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合33：决斗是为了带来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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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被杀就会死。
很经典的常识。
但是真正体会过这句话的人究竟又有多少了？
自己身边的人，自己重视的人，自己爱慕的人。
如果他们随时随地都处于即将被剥夺生命的一瞬间。
一个普通人又能做些什么了？
林羽不知道，他甚至在之前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
现代化的社会，难道其建设的本意不就是将人类从连生命安全都没有保障的状态下解放出来吗？
林羽在一个高度发达的现代社会中生活了20多年。
在那20多年的生活中，林羽以及其身边没有一次濒临死亡，甚至没有一次陷入生死两难的境地之中。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在这个世界中，连平凡的活着都要费劲心机。
林羽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因陀罗，看着她已经破破烂烂一身衣服，看着在衣物的破口处留下的鲜血，看着她身上隐约可见的道道伤疤。
“这就是在这个世界上活着的代价吗……”
没有人是为了战斗而生存，但是有些人不战斗就无法生存。
敌人在逼近。
或是刀剑或是棍棒，都已经接近了它们的杀伤范围。
“如果在多一分力气就好了。”
因陀罗艰难的将双腿迈开，摆出来了战斗的架势。
面前是不会讲情面的敌人，自己是强弩之末的羔羊。
“走，咳咳……快带着她走……”
因陀罗的双眼黯淡，就连拿着拳刃的右手都在颤抖着。
她心里很清楚，格拉斯哥帮这一天之后可能就不会存在了。
和自己一起，估计会尘封在这座冰冷的城市的哪处角落之中了吧。
因陀罗鼻子很酸，喉咙也在发痒。
但是她哭不出来。
“其他的什么都可以，唯独维娜她还不能死在这里。”
因为召唤宇宙智者，林羽的手牌刚刚已经消耗完毕了，就连称号技能都在之前进行了最后的抽卡。
“手上已经没有能够百分百让我们逃出去的卡片吗……”
身边有着几十人的围剿，他们的目标是两个人，但是你只能救一个人，而且两个人都是你在意的人你会去救那一个？
什么？
全都要救？
别开玩笑了，普通人被卷入进去可是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
是普通人的话。
“那我又是什么了？”
林羽发现自己的感情冲动再一次趋于平淡。
他想要怒吼，想要拽回来面前的因陀罗，但是他做不到。
漆黑的卡盒上传来了阵阵冰凉的寒意，他再一次处于了一种超然的状态。
“我如果一个人都救不了，就证明我确实是个普通人。”
“如同之前活过的二十多年一样。”
“但是我现在分明能将维娜带走，这又算什么？”
林羽的的脑海中飞速着这些念头。
这些分明不该在这个时候去想的东西在这一刻却充斥了林羽的大脑。
林羽的手牌已经空了。
如果硬是要带因陀罗一起走，带着两个病号的自己绝对走不掉。
宇宙智者？
它最多保护好维娜，完全没有办法还手。
“毕竟当做祭品的2星凡骨，宇宙智者的力量根本释放不出来啊。”
保全一个人看起来是最有可能办法了。
“因陀罗，如果丢下你一个人，我在这个时候带走维娜就行了是吧。”
林羽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咳，混蛋你还不明白吗？不要管我，咳咳咳，带维娜走就行了！”
因陀罗被林羽这个问题问的猝不及防，当然，下一个瞬间她边冲着林羽大声咆哮了起来。
嘴角的鲜血缓缓顺着下巴滴落。
时间在流逝，敌人已经靠的够近了。
林羽听到了因陀罗急切的催促之后，并没有任何撤离点表示。
反倒是将手里的卡盒收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
因陀罗依旧几乎听不清楚声音了。
或者说她听到声音后，已经没有任何多余的力气去分辨那究竟是什么声音了。
但是她的本能还在。
有人攻击，那就反击。
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够做的。
胸口，小腹，四肢，她身上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一处地方没有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呼——”
敌人已经足够接近了，一把砍刀已经向着因陀罗的小腹呼啸而来。
“咳，放马过来啊，你们这一群杂碎！”
有攻击就挡回去，有敌人就拦下来。
“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维娜。”
“活下去……我的王……”
攻击已经在眨眼间来到了身侧，因陀罗的拳刃缺没有了之前的狠劲。
就连城防卫队的人都看出来了，她这是在破釜沉舟。
这一刀，只是试探性的一次攻击，因陀罗甚至都没有办法挡下来。
已经没有然后了。
面前这个白头发的打手，已经没有战斗的能力了。
