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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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太医野惯了，哪怕考进太医院也改不了自己的毛病，遇上奇奇怪怪的病症就走不动道，又仗着自己深受永宁公主的宠信，超了假期一个多月才慢哟哟地回来。
今日并不是给永宁公主请平安脉的日子，章太医也没有询问，跟着青竹姑娘入了府。
戚灼见章太医进来，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室内只剩下他们三人。
章太医见状有些奇怪，惊吓道：“公主莫不是因为我跑了太久生气了？不会要让驸马爷揍我一顿吧！”
戚灼无奈扶额，笑道：“章太医莫要异想天开，今日叫你前来，是为一事所困。”
“何事？”
戚灼与宋瑾辰对视一眼，询问道：“若是两人身子都没有问题，却有人笃定这二人没有孩子，此是为何？”
章太医捋着胡须拧眉深思：“没有问题的话，同房时所用的香？或者特定的食谱？”
他挑眉看向两人，询问道：“公主与驸马是为了孕育一事？公主是要再查一查身体？”
宋瑾辰订正道：“是我与公主都要查。”
章太医心中明了，面上不动声色，赞叹道：“驸马真是与时下男子不同，章某佩服。”
说着他拿出一个小碗递给宋瑾辰，意有所指道：“孕育之事与别的病症不同，不仅仅是号脉这么简单，世子拿着这碗进去弄点东西出来。”
“东西？”戚灼疑惑道：“什么东西？”
“啧！”章太医挤眉弄眼，宋瑾辰突然明白是什么，扯了扯戚灼的袖子，见她疑惑的眼神轻咳一声。
“驸马进去罢，还是说需要公主帮忙？”
戚灼突然明白是什么，脸色一变，推了推宋瑾辰。
章太医见这二人扭扭捏捏的样子道：“我是医者，这些都是例行公事，公主与驸马不必害羞。”
宋瑾辰闻言拿着小碗进了围房，戚灼端正坐好，章太医怕不好意思，轻声道：“我为公主再把把脉吧。”
戚灼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伸出胳膊放在冰凉的诊石上。
章太医皱着眉头，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又仔细问了戚灼的月事等等，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问题，恐怕出在驸马爷身上。
待宋瑾辰出来，章太医仔细分辨那些东西，又挥手轻轻嗅了嗅，看了看宋瑾辰的舌苔，最后握着他的手臂诊脉。
宋瑾辰见他神色越来越沉默，心情跌到谷底，突然不敢看向戚灼。
果然如此，他想。
章太医收回了手，在宋瑾辰有些绝望的目光里说了结果。
“驸马不育——”
“不可能！”
反驳他的却是戚灼，戚灼拧着眉，不可置信道：“世子并无——”
“世子的问题不在表面，”章太医果断道：“而在内里，应该是积年累月的药，或者说毒，毁坏了源头，但其他无碍，寻常医者也看不出来，若非我行走乡野数年，也看不出来此等病症。”
章太医说完便想要拿起随身带的本子记录，摸了半天却没找到，估摸是这次来的急落在了桌子上，随即起身告罪道：“臣先行离去——”
此等奇症，他必得好好记录。
戚灼与宋瑾辰二人仿佛没了力气，没有在关注章太医，而是将神思都放在另一人身上。
宋瑾辰想到戚灼过往的言论，想到自己送给戚灼瓷人娃娃时她脸上的笑，想到戚灼抱着羲哥儿时的温柔……
他或许心中早有预警，只是不愿意相信，想赌徒一样留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可现在确实满盘皆输。
