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游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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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间的马厩之中，寒风从木板的缝隙吹了进来，自从尤利亚兹开始在菲尼都学习之后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每天早上要做的功课就是骑着马和姐姐一起去城外的哨所林间进行剑术的训练，自然没有人足够成为她姐姐的对手，而作为特别的人的弟弟显得他非常不好意思。
“乖乖乖~”
尤利亚兹的爱马稍微闹腾地在马厩里面跑了两圈之后才停了下来走到了主人的身边。
“小马它总是这么欢快。”姐姐直接抓着弟弟的小马，另一只手牵着自己的马向着马厩外面走了出去，
“姐姐你来了啊，这么早就要开始上学，真的好累。”
“你也不要抱怨了。”
安海贞这个人几乎一点都不能理解周围人的弱小，她除了稍微体谅一下自己的弟弟之外几乎看不到她任何善良之处，在寒风之中，尤利亚兹在女仆的搀扶坐上了马，在一边等待着的姐姐眼神稍微游戏迷茫。
“这么早还很冷吧，真是可怜的小马，大早上就要和我们一起出门。”
安海贞打开了大门之后跳上了自己的马在前面开路，尤利亚兹在后面紧紧地跟着。
尤利亚兹跟在后面拿出笔记本无聊地画着昏昏欲睡的士兵们，以及正在巡视的长官。在菲尼都，大部分的商店和集市都会在稍微较晚的时间才开始，而学生们上学的时间却非常早，现在能够看到动作最大的东西就是在城中飘扬的菲尼都的旗帜，在寒风下不少旗帜都已经快冻的无法飘动了。
稍微起的比较早的铁匠铺之中，几个学徒正在点火准备今天的工作，他们看到了骑在马上的两人就投来了羡慕的眼神，尤利亚兹转头看着他们，突然，一个黑影从铁匠铺边上地小巷子之中冲了出来，一个看起那骨瘦嶙峋的老者冲到了姐姐的马前，姐姐好不容易才停下了马没有撞上去。
那老人身上衣衫破烂，原本的淡蓝色几乎都快变成了黑色只能依稀辨认本来的颜色，尤利亚兹立刻下了马走了上来，那老者看着年轻的尤利亚兹遍合起了双手。
“两位行行好吧，给我一点钱去买点吃的。”
安海贞一脸鄙夷地看着这个落魄的老人，她同时也不理解自己弟弟的行为。在整个菲尼，所有的贫困者都可以去附近的医院得到救助，并且能领到一份干净的衣服和保证能够让人活下去的工作，像这样的人实在是不多见。
“老先生医院的话向东边走两条街之后向南就能够看到。”
老者摇了摇头，他盯了一会尤利亚兹之后又转头看着在马上的安海贞，然后又长叹一口气。
尤利亚兹看到在老者的腰带上系着一块绣着一些古代故事的布条，毫无疑问这工艺不是普通人能够承担起的，至少也是非常富足的商人或是贵族才可能买得起，假如是破产商人拉不下脸接受救助的话，尤利亚兹也并不能强迫他。
“您不想去医院的话。”那几个学徒看到老人也从铁匠铺里面走了出来，带头的那个拿出了一些大饼递给了老者，老者在那边感谢了这些年轻人之后还是停留在这里不走。
“老家伙，你都拿到吃的了，还不快点找个地方吃，在大路上很碍事啊。”安海贞趴在马上看着下面的老人和自己的弟弟，时间虽然还早，但是这样的人出现在城市里也是个麻烦，她并不会因为人的贵贱而看不起人，安海贞只是缺少应该有的善良而已。
尤利亚兹又从自己的口袋里面分出了一半的钱递给了老者，本来尤利亚兹也没带多少钱，而这些钱是要在学校买午餐用的，安海贞长叹一口气，弟弟的善良害得她午饭要给弟弟分一点，虽然是贝卢诺男爵的孩子，他们每天的钱也是固定的定额，在宅子里面的老头子严格管理着他们的经济防止乱花钱。
“就这样吧姐姐。”
尤利亚兹摇了摇手之后又和那些学徒们一起扶着老人来到了一边搬来了一张椅子让他坐了下来。
“我是从北方逃难来的……年轻人们，你们真是悠闲。”
老者摇了摇头，他没有着急吃，只是拿出了一块布将饼收了起来，挂在腰间。尤利亚兹走回自己的马边上，他自己一个人试了好几次还是上不了马，这样高大的马本来就不适合他，但是这是姐姐的那匹马的双胞胎，所以尤利亚兹也不好意思选其他的小马，实在是看不下去的安海贞只好下了马。
“你真的不需要陪我一起的，选择适合自己的就行了。”
安海贞左手叉腰右手一把就把自己的弟弟甩了上去，她也不管弟弟这样会有些难堪，只希望早点能够去学校。