她在拿自己的命去扛。
“……”
因陀罗知道被刀砍中是什么样的感觉。
她感受着身边袭来的利刃，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不就是被刀砍一下嘛，习惯了，也就不是很痛了。
因陀罗感到着耳畔袭来的阵阵凉意，轻微的呼啸在她四周作响。
是风吗？今天晚上的第一阵风吗？
“不对！”
下一刻她突然惊醒，这不是风在吹。
因陀罗的视线发生了偏转，有人在背后拉了自己一把，本来就站的不稳的因陀罗直挺挺的被拽倒了下去！
黑色的身影与因陀罗擦肩而过。
在因陀罗震惊无比的眼神中间，他走到了因陀罗身前！
是林羽！
林羽他——
——居然越过了因陀罗的防线，沐浴在了敌人的攻击下！
“浑蛋你在干什么？！”
因陀罗看着闪烁着寒光的刀剑，在一刹那间带着死亡的气息，毫不拖泥带水的砍在了林羽腰间！
因陀罗似乎已经看到了林羽命陨于此的结局！
“果然，我还是认不出现在的自己。”
林羽的声音传了出来。
敌人的刀锋一寸寸划破了它和林羽间的空气。
因陀罗瘫倒在地，勉强抬起了头，看向了林羽的背影。
昏黄一片的灯光，残破不堪的地面。
一道孤独的背影。
一切都仿佛慢了下来。
林羽手里空空如也，身侧就是致命的利刃。
这是死局。
就连训练有素的城防队士兵都觉得，已经将军了。
在场的每个人都在这一刻爆发了各异的感情。
城防队的愉悦。
因陀罗的悲伤。
隔壁天台上，格拉斯哥帮的绝望。
林羽不是什么奇美拉。
也没有所谓的源石技艺。
但是他感受的到。
他这一刻就身处这庞大情感风暴的中心。
利刃“缓慢”的移动着，死亡伸出了索命的触手，张牙舞爪的包裹了林羽。
但是林羽未动分毫。
一滴晶莹的眼泪自他眼角滑落。
这不是对自己的死亡而流下的眼泪。
这是为死亡留下的眼泪。
“我明白了一件事。”
“不管我是谁。”
“不管我是什么。”
“你们这些渣滓都让我感到了恶心。”
“深恶痛绝的，恶心！”
因陀罗不明白林羽为什么要冲上去，明明带走维娜就好了。
时间缓慢的流淌着，因陀罗挣扎着，她想要站起来。
她不敢，不敢就这么迎接结局。
一个坏结局。
bad end。
“？”
因陀罗试图活动双手，但是很快，她发现自己的身体没有反应。
手脚，躯干都如同不属于她了一样。
“这是……”
她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这感觉因陀罗居然有些熟悉！
这种控制不了自己的感觉。
这种一切一切都要停下来的感觉！
因陀罗的视线猛地一动，她看向了林羽。
一片黑白之中，孤独的矗立的林羽。
唰——
世界于此刻定格，一切的一切，都被划分成了黑白二色！
“不是幻觉！”
因陀罗之前感到时间变慢不是错觉，时间真慢了下来！
在看向林羽的方向，在一切彻底停顿下来之前，那带来死亡的利刃已经划开了衣物，接触到了林羽的皮肤！
但是没关系。
死亡的气息已经转眼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在刀口和林羽之间，一道银白色的薄薄的门扉突兀的出现！
这一次攻击，在最后时刻，被这道门给挡了下来！
哪怕挥刀的人是强壮的成年萨卡兹！
一张卡片安静的悬浮在了林羽面前。
这张卡片刚刚仿佛被掀开一般，自地面上竖立而起。
那是一张品红色的卡片。
那是林羽踩着摩托诺亚帮帮主的头时，抽出并盖伏的卡片！
由于游戏王的规则，盖伏卡并不会计入手牌范围。
但是可以正常使用！
就如同现在这样！
“由于我受到了直接攻击！我掀开之前的盖卡！”
叮！
银白色的门扉发出了轻微的嗡鸣！
“陷阱卡发动，反击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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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片名称：反击之门
卡片类型：陷阱卡
卡片效果：在收到了来自敌人的对自己的直接攻击时可以触发，无效化接下来3秒内的全部攻击，并抽一张卡。如果抽出的卡片是通常怪兽卡，可以直接进行通常召唤。
（绝境之中最后的反击，也许只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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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陀罗看着林羽，眼神复杂。
“反击之门的效果发动，让这次攻击无效后，我要抽卡！”
林羽缓缓举起了手，卡盒下一刻便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卡盒的缺口处是下一张的卡背，也是带着赤金色涡流的无底黑洞！
这是林羽今晚最后的抽卡了。
游戏王有着浩如烟海的卡片，谁也不清楚下一张卡会是什么。
“但是这是所有可能性的会合，这是必然与偶然的既定现实！”
林羽的手指伸出，碰到了卡片。
他感受着卡片上温润熟悉的触感，感受着这短短几天内自己的所经历的一切！
林羽相信着命运，如同相信自己的卡片一样！
“呼唤卡片的人，必将得到卡片的回应，那么这一刻，我的回应又会是什么？”
“白面鸮她们坚信着自己的眼就能够拯救自己的患者。”
