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超敏味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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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史，来我办公室一下。”一早史述刚刚坐下，准备开始今天的试验，就听见柯畅的声音。
“组长叫我做什么？新项目？”史述不禁想起昨晚柯畅吃的那叫一个满意的场景，心里有些雀跃。
“叩叩。”史述快步来到门口敲门。
“进来。”柯畅，示意进来的史述坐下说。
“组长，怎么了？”史述有些腼腆的问道。
“那姜老板店里肉类的营养实验是你做的吧。”柯畅语气肯定的开口。
这话让史述心头一惊，毕竟他做这些算是项目外，连忙道：“组长放心，我没耽误工作，下次让姜老板的活我肯定不接了。”
“接怎么不接，也是为咱们实验室挣钱。”柯畅道。
“虽然姜老板是我朋友，但我收的都是正常价格，绝对没有徇私。”史述道。
“小史你就是做人他死板了，姜老板既然是朋友以后给个优惠价就行。”柯畅又道。
“是。”史述有些摸不清柯畅的态度。
一大早叫他过来就为了让他以后给姜灶的检测优惠些？
不等史述多想，那边柯畅又开口了。
“那报告我看过，确认无误？”柯畅问道。
“当然，这点专业性我还是有的。”史述有些激动的说道。
“完全无抗无激，营养价值还远超同类肉类，甚至多吃还对身体不错？”柯畅回想起昨天看见的报告，忍不住询问道。
“是的，我都很惊讶姜灶这小子哪里搞来这么优秀的肉。”说起这个姜灶可不困了。
“咱们现代就算纯天然养殖，不加一点点农药化肥，但全球水资源都是流动的，共享一个环境，怎么可能做到一点点科技都没有，但组长您猜怎么着，就真是一点都没有。”史述忍不住道。
“就算市面上那些宣称有机培育，无抗无激的都做不到，只是他们的含量都在国标以内罢了。”史述道。
“姜老板那的猪肉牛肉就好像直接从古代穿越来的一样，健康的不行。”史述道。
“你报告的留存单我看了，确实很优秀，可以说我就没见过这么优秀的报告。”柯畅点头道。
“不知道姜老板那边还能弄到这样的蔬菜水果吗？”柯畅问道。
“毕竟光吃肉营养也不全面。”柯畅心底暗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史述摇了摇头。
“行，你出去吧。”柯畅点头，然后示意史述可以走了。
“好的组长。”史述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柯畅又开口了。
“华玺公司那边的项目以后由你负责。”柯畅道。
“谢谢组长。”史述狂喜。
“好好做。”柯畅嘱咐了一句。
而史述连连点头然后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出办公室，而另一边的柯畅想了想给人发了个文件，这个文件就是姜灶店里肉的检测报告。
大约十分钟，柯畅的电话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杜所长，也是这家生物实验室的老大。
“柯组长你发来报告的肉哪里有卖？”杜所长语气急切。
“不知道人家会不会单卖，但是我昨天去他店里吃了，那肉确实极为优秀，一点科技没有。”柯畅道。
“什么店，在哪里？”杜所长接着问道。
“梨花街88号，姜记饭店。”柯畅道。
“谢了，我一会就去。”杜所长道。
“所长是这样，那家店从晚上才开始营业。”柯畅连忙道。
“行，我晚上再去，要是真的我替孩子谢谢你，那孩子现在营养不良已经很严重了。”杜所长顿了顿，这才道。
“壮壮也叫我叔叔，应该的，要是能吃下东西总能好起来。”柯畅道。
“希望能吃下。”杜所长嗯了一声。
“肯定能，那肉真的不错，保证吃不出一点其他味道。”柯畅道。
这次杜所长只是道谢，没说别的，然后挂了电话。
电话一挂，杜春杜所长来来回回的翻看这两份检测报告，最后还是拿起电话打了过去。
“老婆，今晚你带着壮壮去梨花街88号的姜记饭店等我。”电话一通杜春直接开口。
“不去？不去也得去，难不成那小子真想饿死自己不成？”杜春冷哼一声，强硬道。
“那家店绝对没有那些味道。”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杜春又接着道。
“行了，就这样，晚上五点就去，我在那边等伱们。”杜春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姜灶还不知道他还没开店已经有人有人等着他开了。
