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预料之外的高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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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接通视频电话，源怀人见到了荀杉君这位金陵城首屈一指的玉雕大师。
这次倒是符合他的刻板印象了，荀大师是个一看就德高望重的老头。
为了拍的清楚，看清细节，源怀人和荀大师都专门买了个高清摄像头。
“荀大师您好，我是源怀人，很抱歉在时近年关的时候打扰您。”
对于这种德高望重又有真才实学的老前辈，源怀人是很尊重的。
“你好，你好，看起来很年轻啊小伙。”荀大师表情并不严肃，反倒像是邻家老爷爷一样和蔼。
源怀人看到摄像头那边还有个啃手指的小孩，荀大师时不时就伸手摸摸小孩脑袋瓜。
“我小孙子，家里年轻人过年回来，把这帮调皮捣蛋鬼也带回来了哈哈哈……”
荀大师在视频那边笑得开心，完全是一副颐养天年弄儿孙的退休景象。
源怀人客套了几句，像是“这娃娃看起来就聪明”之类的话说了不少。
之后荀大师叫老伴儿领走小孙子，免得不小心碰到雕刻刀伤到孩子，这才表情严肃起来，严师模样立显。
“发给你的基础刀法图都看过了吧？”
源怀人也正色起来，恭敬地回答：“看过了。”
他听李十民说，荀大师平时相处起来，就是个和蔼老头，很亲切。
但荀大师对艺术、对徒弟、教学非常严格，是个暴脾气，要是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很可能动辄打骂。
李十民叫源怀人小心些，被骂了也忍着，别跟荀大师犟嘴。
毕竟，源怀人这家伙号称是宇宙磨灭了他的嘴还硬着，突出的就是一个不服理。
“好，我们先从玉器的使用和玉德讲起，正所谓玉惜有缘人，人怜有心玉……”
源怀人认真听荀大师讲了半个多小时玉器的历史和玉雕的发展，荀大师讲话自带一种文化底蕴衬托出的气质，源怀人听得也很入迷。
讲得差不多后，荀大师才开始进入教学环节。
视频对面，荀大师将摄像头拉低拉近，刻玉刀落下，与玉石摩擦，细细的玉粉掉在白纸上，如同冬日细雪。
荀大师手指稳固，手腕灵活，运刀如运笔，在玉石上勾勒出刚柔并济、却又并不复杂的线条，这主要是考虑到源怀人还是个没拿过刀的新手。
很快，一只灵动的小鹿出现在玉上。
虽然上面没雕刻树木、枝丫，却能让人联想到它在丛林中的灵动身姿与回望的优美鹿颈。
源怀人挠了挠眉毛，发现难度远比他预估的要高很多。
荀大师也没用什么复杂的技法，所用的全都是发给他图片里的基础刀法，但哪怕是在他面前极为克制，运起刀来仍然是像变魔术一样神奇。
是玉雕的难度远比乐器高？还是他无往不利的全方面天赋在玉雕上并不管用？
源怀人第一次被打击到自信心，开始以最谦卑的学徒姿态虚心学习。
实际上，不是他没有天赋，而是荀杉君提前得到过李十民的建议。
所以荀大师直接就施展出了“看山还是山”的大道至简水准，吓唬了一下源怀人。
李十民说给荀杉君的原话是：那家伙即使会尊重您这样德高望重的艺术宗师，心里也傲得很，在各个领域的学习上，他几乎没碰过壁，您得给他一个下马威，这样他才会彻底放低姿态，潜心学习。
源怀人不知道是好友李十民背刺了自己，只是当第一天的玉雕课上完后，他的手指上已经包了好几个创可贴。
玉雕比他想的难很多，除了雕刻技法，怎么拿玉都是个学问。
而且雕刻刀锋利，手碰到一点立马就是一个口子。
他这一个半小时流的血，如果那把雕刻刀有灵，估计他已经滴血认主成功了……
早上仍然是早起，下楼跑步锻炼，然后冲澡准备早餐。
这次他给自己准备了粉蒸排骨，给裴柱现以及两位不知名女士准备的则是“番茄菌菇面”。
简单说，他给自己大鱼大肉，给裴柱现他们低卡减脂餐。
既得到裴柱现的好感、亲友组的人情，又能获得“幸福就是我吃肉看你喝汤”的简单快乐。
到办公楼打卡时，得到了尚正浩“已经提交提案，将在明天下午研讨，请您届时赴会”的报告。
源怀人想了一下，才想起自己为了光明正大地混迹在练习生中间，所以弄了个什么语言技巧培训课。
“行，明天下午开会前二十分钟电话通知我。”
源怀人点点头，坐在办公桌后面开始摸鱼，准备掏出自己带来的几块玉料和雕刻刀额外练习。
他觉得自己低估了玉雕的难度、又高估了自己在雕刻领域的天赋。
恐怕想在裴柱现生日前拿出像样的作品当礼物，按照原本的计划肯定是不行了。
不能再懒惰下去，得勤加练习。
尚正浩也没走，而是还有些疑问想要问源怀人。
“部长，我很好奇，我们行政事务部的核心理念是什么？平时又是主要做什么事呢？”
源怀人自上任以来，就没怎么管过事，除了拿出个提案外，每天就泡在练习生大楼里。
这样下去，就算源怀人是关系户，尚正浩也担心自己的部门会变得越来越没有存在感。
管的事情越少，权力就越少。尚正浩深深地明白这一点，他不想自己的职场之路毁在这个行政事务部里。
源怀人放下手中的雕刻刀，一副关心智障儿童的表情，语气温和地说道：
“你想管什么就管什么，别的部门的事，你有意见也可以插一脚，当然，我们并不提倡四面树敌的行为，而是要拉帮结派，你懂吗？”
“您是说，要党同伐异，切割群体，分化公司？”
尚正浩显然很有辞职天赋。
源怀人摊开双手，忍俊不禁道：
“我可没这么说过，只是，你要明白，我们的权力是分散却又集中的，很容易就会为了公司利益得罪一些人，但又会获得同样一心为公司着想的志同道合的朋友。”
尚正浩大致懂了，但他还有问题：
“那我们平时负责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