“老头，你接下来不会要和故事书里面那样说什么预言一类的话吧。”安海贞走到了老者的面前打量着他，这确实是一个落魄的富商的样子，但是衣服的款式却不是北方人的款式。
“你本来也是菲尼的人么，回到故乡的话，为什么不去找自己的家人。”
老者摇了摇头，“我从小离开菲尼，早就和家里断绝了关系，已经没有什么家人了。”
“是么，不是什么乱说预言的就好了。”
安海贞立刻回去上了马，带着自己的弟弟向着城外让马跑了起来，两人很快就来到了城门口，周围几个正好是一起上学的同学也在门边等待着，本来这个时间大门早就应该已经打开了，但是门卫却还是让他们继续等待。在城外的商队都已经排成了一个长列，大量的货物清单的对比使得门卫长官们忙得都忘记下达开门的命令了。
“你们稍微等一下，长官的命令还没下下来。”
尤利亚兹怕自己的姐姐生气直接踹开门，他立刻就来到姐姐的边上抓住她的手。
“怎么了？”
“不要武力开门。”
安海贞刚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打开大门的命令才终于下达了下来，而等待已久的商队则需要慢慢接受检查，学生们很快就出了城向着北边的哨所前进。
跟随着学生们的脚步，那真也骑着马跟着一起出去，自从去年来到这里闲逛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已经记录了不少当地的传说，而今天则是第一次观赏这些学生们的学业。
在山麓上的一处哨所，作为哨兵同时也是学生们的剑术教官的鲁德远看着学生们的到来，他也准备了一批刚刚做好的木剑放在了马厩的边上，一边的其他卫兵推搡着鲁德让他快点上去。这是他的第一次教学，而且要面对十几个贵族子弟，这实在是让他非常紧张，还没注意过来的时候一群人就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哦可爱的学生们，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接替你们之前的老师的新教师，我叫鲁德。”他一边说着一边按照名单清点这这群闲散的青年们，“我是曾经在海上作战的士兵，也是最近才调到哨所来，战斗的风格可能和你们之前的老师不一样。”
“哦，鲁德，你就不能说得简单点，是被踢过来的么。”
学生们立刻就笑了起来，鲁德摇了摇有挥了挥右手。
“这些是给你们的新的剑，我不会要求你们改变风格……”
总之接下来就是一场非常尴尬的发现，让其他一起的士兵都笑了起来。
即使没有更换老师，他们学习的课程其实也都差不多，只有贵族和士兵才会接受剑术方面的学习，他们接下来就开始了日常的训练，而教授地理课的老师也正慢悠悠地骑着小驴子来到了乡间的哨所之中。
在所有人之中最为强大的毫无疑问是尤利亚兹的姐姐，她与其说是来学习的倒不如说是来陪自己弟弟的，虽然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那真还是没搞清楚为什么安海贞能拥有这样强大的身体素质，也没有任何相关的传说。
“尤利亚兹，稍微过来一下。”拿着木剑向他挥手示意。
“和年长这么多的人练习可不太好啊。”
“假如你许可的话，或许我可以教你一些其他人不会的招数，当然，这一切还是要你的姐姐的授权同意之下才行的，一切的行为我都会担保不会发生任何的意外。”
那真看着安海贞正在和一边的哨所的士兵谈话，这地位的差距确实是不太一样。
地理老师薛德拉则走了过去开始给这个优秀学生开始提前上一些其他的课程，整个学校里面只有安海贞的课程都是单独教授的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样。
“我这段时间在几个城市之间走了好几次，也去了你老家贝卢诺，那条河真的是非常美丽。”
留在菲尼都的尤利亚兹也好久没看到贝卢诺河了，平时的课程从来都不会去南边，只能看到北边绵延的菲尼山脉，时不时还会听到山上传来的奇怪的吼叫声。
“那是关于山鬼的传说对吧。”
“那真先生也知道山鬼的事情么？”
尤利亚兹立刻就提起了兴趣，他和另外几个同学早就想要去探索所谓的菲尼山上的山鬼了，但是一直都没有人真的敢进山里面，他们几个人很快就和那真一起谈论了起来。
那真稍微了解了一些这些学生，这些都是今年开始在菲尼都进行学业的各地的贵族子弟，今年最尊贵的班级只有这十七个人，不过具体什么时候开始都是家长自己的选择，并没有固定的年龄，男女十岁开始就可以进入菲尼都的专门的贵族学校。