“切，我切切切，这样下去我刀工应该进展很快。”姜灶一边切肉，一边对自己的刀工感到满意。
“对了系统，作为一个厨艺系统，你看看我现在的厨艺水平到哪了？”姜灶想着昨天的营业额突然就有了点膨胀的想法，忍不住问道。
系统现字：[本系统乃是系统供应系统，只提供食材，非厨艺系统。]
“懂了，就是我的厨艺进步你无法评价是吧。”姜灶很自然的说道。
而系统没有说话，但是它的沉默震耳欲聋。
一个只能把顶级食材最简陋的煎熟的方式做熟，甚至切肉都需要一个小称辅助才能勉强切的重量均匀，但厚薄大小却不太一致的人居然会觉得自己有了厨艺这种手艺。
而显然，姜灶没有这个自觉，边切还边念叨。
“网上教程说要逆着纹理切，这样花纹更漂亮，咬起来也不费劲，还好这个黑炎兽和摩啰豚怎么做都好吃。”这几天一直吃煎肉的姜灶中肯评价道。
“一定要请个人，哪怕帮忙切切肉。”到了下午，冰箱塞满切肉的姜灶甩了甩手，再次有了这个想法。
“这店光线是真差，开不开门都看不出白天黑夜。”姜灶洗干净手，穿着拼多多买的雪白围裙从里面拉开卷帘门，准备开店。
拼多多的围裙便宜又好用，姜灶直接批发了两箱，每天一换因此能保持围裙的雪白干净，不然以姜灶的厨艺是没办法的。
“豁”一开门姜灶顿时一惊，门口逆光站着三个人。
“你们是？”姜灶压下惊讶，表情温和亲切的问道。
“您就是老板吧？”来人正是杜春和他的家人。
“对，我是这家店的老板。”姜灶点头。
“是这样，我能看看你店里的资质这些吗？”杜春这人打眼一看就是那种领导。
哪怕是下午五点，但杜春依旧穿着短袖白衬衣和黑西裤，额头微微冒汗，但还保持着一种矜持和礼貌，哪怕开口第一句是要看资质，也依旧口气温和。
“真是对不起，是我们唐突了，但是我们实在有不得不这样的理由。”边上杜春的老婆穿着一身米色连衣裙，温婉开口。
“倒是没什么，不过你是打算来吃东西的？”姜灶摇了摇头，指着吧台后挂着的营业执照这些给这三人看。
姜灶是个和气生财的性子，再加上这要求虽然有些唐突，但执照本来就应该就摆在大家能看见的地方，因此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更何况有更让他在意的事。
那就是这两人身后那个形似竹竿的小孩，或者说少年。
少年看起来只有一米四，但体重绝不会超过六十，发色发黄稀疏，脸色更是黄中带青，一看就长期营养不良。
这样的孩子姜灶小时候见的多，甚至有段时间他也是这样，毕竟他出身福天。
但奇怪的地方就在这，眼前这两人穿着打扮绝不可能是缺钱的人，但带着的小孩却是长期营养不良面黄肌瘦的就很怪异。
杜春和他老婆两人眼神挺好的，能看见挂在吧台上的营业执照和姜灶的健康证这些，但其实杜春还想看看肉类的资质，正想开口就被自己老婆打断了。
“老板，能给我们上一份牛肉吗？”杜春老婆张秋开口道。
“我还没正式营业，营业时间是六点。”姜灶是个又原则人，说几点开店就开店。
“实在是不好意思，不过我孩子饿了，能不能通融一下，我们愿意出双倍价格。”张秋语气温和的请求道。
“好勒。”姜灶很肯定不是为了双倍价格而同意，主要是不忍心小朋友饿肚子。
“不过我店里牛肉的做法都是盐煎，可能不那么好消化。”姜灶接着道。
“没关系，牛肉他还是吃的比较多的，我们会注意的。”张秋道。
“那好，你们稍等一下。”姜灶点点头，然后扭头进厨房拿出一盘肉准备煎。
“麻烦老板了，肉煎好了可以放在这个盘子里吗？”张秋从自己包里掏出一个包裹严实一看就用很久的粗陶盘放到吧台上，一脸请求。
“行吧。”姜灶看了看那个面黄肌瘦的孩子，又看了看刚刚到账的余额，果断点头。
不用自己的盘子还省了洗盘子的钱，因此姜灶直接打开铁板准备开煎。
就在姜灶准备的时候，那个面黄肌瘦名叫杜壮的孩子开口了。
“妈，这次吃什么。”杜壮语气平静，甚至都没朝姜灶看他在做什么。
“是牛肉，这次是我们实验室做了报告的，无抗无激，天然健康，完全没有添加剂。”张秋还没开口，杜春连忙说道。
“好。”杜壮点头，心里却做好了一顿整吞的准备。
“我保证这家没有你说的那些塑料化工味，你试试。”杜春哪里看不出儿子兴致不高，或者说根本不抱期待。
“辛苦壮壮了。”张秋摸了摸儿子头上稀少的头发，心头发酸，不明白怎么就自己儿子得了这个罕见病。
“不辛苦。”杜壮摇头，接着沉默下来。
三人对话之间，姜灶已经开始煎了，肉滋啦一声顿时开始散发出勾人的香味。
这味道一闻，顿时让杜春都感觉饿了，因为家里有个得了超敏味觉不吃饭的儿子，杜春也是找遍了各大名店名厨，但却没有哪次像这样，只是简单的煎肉就让他徒然生出一种想立刻吃进嘴里的感觉。
