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图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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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灼睡得并不安稳，模模糊糊间察觉到身边人起身的动作。
外边还是一片漆黑，宋瑾辰许是察觉到她的动作，轻轻拍着戚灼为她掖好被角才转身离家。
戚灼又睡了过去，再次清醒时天色已然大亮。
青荀进来服侍她起身，随口说道：“这些日子世子起的越发早回来的越发晚了，青竹打发人去送膳时世子身边的溪风还诉说着世子这几人愈发忙碌，竟是一丝空闲也无。”
“快立冬了，天气愈发冷，往后世子早上去上朝时别忘了备好手炉，他素日不计较，你们就提醒着些。”
“是，奴婢记得了。”
用完早膳戚灼去仁寿堂请安，到时只见苏婕跪坐在老太君身旁卖乖，惹得众人哄堂大笑，见戚灼进来，冯氏当即端起一副慈爱面庞，只是眼中的笑意淡淡的，让人生不起亲近感。
戚灼恍若未瞧见，一板一眼的请安行礼。
“孙媳给祖母请安——”
“公主请起，上座。”
冯氏一副怜惜地样子，开口道：“现下还好，再过些时日就冷了，天寒地冻的，公主身子要紧，就莫要再来请安了，老身身旁有婕姐儿伺候着，公主不必担心。”
苏婕再怎么样也是承阳伯府的人，老太君重规矩，怎会说出让客人伺候着的话，都像是随意嘱咐一个家中小辈。
苏氏掌管着中馈多有不便，赵纤云有孕在身，二房珂哥儿又未成亲，三房老爷又不是冯氏亲子，这苏婕……从哪来的道理。
自上次二人交谈过后，戚灼明白老太君现下并不待见她，她也不会上赶着去，只把明面上的规矩做好让人挑不出错来。
戚灼听着堂中几人的亲热交谈，估摸着时间可以了就起身告退。
苏婕离老太君极近，自然看得出老太君对戚灼并不亲近，眼下见戚灼不过一坐就离开，老太君也未挽留，心中有些好笑；再看自己坐的位置，连赵纤云都没自己坐得离老太君近，心中更是有了几分得意。
青荀几人早已不在意众人的态度，只觉得他们蠢笨。
公主尊重老太君是因为孝顺，那些人却忘了身份尊卑只知道讨好一个久居深宅的妇人。
“算他们运气好，遇上公主这么个宽宏大量不计较的人，否则一纸告到中宫治他们个大不敬之罪，看他们还能笑得出来！”
戚灼淡淡道：“不必因为府内人劳心费力，只看好澜庭院就是。”
青荀在堂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苏婕在国公府后宅过的如鱼得水有些奇怪。
“依公主看，苏婕是否有些奇怪？”
之前还在国公府查无此人，不过一月就成了老太君面前的红人，瞧着二人拉着手唠家常的样子，亲孙女也不过如此了。
青竹想了想，猜测道：“堂中只有咱们大房的人，莫不是想给二少爷纳妾？”
“赵纤云还有孕在身，老太君不会容忍这样没规矩的事发生。”
“不论何事，应该与咱们澜庭院无关，”青竹笑的没心没肺，“反正不是给世子的，料他们也没有这个胆子，更别说世子一颗心都长在公主身上呢！”
“死丫头，就知道胡说！”戚灼捏着青竹的脸揉捏道：“再胡说就找个人把你嫁了，省的一天天打趣我和世子——”
几人正说笑着，却听门房来报宣平侯府大小姐到。
“慕灵？快请表小姐进来！”
徐慕灵跟着熟悉的侍女一路走来啧啧称奇到：“看来这国公府还是颇有诚意，别的暂且不管，这面子上真说得过去。”
她有些新奇，问道傍边的侍女：“你们驸马爷和表姐怎么样啊？”
徐慕灵自幼与戚灼一起长大，关系自是与别人不同，长乐宫里还有一间她的住处，留在澜庭院的这些侍女也大都是来自长乐宫，对徐慕灵这位宣平侯府的表小姐也颇为熟悉，闻言笑道：
“奴婢是在外院伺候的，不知里头什么情况，只是世子与公主的感情便是奴婢只见过几面二人相处的情景也觉得是极好的，就像戏文里说的才子佳人一样登对。”
徐慕灵啧啧称奇，对宋瑾辰此人更加佩服。
待行至正院，戚灼让众人都下去，只留下几个青字丫鬟，徐慕灵也不装了，当即跳过来抱住戚灼发疯道：“啊啊啊——不过才一个多月没见你怎么就和那臭男人相处的那么好！我的表姐不会被夺舍了吧！”
几人见过了这种场景，见状都笑了起来，戚灼艰难道：“你再不下来……我就要被你勒死了，到时候真成了孤魂野鬼我就去夺舍你的身体！”
徐慕灵疯完又恢复成一副高门贵女的模样，只是匪夷所思地盯着戚灼。
