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耿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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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霞苑。
“额娘，淑和跳的舞好不好看？”
“……”吕盈风这会儿还震惊于女儿摇头晃脑、跌跌撞撞、四肢僵硬、用力过猛的表演中，听她这一问，脑中没有一个好词儿。
“额娘，你是不是沉醉其中啦？”
“……”吕盈风再次沉默了。她实在是憋不出什么好话，毕竟女儿跳的事实如此啊。
“那额娘夸夸淑和呀！下次淑和就能跳得更好啦！”
“淑和啊，咱们要不培养个别的才艺？”吕盈风尝试劝她。她实在不忍心打击孩子，可问题是，她的良心不允许她说违心之言。
“额娘，你不喜欢淑和跳舞吗？”
“也不能说是不喜欢，额娘只是……”就是不喜欢。
“淑和喜不喜欢莞娘娘跳的舞呀？”方淳意正进门，就听见这么两句，见欣常在一脸为难，她笑着解围。
欣常在一向快人快语，说话是不掺一丝水分的。可偏偏淑和还是个孩子，而且是个听不得一丝难听话的小公主。但凡谁说话不客气些，她听了觉得委屈，便要哭。
这对母女遇到一起，算是摊上冤家了！
“喜欢！”淑和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莞娘娘是跳舞的仙女下凡！”
方淳意故作为难道，“哎呀，淑和怎么知道莞娘娘是跳舞仙女呀？可是，跳舞仙女只有一个呀！淑和也跳，那仙女就从莞娘娘身边跑掉了。莞娘娘待淑和好不好呀？淑和要是抢了莞娘娘的仙女，她会不会难过呀？”
“嗯……”淑和小脸表情很是纠结，“淑和不想让莞娘娘难过。可是，淑和不能跳舞了吗？”
“可以呀，但是淑和可能得等仙女和莞娘娘的约定结束了，再来找你呀。我们先做其他的仙女好不好？”
淑和点点头，“那我想学……”
见她这么快把淑和哄好了，吕盈风悄声和她说了句谢谢。
陪着淑和玩了一下午，等小家伙玩累了，她便同欣常在说了一会儿话。
“妹妹可听说了没有？当初皇上本意是要晋封惠贵人为嫔位，结果不知怎么叫皇后劝阻了，最后就落了个惠的封号，说是待生产再晋位呢！”
方淳意思索了一二。
难不成皇后也知晓沈眉庄胎像有异？她记得皇后精通医理……也还真说不定啊。
方淳意面色如常，应声道，“眉姐姐还没有生下小宝宝，这也正常。只不过，倒是欣姐姐你和曹姐姐诞育公主实在辛苦，才真真叫人惋惜。”
“不怕妹妹笑话，你这话说的不错。我便罢了，出身不好，位分低也实属无奈。可曹贵人有华妃提携，一早便封的是贵人。原本温宜周岁，她便又要封嫔的，结果也是照样被皇后拦下了。”欣常在说起此事，心里倒是有些高兴的。
毕竟同样诞育一位公主，她才不过是常在，若叫对方成了嫔位，也实在打她的脸。何况，今后淑和与温宜还要往来，这叫淑和这个做姐姐的面子也挂不住，原本皇上就偏疼温宜些，淑和以后不知被众人如何编排！
方淳意知道欣常在的事情。她第二胎落得不是时候，想要翻身实在不容易，但她根本就不在乎这些。无情无爱，自得自在。
只不过，在宫里，恩宠不仅仅是情爱，更关乎了地位和财富。所以，像这般清醒之人，日子也是清苦的很。
“华妃娘娘无子嗣，曹姐姐为华妃羽翼，皇上又舐犊情深，来日温宜这孩子保不齐就记到华妃娘娘下头了。”方淳意琢磨了一下，还是提醒了一句。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固然有孩子傍身，膝下承欢的福气是好……可历来公主路窄，要么便是许给朝中才俊以作拉拢，要么则远嫁和亲联姻平息战乱。
吕盈风又何尝不知道呢！
可现下，淑和都已记事了，她也不知该如何打算。
谁能料到恩宠便是如此留不住！得宠的时候，都以为会长长久久地这么风光下去……一朝跌落，竟是万劫不复了！
聊了一会儿，时候也差不多了。
原本吕盈风和淑和都极力想留她在这儿用晚膳，不过，方淳意却是惦记着沈眉庄的胎，还得去仔细盯着些才行。
闲月阁。
“淳儿，你今儿倒是来晚了一阵儿，不过我特地叫他们等着你来了再摆膳，就是得趁热吃才好。”沈眉庄知道，她若是不来定然会差人来告知一声。
方淳意连忙快步朝她跑去，随后扶着她去用膳，以示赔罪，“姐姐怎么不先吃？饿着姐姐和小外甥，实在是淳儿的不是！我去欣姐姐那儿陪小淑和玩了一会儿。我本自信腿脚快，不会耽搁用膳的工夫，可她住的飞霞苑实在远了些。”
“本来这会儿我倒还不饿。”沈眉庄不甚在意地说着，随后拿她打趣道，“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哪回用膳，你不是最积极的？跑得飞快，赶在前头的，就是你了！”
方淳意脸一鼓，“姐姐还说不恼，这便拿我寻开心了！”
“好了好了，不笑话你。今儿有酥骨鱼，肉鲊，杏酪汤，酱佛手香橼茄子，醪糟蒸虾，还有梅苏丸和糖榧。”沈眉庄方才便问过食单了。
方淳意立马被吸引了注意力，“听欣姐姐说，孕期吃些鱼虾，小宝宝就能变聪明！”
“是吗？”沈眉庄闻言，立马看向那道酥骨鱼和醪糟蒸虾，“那我尽量多用一些！”
“姐姐多吃点，小外甥才能又白又胖又聪明！”方淳意这会儿才想起来，“茯苓，记得做些酸梅汤，本小主用过膳，喝一些解腻消暑！”
“……是。”
还以为今儿能偷懒一回，看来是她想多了。
用过膳，方淳意陪着沈眉庄散步，碰上四阿哥在湖边背书。
“难得四阿哥小小年纪，书倒背得流利。”沈眉庄瞧着，对自己的孩子也生出些遐想。
方淳意撇撇嘴，“姐姐，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
“我倒觉着这儿比别处凉快，倒也能叫我腹中孩儿听听文章，有什么不好的呢？”
方淳意没劝的动，那边四阿哥文章背过，倒来请安了。
“儿臣给惠娘娘请安，给淳常在请安。”四阿哥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人，实在是楚楚可怜。
沈眉庄怀有身孕，倒是母爱泛滥。虽说听过四阿哥的传闻，她却还是拿过采星手中的扇子，给他扇了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