“儿子，这次你肯定能吃下。”杜春扭头激动的对着杜壮道。
杜春其实一直不是很理解儿子嘴里的塑料、化工这些味道，在他吃来非常好吃的东西，儿子能一口吐出来说是有塑料味。
在他喝着完全没味道的水，儿子说有漂白粉的味道，从小如此，要不是儿子因此不吃饭不喝水，去医院各种检查最后确诊超敏味觉，味觉灵敏程度是正常人的百倍，杜春都不知道人还能得这种毛病。
为此，杜春只能接受儿子生病的现实，但却接受不了儿子因此吃不下东西的现实，所以他除了工作就是找纯天然、无污染的食物，只为了让儿子能吃下，甚至多吃一点。
只是一直没找到，所以杜壮日常就靠输营养液，和囫囵吞枣维持生命，毕竟味觉在口腔和舌头，不嚼碎能尝到的味道就非常少。
但哪怕这样有时候囫囵吞枣也会吐，因此杜春又气又急，倒是杜壮已经习以为常，要吐的时候都能平静的扭头去厕所吐。
“我尽量。”杜壮点头。
杜壮心里却不抱希望，任谁从小吃的东西里不是汽油味，就是塑料味，甚至还有化工原料的味道，活像化学原料里夹食物，至于好吃？从未感受过。
你能想象闻起来酸甜可口的咕咾肉里掺着机油味，或者是雪白诱人的清汤排骨吃起来却是漂白粉炖肉汤的感觉吗？
因此随着年纪越大，味觉发育越加完全，杜壮越加讨厌吃饭，但他只有味觉是超敏，嗅觉却是正常的，因此他会饿，会馋，但吃进嘴里却又是另一种折磨。
“这应该是第几次尝试失败，几千还是上万？”闻着满满的肉香味，杜壮想着这次至少要多吃几口，毕竟这可是两倍价买来的。
“再试试。”张秋知道儿子的心灰意冷，但正因为如此她更得打起精神抱有期望。
“滋啦啦”肉在铁板上发出声音，这些声音把杜春三人的对话掩盖的模模糊糊的，因此姜灶也没听清三人在说什么。
姜灶只是严格按照一面三分钟来煎肉，因此六分钟后，两面都煎到金黄后盛在了张秋提供的盘子里。
“谢谢老板，筷子我们也带了。”张秋上前端起盘子，语气温和道谢。
“不客气，那你们自己找个位置坐，我还要做一下开店的准备。”姜灶收起递出的筷子道。
“好，辛苦老板。”张秋礼貌道谢。
姜灶摆手，然后收拾起铁板。
“儿子尝尝。”张秋把牛肉推到杜壮面前。
杜壮闻着散发迷人香气的牛肉，心中平静，嗅觉却一直给大脑释放想吃的信号，但嘴里却忍不住回想起过往那些味同嚼蜡的瞬间。
两种感觉在杜壮脑海中不停冲突，但他却一脸平静，无他习惯了，毕竟这种感觉从能吃辅食就开始了。
“该死的为什么只有超敏味觉，却没有超敏嗅觉。”偶尔杜壮也会这么想，毕竟这样不用吃进嘴里才发现是自己不想吃，接受不了，从而反胃的好。
但时间久了，杜壮连这样想法都不会有了，只想着怎么能不吃到味道又能把东西吃进去。
低头，杜壮看着陶盘里巴掌大，整块的肉微微皱眉。
“这么大块，没法一口吞。”杜壮有些犹豫。
“儿子，快尝尝。”杜春满满都是期待和担心，但闻着香味却本能的咽了口口水。
“好。”杜壮懒得再让姜灶切一下，准备直接咬一口吞下。
黑炎兽煎熟后，那些漂亮的花纹就变成了金黄色布满整片肉，举到鼻尖的时候，那肉香味越加明显，勾的怀着悲壮心情的杜壮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唔，咕咚。”杜壮一口咬下，那丰沛的肉汁顿时在嘴里蔓延，让已经做好心理建设的杜壮快速咽下，都没嚼。
没错，现在杜壮囫囵吞的速度是完全练出来了，毕竟根本不敢嚼，一嚼什么化学、塑料味都会出来，整个吞还能少受点罪。
这也是杜壮大部分靠营养针，却胃部消化能力还可以原因。
眼看杜壮咽下，杜春和张秋都开始紧张起来，因为咽下才是杜壮吃东西的开始，要不吐出来才算是能吃。
一旁的张秋水杯都准备好了，就放在杜壮手边，方便他咽下后漱口再接着吃。
顺便一提这个水也是特制蒸馏水，无色无味，不然杜壮水都没法喝。
而杜壮也握住了水杯举起就要喝的时候，那味道终于在嘴里弥漫开来。
但却不是杜壮一直以来吃到的那种，一股被滚烫铁板煎过从而激发出的极致肉香从嘴里开始蔓延，随着吞咽后，还有一股青草的香气，以及杜壮闻过的坚果的香味，还有纯粹美好的奶香味。
嘴里满满都是食物本身的味道，肉香夹着丝丝的其他香味，就像那些美食书上写的，这块牛肉不光充斥着纯净的肉香，还带着坚果以及青草的香气。
甚至因为超敏味觉的关系，杜壮还能吃到肉里最细微的一点花果草木味道，像是一场味觉的盛宴，各种美味杂而不乱的在口腔中奔腾而过，留下一嘴的香气。
“原来这就是肉的味道？”杜壮愣住，手里的杯子就那么停着。
“儿子？”\/“怎么样？”杜春和张秋不约而同的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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