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她还没有答应我,是我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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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晓姐姐，要来我们公会不？我会罩着你的，不让他们欺负你，还带你打开荒和竞速！”
林晓说完全没有心动是假的。如果有闻秋和顾谅这种公会管理帮助自己，她想必可以在岚神公会里拥有可观的资源，也高概率能遇见匹配自己的队友。
“不了……我不加公会。”尽管林晓很想掩饰语气中的失落，这份情感还是被在场认真品味到这句话的人捕捉到了。
“诶？为什么？不会是要和李可一个公会吧？”闻秋则是没有品味到这份失落的粗神经：“法奶在开服后肯定会职业溢出，很难找队友的，李可那个菜鸟肯定会耽误晓姐姐！”
“我知道……但我没办法自在地待在那种公会里。我更适合跟合得来的人组队，虽然我的立场好像没什么资格挑人……”林晓略显头疼地扶了扶额。
“哎，晓姐姐也不答应我，诺又挂着我，好难啊！”
“我没有挂着你，我是拒绝了你。”诺倒是毫不留情面地重复了他的主张。
“你都没有找到队友，一个人连本也开不了，你还搁这拒绝，等开服了还不是要哭着……”
“我有搭档。”诺放下了刀叉。
“？”
在场包含林晓在内的所有人都被诺这句总结震惊到，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抛向了诺。
“哈？我不信，你这职业和脾气能找得到搭档？你肯定是在忽悠我。那你说，你哪找的搭档？你可别说是你在神鬼虐过的哪个过路小瘪三的Id啊。”闻秋的反应在意料之内，倒不如说其他几个人脑子里对这个事的看法其实大同小异。
诺伸出食指，指向了还在状况外的林晓的脸。
“……你搭档是晓姐姐？！”
在闻秋的惊呼中，还伴随着况译看好戏的一声口哨。顾谅停止了咀嚼的动作瞪大眼睛望着林晓，沈契在淡定地喝茶，似乎是在用茶杯掩饰嘴角的笑意。
“我不信我不信，绝对不可能！你肯定是随便胡扯扰乱视线的，要么就是你绑架了晓姐姐……你看她这个样子，比我表哥还状况外，我肯定是不信的！”
林晓那么明显的表情停滞根本瞒不过旁人，想让闻秋看不出有端倪才奇怪。
“她还没答应我，是我一厢情愿。”
“？？？”
听到“一厢情愿”这个形容，大伙更是把目光给到了化身半个高压锅的林晓。这句子换个场景，都能毫无违和地搬到言情小说的告白桥段里，而林晓就是那个吊着男主胃口不给答复的扭捏女主。
诺也把目光给到了林晓，在那双依旧看不出意图的漆黑眼瞳中，此刻却发芽出一份名为期望的微光。
林晓在这个过程中已经想好了客套的台词——比如和诺只是在刚刚过来的路上谈过要不要组队，两人其实也没磨合过，随时可能拆伙，只是有个可能性组组看什么的带台阶的模棱两可的言辞。最根本的矛盾点在于——两个远程到底要怎样组在一起过本啊？这想想就很折磨！
然而这些客套与形式完全被那个眼神不讲道理地冲垮，在意识到诺并没有在开玩笑的一瞬间，这些借口在少女心中全面瓦解。
“喂喂，没开玩笑吧，诺神是认真的，诺神的选人从来不搞怪啊。”顾谅此时并没有在起哄，他在阐述一个既定的事实，一个五字战队不会质疑的事实。
诺对自己的眼光有自信，也会为自己的选人负责，一向如此。
“这不是挺好的？”沈契笑着举杯饮尽。
“嗯？你不是开车来的吗？还敢喝酒？”况译正准备拦住沈契的动作，这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往自己杯子里斟了一杯红酒，就这样喝了下去。
“啊，太有趣了，我都差点忘了。”沈契从口袋中抽出车钥匙放在诺的手边：“我今晚还得去陪蓝，你帮我保管着吧。”
“别指望我当小屁孩的司机。”诺接过了钥匙，他当然明白沈契是要他把那副座驾暂时开走，不过他并不想因此担任闻秋的司机，完全可以想象在电竞酒店玩累了的闻秋肯定会缠着他开沈契的跑车带大伙兜风玩。
“那不是还有况哥在吗？不过今晚还得麻烦你帮我把晓送回去，我的客人就交给你了。”沈契又斟上一杯酒，给林晓抛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咦？我？我可以坐地……”第一反应是不想给人添麻烦的林晓下意识就要提出坐地铁回公寓的打算。