那真就差不多陪着他们稍微玩了一会之后又开始反看起地理老师的教科书，上面记载的内容都是和安德拉的教材差不多的内容，只是稍微多了一点本地相关的海上的知识。
当一个上午过去之后，地理老师就带着十几个学生开始向着北边的山麓走了上去，所有的课程之中，实践课永远是最让孩子们兴奋的事情，剑术教练鲁德也跟在他们的身后防止出现意外。
薛德拉一只手拿着拐杖另一只手拿着教科书在学生的面前讲解着地上的石块的类型。
“这种石头从西边的准失到东边的大海北端芬克约地区都广泛分布，只要经过精加工，就能混合成新的建筑材料，这些内容在树上是没有的，是最近才从西方传来的知识。”
这些事情连那真都还不知道，确实是非常新的知识，并且还是没有命名的材料。
“老师，这种石头和其他的石头不是也差不多么。”
“问的很好。”薛德拉拿起了另外一边看起来有些褐色的石头放在一起，“从外观上确实很接近，但是仔细看的话，上面的能够看到一种非常特殊的纹路，据说是在创世之初由神明从天而降的所造成的，因此才分布在地表，不是在地下。不过最好还是打碎了看比较清楚，外表上不少都已经经过时间而看不清了。”
尤利亚兹拿了起来在手上看了好久，对于他来说这些区别似乎只是不同石头之间的个体差异而已。
在一边的尼突斯拿出了小刀在石头上面划了一下，不过没什么效果，这个名为尼突斯的孩子是侯爵的弟弟锡德伯爵巴尔森奈的第二个儿子，这也是那真非常需要注意的对象，不过这些暂时还不是优先的任务，他更加优先还是想要探知安海贞的秘密。
“你们注意躲避一下，山上有落石。”鲁德突然大喊起来，只看到山上滚下来了不少碎裂的石头，其中最大的一个足足有人这么大，虽然一部分在路上就被树木挡住，但是这条向着山上的林道是特意开出来的因此石头从上面滚下来也很方便。
当巨石落下之后，整个大地突然摇晃了起来，在那山脉之上，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学生们的眼前，那就是传说之中活跃在菲尼山脉之中的巨大的黑影，那几乎和山一样大的巨大的黑影穿过了山间的谷底向着深山之中前进着，周围的树木都像是被黑色的雾气吸收了精神一样都开始萎靡起来。
“大家就在树后面躲着不要动！”
第一次见到这些学生们不免变得非常兴奋，鲁德立刻拔出了魔杖插在了地上，从魔杖之中释放出了闪耀的光芒在学生们的周围散播了一种能够让怪物看不到的魔法，这种一次性的道具是专门发给山中的士兵用来躲避怪物的袭击用的。但是在前面一点的老师和那真那几人就没办法保护到了。
“那个是？”
“那是山中的巨兽而已。”安海贞一边回答着那真一边抱住了自己的弟弟让他尽量不要动。
不在范围保护内的薛德拉看着几个学生只能尽量让他们不要动，面对这样的怪物最好的做法就是这样。
“你不害怕吗安海贞？”
“害怕？我当然不害怕。我只是不想让你们受伤而已，老师，你带着尼突斯一起躲起来就行了。”
站在最前面的安海贞深吸了一口气，她并没有放开自己怀中的弟弟，她缓缓地带着自己的弟弟向着怪物走了过去，当两人来到了被黑雾所焚烧后植物全都枯萎的空地之时，那巨大的身影似乎是看到他们一样停了下来。
“尤利亚兹，这并不是值得害怕的东西。”
尤利亚兹被自己的姐姐紧紧地抱住，想要跑都跑不掉，即使姐姐在是绝对安全的，但是本能却让他恐惧地几乎无法呼吸，那巨大的黑雾没有眼睛，只是在空中飘荡的黑色的怪物。
那真紧张地看着正在发生的事情，是安海贞想要引发另外一个奇迹还是怎么样。
薛德拉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种黄色的粉末洒在周围的地面上，虽然这只是一种迷信，据说古代的菲尼人在山中就是这样躲避野兽的，这种粉末是当地的一种冬日麦的粉末，是普遍种植于菲尼北部的食物。
“姐姐……”
“不要怕。”
那就像是在强迫着自己的弟弟一样，安海贞左手搂住尤利亚兹右手举了起来，从那黑暗之中伸出了一个巨大的手想要抓上来，在那边的女孩并没有做出任何其他的动作。
尤利亚兹刚刚想要闭上眼睛，安海贞就抓了他一下不让他闭眼。
“不要闭眼。”
巨大的黑手的距离几乎已经贴上来的瞬间，天空之中的雷电开始闪耀，那巨大的黑影也停了下来。安海贞深吸了一口气，那的身影似乎越来越大，光芒也从她的身上释放了出来。
怪物稍微退后了几步，安海贞身上的光芒也同时消失不见了，剩下的还是那个看起来很可爱的少女。
“好像成功了。”
安海贞似乎也只是第一次尝试而已，她放开了尤利亚兹活动了一下身体之后立刻抓着尤利亚兹跑了回来。
