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是代打的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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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时间来到了林晓纠结已久最终还是妥协下来的聚会日。
林蓝没有参加聚会的原因虽然有李可这层她想扮演的因素在，同时她还需要回家陪长辈吃个假日饭。沈契的打算是陪同大家吃完晚餐后再和林蓝汇合。林晓则是参加完这个聚餐就回公寓休息。
林晓花了一天的时间下载了一个当下很热门的手机mobA游戏《对战传说》，在闲暇的这一天内打了几把新手匹配。她藉由这个游戏，大致弄懂了《神鬼争霸》的对战构造。
比如她现在可以理解，诺为什么不按照分路会出现在地图主要三条防御塔路线外的各种地方，因为那是方便统合队伍节奏的打野位，玩家会以野区小怪资源为食，根据局势判断在发育后选择对弱势路的压制与强势帮扶。
林晓将包装好的小东西塞进手提包里，然后在约定好的夜间七点的x大附近地铁站口等到了沈契的深蓝色超跑座驾。
在林晓这一面摇下来的，是副驾驶座的车窗。林晓站立在副驾驶座前，凝视着副驾驶座上的陌生人，准备好的客套台词瞬间卡壳在喉咙。
黑色的眼瞳，黑色的刘海，黑色的口罩，与十分衬着这副黑的纯白色t恤。陌生的少年顺着车窗摇下的轨迹，自然而然地把目光抛向了呆站着不知所措的林晓，他的目光没有躲闪，却也没有过多的情绪，甚至被黑色口罩包裹着的嘴唇也毫无招呼的迹象。
而就是这样澄澈又不躲避的目光，让林晓莫名有一股心虚感，她很想挪开对视的视线喘口气，却莫名不舍得结束这段对视。
还好，率先收回目光的是少年，他对林晓做出大致打量后就继续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
“上车。”沈契在驾驶座的位置用手指了指后座。林晓会意地坐到了后面。
沈契没有对副驾驶座的陌生少年做出介绍，林晓上车后也没有主动对两人进行沟通。这样的沉默对这三人似乎恰到好处。
林晓心知肚明，这一定就是林蓝口中“八抬大轿都很难请出门”的诺。由上次的对话也可以推测，诺是给沈契面子才勉强答应出席这次聚会。
林晓将身位挪到沈契身后时稍微有些心虚，因为她想在这个角度偷偷观察诺的手机屏幕，诺正在低头玩手游，明显不会发现林晓的小动作。
“还在玩对战传说？不是早就腻了？”沈契适时的发问让林晓差一点错觉他是在问自己。
“随便虐两把。”诺淡淡地回了句。
林晓认为诺并没有在夸大事实，因为从她的角度看诺操纵的小人一直在击杀对面的红名，如果他手指停下来了，那都是守株待兔蹲人的前兆。
诺的嗓音与林晓在语音中听到的出入有些大。尽管诺只在那天发言了两句，林晓却清晰的记得那是特别沉闷甚至还夹杂些许电流的声音。
而戴着口罩的诺的嗓音，在低沉的磁性中披覆着一层柔和。林晓不认为那层柔和是出自于声音主人的温柔，可林晓不能否认这是让她感到惬意的舒适音色。
“你明明就说你最近在忙傻t的开荒，等下被小秋抓到你在玩对战，可是要被缠到开饭为止。”
“……”
林晓捕捉到了一声不轻的叹息。诺在这声叹息中结束了对战，关闭游戏。
“我不加公会，一会帮我挡挡那两个家伙。”合上手机后的诺给沈契丢了个眼神。
“你指望我拦得住谅和小秋，还不如指望他们两个吃烤肉吃得停不下嘴比较切合实际。就连我，不是因为要陪蓝种田，早就已经被谅一张铁嘴扯烂了。你想要让他们不多嘴你加公会的事很简单，你的搭档找好了吗？”
“没有。”
与那声叹息一样无奈的语气，林晓都能听出诺这番话语中淡淡的沮丧感。
