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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面见太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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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离开西暖阁后,永康帝悠悠然的问道:“你觉得小十六有几分真?”

忠顺王一直在暖阁内,对于永康帝与水溶的对话,他一清二楚,水溶一直在表明自己的态度,可是真是假,还有待商榷,不可能水溶说什么就信什么,尤其是帝王,最忌“信任”二字。

沉吟片刻,忠顺王开口道:“臣弟觉着不论有几分真,态度尚可。”

永康帝闻言不可置否,相比较让人,水溶态度的确端正,轻笑一声后,冷声道:“那些老臣尸位素餐,都是老道之人,还不如小十六看的透彻。”

忠顺王闻言了然,永康帝心中对那些老臣极为不满,那些老臣基本都是开国元勋一脉,身上带着爵位,与国同戚,为了自身利益,视朝廷法度如无物,拉帮结派,结党营私,正一天天地把大乾江山侵蚀得变了模样。

永康帝有心改变,然后身为皇帝,并不能随心所欲,他们相互勾结,联成朋党,一动百动,一惊百惊,虽说永康帝登基也有年头了,太上皇不管事,但就在那儿压着,永康帝的手段也不敢过于激烈,否则可能酿成泼天大祸。

“皇兄,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忠顺王岔开话题,说起了正事。

永康帝闻言并未第一时间回答,手指轻轻敲击着,沉吟片刻后,开口道:“小十六之意,朕大致明白,说到底,无非就是想做个闲散王爷,他若是知趣,自然有一生的荣华。”

忠顺王闻言心中了然,虽然此次拉拢失败,但水溶表明不会参与进来,也算是件好事,要知道北静王府地位超然,门生故旧不知凡几,若是带头唱反调,永康帝要头疼不少。

“待会朕去寿安宫用膳,你去不去见见皇祖母。”多想无益,永康帝岔开话题道。

忠顺王见永康帝心中有数,起身行礼道:“皇祖母又没请臣弟,臣弟可不去讨嫌。”

老太妃之心,路人皆知,忠顺王可不去讨嫌。

永康帝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

另一边,水溶刚出了乾清宫,一个身着大红蟒袍,手提着拂尘的内监摇曳着身体小跑着上前,似是等候许久,只见其近前谄媚道:“十六爷!!!”

水溶看着面前的内监,红光满面,一脸的福像,看着就憨态可掬,他知道对方的身份,正是大明宫掌宫内监戴权,这位在原着中是少有出现的太监,特点就是贪财,不过对于内监而言,贪财是极为正常之事,毕竟没了长处,也就没有了念头,权财就成了内侍的心灵寄托。

对于戴权的到来,水溶也猜出他的来意,他身为大明宫掌宫内监,来此自然是奉了太上皇的旨意,只是听见对方喊的称呼,水溶皱着眉头道:“本世子现在是北静王府世子,不是什么十六爷。”

戴权见水溶语气不满,瞬间明白了水溶的意思,以前水溶是十六爷,现在水溶是北静王府的世子,身份不同,自然得注意称呼,面对其他人,戴权敢耍耍威风,皇室的人他可不敢不敬,于是忙换了张谄媚的笑脸,讪讪道:“是奴婢口误,奴婢该死。”

瞧着戴权谄媚的神情,水溶也不多计较,摆手道:“好了,以后注意一些。”

内侍身处皇宫,本身也不容易,故而水溶也不会过多为难。

戴权闻言面色一喜,忙谦卑道:“世子爷,皇爷知道您进宫来了,特意让奴婢来候着您。”

水溶闻言了然,戴权口中的皇爷自然是太上皇,特意候着他,自然是要见他,本来水溶打算直接离宫,但既然戴权前来,还是要去见一见自己的“亲爹”,念及此处,水溶摆手道:“带路吧……”

戴权闻言忙半弓着身子引路,水溶随着戴权朝着大明宫走去。

大明宫落月湖,戴权引着水溶来到此处,落月湖前,一个身着杏黄龙袍的老人端坐在湖前,水溶见状上前跪拜道:“臣水溶见过太上皇。”

太上皇闻言不由地蹙了蹙眉,有些浑浊的眼睛看着跪拜的水溶,低声道:“小十六,你这是怪父皇?”

水溶明白太上皇的意思,虽然北静王府同样是皇室宗亲,但毕竟不是高祖一脉,亲疏有别,对于水溶而言,过继反倒是将他的地位降低,若是不过继,水溶起码捞个郡王爵位,亲王也不是没有可能,何至于需要永康帝的降恩,在太上皇看来,水溶这幅君臣之礼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臣是北静王府世子。”水溶应声回道,对于太上皇让他过继,不论水溶是否不满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过继已经成了事实,那就不要拿着以前的事情说事,眼前的“老人”对于水溶而言不在是父皇,而是太上皇。

太上皇目光锐利的看了水溶一眼,沉吟片刻后,开口道:“也罢,过来陪朕钓鱼。”

水溶闻言应了一声,起身走到太上皇身旁,戴权则忙着端来锦墩,系好鱼竿,水溶接过后也就坐下来垂钓,两人安心垂钓,也不说话,片刻之后,还是太上皇主动开口问道:“北静王府的爵位如何?”

“皇兄对臣恩赏有加,赐臣袭郡王爵,领亲王俸。”水溶老实回答道。

太上皇满意的点了点头,沉声道:“这样也好,安心的做你的北静郡王,老四定不会为难于你。”

水溶闻言心中了然,对于太上皇让他过继,他心里也有所猜测,此举不仅仅是为了北静王府的香火,夺嫡之惨烈,历历在目,大半皇子受到牵连,最终却让名不传经的四皇子夺得大位,不服者比比皆是。

水溶过继后,一来是断绝了他的念想,二来若是水溶还是高祖一脉,说不得会出现什么意外,可如今他是北静王府一脉,基本上对永康帝不构成危险,加上北静王府的超然地位,永康帝也只会安抚拉拢,只要不是水溶作死,富贵一生是没什么问题。

明白太上皇的苦心,水溶沉默不语,他穿越之时,正是过继之期,对此他并没有什么感触,而且他也觉得很好,做一个闲散王爷也好,不易招致祸患,提笼架鸟、勾栏听曲岂不妙栽矣......

“臣会做好北静郡王,请太上皇宽心。”良久之后,水溶轻声道。

太上皇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古以来,幺儿受宠,太上皇亦不能免俗,既然大位已定,自是要为幺儿谋划,将水溶过继北静王府,并不是他偏心,而是因为要将他摘出去,若一切顺利,水溶一生无忧。

目前看来,一切都按照他的设想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