“我送你。”
“……！”
林晓又脸红地低下头，她已经分不清热腾腾的脸颊究竟是被烤肉香气熏的还是被自己的情绪捉弄的。
“我也要！带我一个！我也要爽一爽契哥的超跑！”闻秋完全没意会到这股氛围是为何意。
“小秋，明天我借契的车带你兜风，今天早点回酒店吧，我手痒了想回去开两局神鬼。”况译点燃一支饭后烟，又给顾谅甩了个脸色。
“好好好，我正好有想研究的东西，又不敢坑契和诺，我们三个开黑科研一下玩玩，那就这么定了！”顾谅在这个时候反而是最懂得顺水推舟的。
繁华的夜市，与车内沉寂的氛围形成鲜明对比。
聚会散场后，沈契独自一人搭地铁回他和蓝约定好的公寓，况译驱车载走了顾谅与闻秋两兄弟前往电竞酒店。
诺依约开走了沈契的超跑负责护送林晓回公寓。
除了刚上车时问了句地址外，两人就没有了其他的交谈，二十分钟的路程已经沉默了十分钟之余。
在这短短的十分钟里林晓已经在内心和变出一个天使与恶魔大战了数百回合，最终好奇的恶魔战胜了含蓄谨慎的天使，迫使她主动地打开了话匣子。
“你……在找什么样的搭档？”林晓放弃了客套话，直入主题。
“能配合我步伐的占星。”诺回答得很干脆，也完全没有玩笑之意。
“你认真的吗？你玩远程……找法奶当搭档？两个远程开荒？仇恨……怎么算？输出……会不会也不太够？难道不是大剑奶坦更适合你吗？我……我的大剑奶坦玩得比较一般，高压环境下还容易t不住。”
“游侠和占星这两者都有无限的可能性，有很多开发和成长空间，大剑奶坦的发育路线很死，高压环境下硬吃群伤那点回复是奶不住的，奶坦的天赋树一旦偏重保人，迟早会ot给次级输出位，没有任何回复手段的双剑在高压环境还会被封吸血。奶坦为了补足输出，能带的双排队友基本只有双剑可选，箭弩和法师没有回复能力，搭配法奶更是逊色费时。”
“唔，你说得有道理，但现在毕竟没有开服，都是纸上谈兵的程度，你那么确定游侠跟占星的相性会那么好吗？这个组合的坦由谁来承担，输出占比又怎么办？”根据林晓对噬魂目前的了解，她确实挑不出这套理论的矛盾点。
“游侠承担主仇，占星承担部分。占星的技能占比大致配比在70%的输出与30%的回复技，根据实际攻略的boSS特性，天赋树和技能搭配也不会固定。两者必须在各种场合相辅相成，不会固定一套天赋树。”
“70比30？等等，会不会太夸张了？绝对奶不上吧？现在推荐的主流占星都是40输出比60回复，最多不过五五，最毒瘤不过六四啊？而且游侠的输出应该拉不动占星的仇恨，法奶会被整场追着跑没办法输出吧？”
“那是攻略意见，我需要的是一个有主见的搭档。”
“……！”
车子在红灯面前暂停，林晓怔怔地望着十字路口的红色灯光，在凝视与沉默之间，她鼓起勇气偏过头望向了驾驶座的诺。
诺正单手撑在窗沿一侧等待着红灯过去，他没有戴着那被闻秋形容得几乎像是他本体一样的黑色口罩，清晰而干净的下颌线在半昏暗的驾驶座上让少女心中萌生出一股陌生的感性。
意识到林晓的目光，诺也稍稍偏过头回以注视，在那双澄澈的眼眸中，林晓清楚地读出了他此时的期望。
诺在等一个不可模糊对待的答复。林晓对他提出的问题，早已有了解答。
“现在还没开服，我对你的观点和举证都抱有质疑。”
林晓在红灯中一字一句地回答着，诺一字一句地倾听着，没有打断。
“但我很兴奋，并且对这种破天荒的组合感到跃跃欲试。当然……我也不希望自己成为搭档的拖累。一切建立在我们非常合拍的基础上，我会为此付出努力，可以吗？”
红灯转变成绿灯，跑车在路上慢速地行驶着。
这是林晓第一次看见诺纯粹因为欣喜而展露的微笑，像一点通透繁星，于本应静谧的心池中划出动人的水纹。
“我不会让你失望。”
从他的喉间吐露的嗓音理应是让人舒适与惬意的发音，而那句坚定的话语，就像是游侠锐利的子弹，一发命中了少女在夜色中摇晃的内心。
这样的回答太过狡猾了。林晓在理智上可以理解诺对她做出保证的原因，可她无法确信自己是否能担任下这一搭档重任。在这个时候听到这样的话，她没有理由不拼尽全力去成为这个最佳队友。
和这个人打开那扇陌生世界的门扉，之后的日子一定不会无聊吧。
林晓仍然费了很大气力压抑心中这股汹涌的情绪，回过神来时，车已经停在了公寓楼下。
“我叫林晓。我该怎么称呼你？”
“和他们一样，叫我诺就好。”
“这是……你的名字吗？”林晓想要在这段对话中探知的自然是诺的真名。
“……现在这样就好。”
昏暗的月色下，林晓在那双眼睛中读出了淡淡的回避与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