“上次明明说好SoLo几盘，他能赢我再提加公会的事，结果完全不奏效。”诺抬头望着车顶，似乎在回忆之前的对战。
“小秋是自由的，你就算打父子局让他心服口服喊你一声爹，第二天也会继续缠着你进公会。尽快找个搭档才治本。”沈契对这几个人的心思了如指掌，毕竟他一向如此。
“我也是自由的，我是玩游侠的傻逼，我不会加公会。谅也说了，公会不收玩游侠的傻逼。”
“……？”从诺口中蹦出来的重量级话语让后座的林晓不由得张大了嘴巴讶异地形成一个o字状。
“哈哈，但是谅也说了，是你的游侠就例外。”
“你觉得‘岚神’这个公会能挪出多少资源给玩游侠的开荒者，尤其是需要后排分摊仇恨的输出？我只会被迫加入他们拟定好的开荒计划，我最讨厌没有办法按自己步调进行的游戏，那样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林晓是知道“岚神”公会的，这是一个特别出名的高手云集的网游公会标志，就像是着名的连锁店一样，在各大热门网游中都有相对应的公会分布，其中云集许多高端打手，公会高管会用金钱留住打手为公会效力，同时也靠打手赚金团老板们的腰包。
如果要比喻的话，就像是刚出炉的应届生收到了上市大公司的offer一样，几乎没有人会想拒绝成为这种公会的会员。
岚神同样在各大与噬魂相关的论坛发布了开荒招募令，其门槛巨高无比，提出的几乎是林晓扫一眼就会很不爽的条件。
“我想，就算你接受了那些计划，在开荒过程中，应该还是会被迫放弃游侠的成长树吧。这样的话，就有些本末倒置了。”沈契看来非常理解诺会拒绝的原因。
“你懂我。总之想想办法。”
车已经开进了商城的地下停车场，沈契先把诺和林晓放了下来，他则驱车在停车场找方便的停靠位置。
林晓本来脑补的是沈契和诺走在一起，自己小心翼翼地跟在两人身后，万万没想到变成了和诺一起等沈契停车的画面。
于是趁此大好机会，林晓厚着脸皮尝试打开话匣子。
“你们都要玩傻t吗？”
这句话可能问得太蠢了，但林晓确实没想出更好的开场白。不知为何，站在诺身边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像个脑袋短路的秃子，仿佛这个人会影响到她的思维回路。
“你是那天的蛤蟆？”诺一边在手机里聊着组群一边对林晓抛出一个重量级回复。
“哈？”林晓感觉这个对话剧本一下子飞到外太空她有些无法操控。
“你不是李可的妹妹吗？那天代他玩了局蛤蟆，当时也在群语音里。”诺一直盯着手机的目光终于给到了林晓饱含心虚的面容上，这很明显在意指她疑似明知故问，那天的群语音透露了这群人都有噬魂内测名额的事实。
“为什么……你会知道？”林晓已经开始在内心扎林蓝的小人儿了。
“李可说这么有奉献精神的蛤蟆不可能是他本人操刀，我想也是。”
林晓瞬间不知道要怎么将话题接下去了，她还细细回味了一下林蓝对诺的评价——直男。但诺至少不会无视她，也肯开口与她对话，这已经算是个不错的开端了。
林晓此时还没搞清楚自己为什么对诺存在着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而此刻她决定抛弃掉客套的层面，直击主心。
“你是没有找到开荒的搭档，也不想加公会，又不想被骚扰地玩傻t，我的理解没有错吧？”
“嗯。”本来就是在车上聊过的话题，诺没有回避含糊的意思。
“只要对他们说找到搭档了不就可以了吗？只是搪塞一段时间的话。顶多会被追问搭档的身份，可这种游戏开荒本来就需要磨合，找好的搭档出现更换和爽约的情况也是不可避免的吧？”
“……”
诺停下了按手机屏幕的动作，在那副黑色的口罩之后，对林晓眨了眨眼。他似乎确实在认真消化着林晓这份提议。然而还没等他提出什么，沈契已经停好车走到了两人面前。
“走吧，他们已经在包厢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