戚灼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说，你个多月都不来找我，该不会看上哪个情郎逍遥自在去了吧！”
“冤枉啊！”
徐慕灵一脸苦涩道：“还不是我娘，嫌弃我太过闹腾，不让我来打扰你和驸马的婚后生活。”
“可我本以为，你俩顶破天也就相敬如宾规规矩矩的样子，谁知道一出门就听外边传言说驸马与你郎情妾意好不恩爱，卫国公府世子每日打马回府都会送您礼物，连那些臭男人不愿意费心选的簪子都仔细挑选了送你。”
戚灼闻言一口茶水喷了出来，青荀几人连忙拿着帕子收拾。她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诧异道：“这是从哪传出去的？”
徐慕灵躺在摇椅上，往嘴里扔了一颗葡萄，恨铁不成钢道：“驸马那张脸京中又没人不认识，这么明目张胆挑选女子礼物的样子还能送给谁。”
正说着，她突然一个激灵起身，贴着戚灼的脸道：“好表姐，告诉我罢，你不会真的对世子爷动心了吧？这可不像是你往日里那副不为情爱所动的样子。”
戚灼与徐慕灵相知相识，二人无话不谈，自然不会遮掩什么，闻言只是淡淡道：“世子对我挺好的，我也会好好待他；至于感情一事，我并不想去探究。”
这等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戚灼搞不懂，也不想去搞，至于宋瑾辰，戚灼只会加倍对他好，二人眼下的生活方式戚灼便很满意。
见戚灼还是一副不耽与情爱的样子徐慕灵就放了心，继而掏啊掏，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外边绑了许多层布的书本扔给戚灼。
“这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徐慕灵笑得意味不明，催促道：“打开看看？”
戚灼解下一层层布，只见书封上画着两个一男一女两个小人，戚灼还以为是什么新出的话本，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故事居然让能让她这个古灵精怪的表妹称作稀奇古怪。
戚灼翻开一页细细观看，待看清上边的东西，突然一扬手仍在桌子上。
“徐慕灵！”
“哈哈哈哈哈！表姐别恼——”
戚灼捏着徐慕灵的耳朵，恨恨道：“没人管你你就无法无天了是吧！我看舅母就该关着你，一天天的不干正事，大表哥家三岁的孩子都比你懂事。”
徐慕灵连忙求饶：“表姐别恼吗，不就是一册春宫图嘛，你都成亲了怎得还如此害羞。”
“这是一册……的事吗！你一个还没出嫁的小姑娘，跑哪里弄到的这东西？”
徐慕灵岔开话题道：“表姐你不是喜欢孩子嘛，据说这上边的姿势会大大提高怀孕的概率，你当初答应选驸马，不就是觉得年龄到了想养个小孩子，我这是在帮你——哎别扭别扭！
戚灼当真服了这丫头，怒极反笑道：“行啊徐慕灵，我这就叫舅母给你选夫婿，让你放着快活日子不过跑来撒野。”
“我不！”徐慕灵缠着戚灼，可怜兮兮地卖惨：“表姐竟然不心疼我了，果然是有了夫婿忘了妹妹，都是妹妹的不好，妹妹——”
“好了——”戚灼认命的瞧着徐慕灵，只觉得脑瓜子嗡嗡响：“再学你们家那姨娘做派就把你丢出去。”
徐慕灵见好就收，当即挨着戚灼亲亲热热得坐在一起。
“说真的，这东西是个擅长妇人孕育之事的老大夫交给我的，食色性也，人之常情的事，表姐害羞作甚，早日有个孩子你不也得偿所愿了。”
戚灼听是老大夫才松了眉头，正色道：“长点心，莫要被外面那些混小子骗了出去。”
“知道知道！”徐慕灵点点头，又道：“你们国公府那老太君要大办寿宴，这又是你嫁入国公府后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面，到时来的人自然不少，而且我听说……”
徐慕灵压低了声音，小声道：“林贵妃那一脉也要来不少人，且这些时日她们四处为二皇子选妃，这寿宴也是个相看的好机会，我母亲本不欲让我来，又想着你在这里，只让我往低调了打扮，虽说咱们跟他水火不容，但凡事都怕万一……还有她那个娘家侄子，表姐要小心才是。”
戚灼柔声道：“无碍，左右是在国公府，他们翻不了大浪，你倒是只管来找我，别让他人绊住手脚。”
徐慕灵点头，两人说说笑笑，一直到天色不早，徐慕灵才赶在宋瑾辰下值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