好了圈套。”陆云生弯腰,对面前这个胖子有问必答。

“干的不错,剩下的可就由不得他了。”

张大人说着,挥挥手,让陆云生跟着他朝着门外走去。门外的走廊两侧靠着十几个鸦仆,都朝着张大人弯腰行礼,不敢立起身子。

“走!杵在那里干什么?”张大人挥手。

于是一群鸦仆都钻进了自动梯,然后自觉的朝着里面挤在一起,给张大人留下足够大的位置。

这次自动梯没有在中途停留,直到到达一层。张大人拍了拍自己的袍子,带着两排鸦仆朝着外边走去。

外边正是中午,有鸦仆自觉的在柜台那里租用了一把大伞,然后在张大人头上撑开。

胖子笑眯眯的看了那个鸦仆一眼,然后带着一大队人朝着不远处的站台走去。

青石所铺成的站台前,两道钢铸的轨道被锔在地面上。四方的车就等在那块,冒着白气。那也是与中土交易而来的技术,那些金发蓝瞳的中土人曾经靠着这些技术将东方数个国家的商路打通,直到那一场战争的爆发。

众人上了车,都各自寻了空位置坐下。只有那个胖子,肥胖的挤在那个不大的椅子上,胡乱的扭动着。

靠在椅子上,陆云生看了看身边的这些同事。虽然大家都是鸦仆,但基本上没什么交情。大家都根据着群鸦阁的指令去干事,很少有联手的时候,就算那是一件危险的营生,那也不过是死掉一个鸦仆再派出去一个就好了。出来当鸦仆的都有这种觉悟,反正大家都是消耗品,谁也不比谁高贵。

所以有时候只是跟着上头的官家出来干点事,这些当鸦仆的总是乐的不行。不用去修炼那保命的功法,不用提着羽剑和那些求仙的疯子厮杀,仅仅是保护好一个人就行,哪怕这个人是个坐在椅子上扭来扭去的肥猪。

反正大家都是这样。

陆云生叹了口气,将羽剑更捏紧了一点,仿佛这样就能更安心一些。

这是他从三年前就有的习惯,在那件事发生之后,陆云生便总是握着剑。

约莫着两炷香的时间,冒着白气的车子终于停了下来。在车上被焖坏的张大人抢着下了车,然后蹲在墙角的阴凉地。

下了车的陆云生逆着光眯着眼睛看了看,前方就是天河宋家的府邸。

白色的高墙被分成了四层,像白色朝内卷着的蛋糕。黑色的瓦片和朱红的梁柱立起,将阁楼束缚在空中一样。门边的石刻将同样朱红色的大门拥护,门上挂着一个很大的宋字。

张大人抬头看了看着阔大的府邸,摇了摇头,挥手让旁边的几个鸦仆去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