那巨大的黑色巨人突然向着周围释放出去，那就如同是黑色的太阳一样，黑色的火焰不断地向着周围扩张，黑色的火焰所带来的狂风呼啸在山林之中，大约持续了几分钟之后才完全消失在了山谷之间。
在经历了刚才的事情之后，薛德拉已经被吓得完全没有心情上课了，这种山间的怪物是非常少见的，但是会自然出现在菲尼山脉的群山之中，平时士兵们在这里巡逻主要也是为了防御山中的各种怪物。
没一会附近村庄的领主已经带着一小队骑兵赶了过来，在这里的学生们都被吓得不轻，除了安海贞之外的学生几乎都已经没办法继续上课了。
领主在附近巡视了一会之后立刻带着学生们马上下山，这样的事情本来是不允许发生的，上课的地方本来是非常近的山麓上，而前方的哨所竟然没有做出提前的警报，这已经是严重的失职行为了。
随着周围更多士兵赶了过来，终于十七个学生和那真以及两位老师都到了菲尼都城外平地上的村庄之中，而山上的小领主来不及安慰他们就立刻继续去山中查看是否有其他的受害者。
鲁德看着这一切，感觉自己的工作已经完蛋了，第一次上课就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有点难收拾。
尤利亚兹在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反而到没什么事情，自己的姐姐在就绝对不会出事，姐姐无法解决的事情肯定也不会带着他来冒险，不过脚上还是被树枝划伤了。
“姐姐，刚才真的是好危险。”
“那是你还害怕才危险的。”安海贞摸着弟弟的脑袋喝着村民递上来的水，刚才确实是非常危险，但是总算是没什么问题，不然她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和父亲说这件事情了。
再次见识了安海贞的强大之后，那真终于还是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你到底是怎么样变得这么强大的？”
“我？这只是……”安海贞突然就被逗笑了，她笑得趴在了桌子上几乎停不下来，似乎这个提问非常愚蠢一样，这让那真的脸都红了起来，而周围的几个学生似乎也有想要知道这个秘密的，跟着一起走了过来。
“我又不是因为努力而变强的，你们不管怎么努力也没有用的。”
安海贞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她只是继续开始吃供奉上来的糕点，既然有的吃就吃，不然回到学校里面的饭还要自己买单，这样就能够节约午餐的钱当自己的私房钱用。
尤利亚兹被姐姐投喂了几块糕点之后又拿出了笔记本，把刚才的情况都画了下来。这个笔记本上记录了从去年年末开始他在菲尼都所见到的所有的一切，那些平凡的事情，那些奇怪的事情，那些异域的商人所带来的奇怪的货物，这就是小尤利亚兹最为珍贵的宝物。
男孩画好了之后，其他的老师也都赶来了村子，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似乎要决定给学生们放十天的假，让他们都好好休息一下，不然贵族子弟出了事情校长都承担不起责任。
“这下就没事做了呢。”
“那真哥哥，你接下来会去干什么呢？”本来要参观学生上学的那真应该去看一下其他的学生的课程，虽然应该是这样的，但是安海贞的事情更让人好奇。
“我啊，想要了解一下你的姐姐。”
“不行哦，你可是丞相的孙子，和我的姐姐肯定不能在一起的。”
尤利亚兹直接拒绝了这个可能性。
“不不，不。我的意思并非是定亲的关系，而且我确实已经有未婚妻了。我只是非常好奇在一群普通人之中，为什么会出现，拥有，展现，你姐姐这样超级人类，超越了常理，完全是例外，几乎不可能存在的，人呢。”
“好长的话。”
尤利亚兹听不懂他说的一些语句，因为安德拉的通用语实际上也分为北方的寺人的词汇和原生词汇，他使用的是比较复杂的那种，这对东方的诸侯国的人们来说是非常复杂的词语。
“她很特殊对吧。”
尤利亚兹看了看自己的姐姐，又想了一下。
“你想要看更多特别的人么？”
“更多！”
尤利亚兹的话立刻挑起了那真的兴趣。
“只是需要去西边的林子里面而已，反正现在也没事做对吧。”
“嗯……安海贞，我和你弟弟稍微出去玩怎么样？”
安海贞正在吃这呢就听到自己被呼唤，她转身看着两人，完全没意识到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只是说了一声要在晚上太阳下山前回家就行了，然后又开始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