两人沉默坐着，戚灼刚想拉着宋瑾辰，却见他倏然起身，往门外走去。
“宋瑾辰！”
戚灼叫住他，跑到他身后，焦急道：“你要去做什么！”
宋瑾辰没有回头，闻言只是冷漠道：“我想冷静冷静，公主不必跟上来。”
说罢，宋瑾辰运起轻功，三两下消失在原地。
只戚灼一个人站在那，满身孤寂。
夜晚，澜庭院点着灯，戚灼抱着手炉坐在门旁等着。
寒风呼啸，青荀见状劝道：“已经这么晚了，公主还是回房休息，奴婢在这替你守着。”
戚灼摇摇头，依旧坐在那。
青荀有些担忧，今日章太医一走，世子就出来门，看公主如今的模样定是闹了矛盾。
明明上次世子都喊出来公主的名讳，可青荀却觉得，眼下两人的矛盾却要比上次更加厉害。
正当青荀觉得世子今夜不会回来时，却见青兰飞快跑过来。
“公主，世子回来了——”
“当真！”
戚灼迅速站起身来，青兰却又道：“可、可世子说今夜睡在书房……让公主不必等他。”
戚灼顿在原地，无声无息。
青荀还以为公主失望，刚想劝说，却见戚灼一把摔了手炉，大怒道：“好你个宋瑾辰！本宫给你时间让你伤怀，你却蹬鼻子上脸，当真本宫动不了你吗！”
“一个大男人为了这点小事畏畏缩缩黯然神伤，成何体统！”
“青兰！”戚灼理理衣衫，朗声道：“去书房——”
“是！”
青荀见公主怒气冲冲带着青兰走向书房，怕真的出了事，回屋拿着手炉跟了上去。
戚灼行至书房，里边吹灭了灯，溪风一脸讨好的守在门外不让她进去。
“溪风，你什么时候和你主子一样学的狗胆包天了不成！”
溪风闻言求饶道：“公主，您便饶了小的吧，世子不让任何人进去，我、我也没办法啊——”
戚灼不欲多嘴，吩咐道：“青兰——”
青兰当即趁溪风不备一拳敲晕过去，又怕外头天寒地冻冻死他，一手提起来扔进旁边的房间里。
戚灼让她们退下，推开门走进去。
房间内没有点灯，戚灼摸着黑走到床前。
床上的身影一动不动，仿佛已然入睡。
宋瑾辰面向里侧，睁着双眼敛生屏息，只待戚灼离开。
可他没等到戚灼离开，却等到一个温热的身体。
“你！”
戚灼脱了衣服钻了进来，见宋瑾辰出声，只抬起头瞧着他，说了一句：“我冷——”
宋瑾辰能怎么办，当即把戚灼搂进怀里。
书房不比寝室日日烧着金丝碳，宋瑾辰怕冻着戚灼，只得抱得更紧。
“戚灼，你总有办法对付我，你总有办法对付我——”
戚灼直到身子暖和过来才开口说话：“宋瑾辰，你怎么比我还黯然神伤优柔寡断，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
宋瑾辰不想说话，可黑夜里已然能看清戚灼明亮的眼睛；他想，现在说开也好，省的拉扯着让两人都不好受。
“你我和离吧——”
戚灼没有言语，却突然趴上来，死死咬着宋瑾辰的脖子不松口，宋瑾辰没有动作，只让她咬着。
戚灼尝到嘴里的血迹松了口，狠狠道：“宋瑾辰，你再说这话我就弄死你！”
“不然怎么办，让你养面首吗？”宋瑾辰自嘲道：“我不允许有人插到你我之间来，和离是最好的办法。”
“宋瑾辰！”戚灼气到极致，恨不得撕了宋瑾辰的嘴：“你让我这样做，与知道妻子不孕就让她下堂的男人有何不同！我是喜欢孩子，可若是让我嫁一个不喜欢的男人，成日守着孩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我来说就是好事吗！”
“如果有事的是我，你断不会与我和离，我亦如此。”
“宋瑾辰，你不能逼我，也逼不了我。”
见宋瑾辰还是不为所动，戚灼索性道：“好啊，离就离，离了我就去嫁给齐长风，我给他生一窝，我去——唔”
宋瑾辰拥了上去，急切地吻着戚灼，死死堵着她的嘴。
良久，宋瑾辰喃喃道：“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