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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尹渊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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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烫的。”

“为什么?”

程烬玄莫不在意地笑着。

“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越看越觉得厌恶,所以,拿庙里的香给自己烫了一个疤。”

那颗痣的位置,和尹渊一模一样。

“你也信佛?”

“我不信,”程烬玄摇头,“我不信神神鬼鬼的东西。”

“那为什么又去庙中呢?”

“因为,我走投无路了。”程烬玄轻轻地笑了一声,“我不在乎是什么神鬼,若是真的有法术能让我们重新来过,我一定会为他立祠供奉,做他最虔诚的信徒。”

苏蔓野心中苦笑,面上却沉静,“可尽管如此,你也不像他。”

程烬玄抵着她的额头,“尹渊,是个怎么样的人呢?儒雅温和、谦谦君子?”

“先生……他啊……”

真不是个君子。

苏蔓野平生最怕的就是尹渊,这是实话。

他凶极了,倒不是因为体罚。

可他的眼睛一耷拉下来,她整个人就吓得直哆嗦。

他来了没几天,就带她去看苏展风被家法伺候得屁股开花的情形。

他站在一边,老神在在地对她说,若是你不听话,你爹也会那样打你,还会有百十来个小厮在一旁看你屁股开花,最后你只能像条蛆一样拱回来,我不仅不会去救你,还会在旁一边嗑瓜子,一边起哄。

说完这话,苏蔓野就犯了错,那时候她虎着一股劲儿,尹渊要她抄书,她偏不抄,吵着要睡觉。

“不抄完不许睡觉。”尹渊笑眯眯地对她说。

“我抄你个三舅姥姥。”苏蔓野骂骂咧咧。

尹渊不急也不气,晃晃悠悠出门,转头便去向苏岩递辞呈。

苏岩气冲冲地赶来上家法,苏蔓野吓得到处跑,他立在一旁,明明气定神闲,偏装得心急如焚。

待苏岩逮到苏蔓野,他便假惺惺地上前,替她求情,将苏岩劝走。

若是还闹,他摇一摇手中的辞呈,苏蔓野被吓得不行,便老实一刻钟。

这样来回四五次,直到天慢慢地亮起来。

一夜过去,苏蔓野困得不行,他却站在那儿,看着她,笑道,不抄完不许睡觉。

第二次苏蔓野知道闹也无用便拖着,不抄,不闹,也不睡。

她拖了个两天两夜,尹渊就陪着她两天两夜,谁也别想睡觉。

他像不会困一般精神奕奕,苏蔓野一打瞌睡,他就搡,在她耳边敲锣打鼓,脸上喜庆得好似过年,丝毫没有不耐烦也不生气。

待她悠悠转醒,便见他拿着书,笑眯眯地看着她道,不抄完不许睡觉。

最后苏蔓野还是一边大哭,一边老老实实抄完,放下笔的那一刻倒头就睡。

三天三夜,精疲力竭。

直到最后,尹渊一瞥,她就知道今夜定是要抄史书到天明。

不等尹渊来罚,她就乖乖坐到书案前,老老实实抄了一遍又一遍,哆哆嗦嗦地递给他审阅。

被她气走的教书先生没有百个也有八十,从没人像他这样不依不饶。

他的文才是府内公认的,小厮们对他倾慕极了,说他是文儒,是真正的君子。

苏蔓野忍不住腹诽,苍天老爷,文个屁儒。

派他上战场,他能拿笔杵死对面的将军。

那时,她伏在窗台回忆大家初次见面都很得体的美好,尹渊靠在一旁看书,见她发呆,把手里的书卷放下,走近去看她写的字。

苏蔓野赶忙围着誊抄纸害怕他看见,可惜为时已晚。

“字体歪歪扭扭,不成风骨,蔓蔓,你又不专心,今日要罚。”

她吓得一哆嗦,眼泪都快出来,“我不想抄这个,我都抄十几遍……”

“那便不抄了。”

苏蔓野刚欢呼一声又听见他的话。

“抄六韬罢。”

《六韬》是她书架上最厚的一本书。

她差点跌倒,趴在桌子上,眼泪顺着脸颊啪嗒啪嗒滴在纸上,嘤嘤呜呜地开口。

“我好累,我不要抄了……”

尹渊默默看半晌,苏蔓野自以为演得很好,他必定会动容。

却听见他突然说道,“眼泪把纸都打湿了,这页晕开不要,重抄。”

她的泪脸凝固,下一秒,骂骂咧咧地擦干眼泪提笔开始抄。

尹渊站在她身后,笑出了声。

直到现在,苏蔓野回想起来,还是忍不住泪湿枕褥。

不仅抄六韬,还抄了整整四遍。

好狠的黑心书生。

她看着程烬玄期待的眼神,嚅喏几下,开口道:“他吧,他,嗯……说是君子,也不是说不是,但是君子吧……”

他不是君子,那又如何呢?

遇到尹渊之前,苏蔓野一直以为,她的一生便也就这样。

生在菡萏园,死在菡萏园,没人期待她的来到,也没人注意她的死去。

无声无息,像是大雁飞过天空,什么也没有留下。

他就像漫长黑暗生活里照进来的一束光。

她在黑暗中彷徨、孤独,他便带着她,去寻找从这里逃出去的钥匙。

跟着先生走啊走,她从那贫瘠的人生中第一次得到有关于爱的启示。

那时她就知道,跟着他一定能从这里逃出去。

她一定要从这逼仄的人生里逃出去!

她开始期待活着,开始期待去经历这世间的所有,也开始期待有人爱。

枕边的儿歌,病榻的陪伴,尹渊从未缺席她的每一次成长,也从未让她流过一次眼泪。

这单调而寂寥的人生,只有先生,她也只想要先生。

“蔓蔓。”程烬玄将她拥入怀中,看着她的脸,“我会做好的,他闲暇时会做什么?”

“弹琴、作画,看书?无非是些文人意趣。”

说完这些,苏蔓野并没有在意,只是第二天看见书房掠影时,蓦地怔住。

还以为自己起猛了,出现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