“因陀罗她们只是为了活着而战斗。”
林羽在手指即将带出卡片的那一刻，他扭头看向了身后因陀罗。
满身伤痕，脸上满是之前的泪痕。
这样冰冷的现实，
这般苦痛的磨难。
这般悲伤的表情。
“唰！”
林羽的右手用力的一带，一张卡片在这一刻被轻松带出，林羽没有了任何的犹豫，没有了任何的迟疑。
沉默。
一片寂静的世界里林羽一个人的沉默。
一张卡片被林羽夹在两指之间，放到了眼前。
这是他最后的反击。
这是决定命运的卡片。
这是押着林羽的一切的一抽！
“不想看见我在乎的人哭泣。”
“不想看着我在乎的人死去。”
“战斗只会带来悲伤。”
“那么就由我来带来笑容。”
食指微动，卡片在一瞬间反转，这张卡片终于呈现在了林羽的面前。
于此同时，林羽左手上的卡盒上闪动起了阵阵流光。
林羽看清了卡片。
那是一张林羽熟悉无比的卡片。
那是纯白的，
那是圣洁的，
那是一头美丽的巨龙！
“我发动宇宙智者的效果！将它当做祭品进行通常上级召唤！”
威严神秘的宇宙智者在这一刻仿佛失去全部的威势，如同在巨人脚边渺小人类般俯首称臣。
它的身躯开始变得黯淡，逐渐化为了透明的空气。
林羽摆出夸张的姿势伸手指向了面前的敌人！
“如果这方世界只剩下这片漆黑，那就染尽这无边的黑暗吧！”
他手上的卡片在这一刻闪耀开来！
“吼！”
那是一声龙吟。
“降临吧！青↗眼↘白↗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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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片名称：青眼白龙（blue eyes white dragon）
卡片类型：通常怪兽，光，龙族
卡片等级：8
攻击力：3000
守备力：2400
以高攻击力着称的传说之龙。
（拯救公主的居然是恶龙，讽刺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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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再次出现了倾斜。
一片漆黑的夜空之中，仿佛在这一刻出现了一颗闪亮的星星！
但是伦蒂尼姆的夜晚没有星空。
那是一扇大门，银白色的，带起来不可思议光辉的大门！
一只通体洁白的巨龙煽动着巨大的翅翼，自那门后的一片混沌中浮现！自高空之中盘旋而下！一对湛蓝色的眸子绽放出万丈光芒！
“啵”
林羽仿佛听到有像是肥皂泡被戳破的声音。
当然，他此刻都注意力全部被面前身姿美丽的白龙所吸引，那般威武与优雅，压倒一切的强大。
在这头巨龙面前，一切仿佛都黯然失色。
就来林羽面前的敌人都显得无比渺小！
“吼！”
青眼白龙只是轻轻一抓，林羽身侧的敌人都被重新扫回来废墟之中！
尘埃伴随着四散的碎石，时间也在这一刻恢复了流动。
惨叫声，惊呼声，不觉于耳。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林羽的身边，青眼白龙的咆哮如同地狱的呼唤！
一瞬间的攻守互换，一瞬间的绝地反击。
“完……完了？”
因陀罗颤抖着，问出来这句话，她的眼神此刻全部被那纯白的巨龙吸引。
“……”
林羽没有说话。
结束？
他可没有这么觉得。
他刚刚滴落的眼泪，是死亡的眼泪。
是，林羽面前的敌人的死亡。
是，伤害了林羽所在意之人的渣们的死亡！
“嚎叫吧，哭泣吧，你们要付出代价，你们承担不起的代价！”
昏迷不醒的维娜，满身疮痍的因陀罗。
林羽不在乎什么格拉斯哥帮。
什么伦蒂尼姆。
他在乎的，只是这些干员啊。
这些干员的笑容。
林羽想哭，但他此刻没法感到悲伤。想怒，他此刻又似乎心如止水。
这是代价吗？
那就拿去好了。
十倍的百倍的，全部拿走！
“青眼白龙！直接攻击！”
“唉？”
因陀罗刚刚支起身子，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吼！——”
青眼白龙发出了响彻天地的咆哮！
它看着前方废墟附近杂鱼们，张开了巨口！
森森獠牙发出了渗人的寒光！
那是一束光，还是一道发亮的风？
“毁灭的，爆裂疾风弹！”
“吼！”
一道耀眼的白色轨迹，自青眼白龙嘴中喷涌而出，狠狠的轰击在了本就是废墟的地面之上！
就连惨叫声都没有。
这道轨迹在地面上炸开，肆意的撕裂着它包裹的一切！
像是被风吹拂了千年的时光。
又像是被轨道炮正面命中。
“轰——”
原本一地的钢筋水泥都化作了尘土。
四散飞扬的是被扬起的浓烟！
世界安静了。
至少在爆裂疾风弹的洗礼之后，这个世界安静了一小会你。
死一样的寂静。
良久之后，因陀罗扭动着僵硬的脖子看向那不可思议的大坑，以及依旧站在自己身前的林羽，吞了一口唾沫。
“你究竟……是什么人？”
青眼白龙面前没有了任何一个活着的生物。
林羽再度向看着身边因陀罗，他此时没有任何的感情，或悲或喜。
林羽看着身后已经安全下来的二人，同样是沉默了良久。
最后，林羽嘴角微微划出一个弧度。
他笑了，
真的笑了。
“我不是什么人，也不是什么神。”
“我只是一个包着私心的决斗者罢了。”
“我的名字是……”
“林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