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铂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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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卖的东西是铂铅吗？”
“那倒不是，是一些药品，最近对于铂铅的开采来突然严格了许多。怎么了?你的表情这么僵硬。”哈特尔不解地问道。
“也就是这艘船还没有运输过铂铅，对吧？”
“是的，不过没想到你居然知道，看来北海铂铅的美名已经传遍了四海。”哈特尔骄傲的笑道。
罗曼的表情已经开始阴沉，她当然知道铂铅的厉害，作为静态的矿物质，它不会有危害，但是一旦开采，人们就会被毒性所侵蚀。
而它厉害的地方根本不在于毒性的强大，事实上，它的毒性很小，但是它最大的可怕之处在于毒性的积累，并且毒性将遗传给下一代，毒性累积下来，就会造成下一代的早逝，而下一代在早逝之前生下孩子的话，说不定就得是夭折了。
铂铅这种鬼东西，是奔着灭绝人类的决心而出生的。
王族和世界政府也知道恶果，但是为了利润，为了天上金，而隐瞒了一切。
说不定现在在自己眼前的哈特尔的生命，已经走入了倒计时。
“大家都是来自弗雷凡斯吗？”
“当然，黑猫，要不要去看看，你要是想待在那里，最好换换衣服，一身黑衣实在太突出了。哈哈哈！！！”
罗曼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意味着什么，实在再清楚不过了。
他们的生命一开始就有了计量。
虽然还没有到铂铅病大爆发的时候，但是他们的结局几乎一开始就注定了。
铂铅病并不是绝症，但是可以治疗铂铅病的方法，不是现在的自己可以拥有的，而且拯救一个国家，实在太难了。
自己居然会想这个东西，罗曼觉得讽刺。
她不是想当什么救世主，但是作为一个正常的人，面对许多生命的逝去，是难以不受影响的。但是死局已定，任何的挣扎也不可能救所有人。
就算侥幸活着，歧视的目光也不好受，谁能接纳患上铂铅病的人？
最终还是无处可去。
一开始死去的人似乎还是幸运的。
这种不幸终究还是要笼罩在这个国家的所有人身上。
“哈特尔大叔，你有什么梦想吗？说说看，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实现呢？”
“小丫头，古灵精怪，那么我希望你来消灭这个世界所有的海贼。”
“这个太难了，换一个吧。”
“那我希望弗雷凡斯永远繁荣！！！”
“……这个……”
“哈哈哈，弗雷凡斯是一个美丽的富足的城市，不用你来守护，我们会把它发展好的。”
弗雷凡斯不会有以后了。这是罗曼终究没有开口的话语。
这个国家再开采铂铅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悲剧落幕。
只要等铂铅病发作，几乎不会有幸存者。
“黑猫，要去见识一下吗？放心，那里的人很友善的，你要是不习惯待在弗雷凡斯，下次航行在跟我出去不就好了吗，有你这个保镖，我还放心不少呢！！！”
罗曼自己自然不担心受到毒的影响，铂铅的毒素很微弱，如果不是常年待在弗雷凡斯，自己老死的时候，估计铂铅病都不会发作。
“带我去看看吧。”我也挺想见证这个即将落幕的国家的最后辉煌。
“保证不会后悔。”
哈特尔说完，又走向了的船舱室，他的掌舵技术不一般，至少船上的人确实比不上。
白色城镇，和自己一身黑色截然分明的两个世界。
如果要问罗曼为什么穿黑色，她的答案很简单：好洗，看着不脏。
每一个看起来装b的打扮或许只有一个最朴实无华的理由。
再海面上生活，可没有大家想得那么风光，尤其是和一帮男士们生活，况且海上航行也是一件危险的事情，谁都有可能瞬间毙命，不修边幅简直太正常了。除了海军，基本上没有人愿意一身白色在船上闲逛。
他们只是普通的商船，又不是高官贵族船。白色衣服弄脏，清洗是非常麻烦的，黑色就不一样了，脏了谁能看见？虽然穿黑色衣服的船员也很少，但是大部分都是穿的深色衣服，至少在没有太阳暴晒的时候几乎都是如此。
罗曼在买衣服的时候就已经想的清清楚楚了，爱干净是一件好事，但是也要讲究场合，至少在一艘远洋航行的船上爱干净，是会让旁人发狂的，也是徒增负担的事情，其他不说，光是在船上烧一壶热水就不容易。
要知道，哈特尔的船可没有那么高级，这艘船本来就要报废了，这估计是它最后一次航行了。
不过似乎是因为罗曼在这艘船上，哈特尔及其同伴们的形象好像都得到了升华。开始注意纽扣，开始注意头发，还会每天洗脸。
仔细想想也能理解，毕竟，之前他承担着巨大的精神压力，在罗曼展现实力之后，才松弛了下来，有闲心可以好好几个热水澡了。
基本的生存需求已经解决，那么舒适需求层次就该提高了。
虽然听起来有点辛苦，不过罗曼觉得很新鲜，和圣歌号的光鲜亮丽不同，这里破旧灰暗，但是罗曼觉得很开心。
“大叔，你遇到我觉得开心吗？”
“说什么傻话呢，当然开心，你可是我们的幸运星呢！！！’
哈特尔的声音很大，让所有人都听得到，大家也为她投射了善意的目光。
再也不会有这么厉害的小女孩了，即使有，应该也不会再遇到了。
那就好。
罗曼知道，她是在寻求良心的慰藉，她不打算救他们，因为她真的救不了。
这个悲剧从100年前就开始了，世界政府也早就做出了放弃国家的准备，就连王族也一样。
哈特尔刚刚说，近几年关于铂铅的出口已经严格限制，说明，官方也知道这个国家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说不定已经做好随时遗弃这个国家的准备了。
许多悲剧的源头远远不是罗杰的错误，而是这个世界的错误。
但是比之责怪这个世界，还是痛恨某个人要更有盼头一些，毕竟源头实在难以追寻。对于哈特尔来说如此，对于芸芸众生更是如此。
自己现在要做的只是享受这一次的旅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