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互相算计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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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砰砰砰地砸着耳朵,苏蔓野原以为自己会难过,可知道以后却比想象中平静。
“他想让我怀上他的孩子。”
裴在竹的脸“唰”地一下红起来,磕磕巴巴地回话:“是、是,这是困住你最好的方式。”
她沉默一会儿,轻声道:“你能不能……求你,帮帮我?”
裴在竹的胸膛起伏着,上前几步,抓着她的手腕,表情恳切。
“你相信我,我就能帮你很多,你说,我去做。”
“你能不能替我买通大夫?”
裴在竹忙点头,“我尽力,但你要干什么?”
“我要让他知道,我已有孕。”
“你!”裴在竹眼睛亮起,指着她的肚皮,“你竟然真的有了?”
“没有。”苏蔓野极快地打断他的猜想,“这是假的。”
“除此之外,我还要你帮我要来不孕的药丸。”
“你到底要干什么?”裴在竹连忙上前揪着她的衣袖,“你不要做傻事!”
“我现在很冷静。”
苏蔓野沉沉地呼出一口气,“他要寻死,我不奉陪。”
“但是这个假的孩子,会帮助我逃出生天的。”
短短几分钟,一个计谋就在她的脑海中诞生。
裴在竹有些担心地一步三回头地往里望,却见她站在月色中,平静如深潭。
没有生气,也不见难过。
苏蔓野清楚地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小的时候,她也曾渴望有人喜爱她,有人将她看作宝物。
可是哪怕她对着别人笑脸相迎,他们也会说,保不齐她心里有何坏心思。
因为她娘是个用尽心机怀上主家孩子的坏丫鬟,所以她也理应是这样。
后来,她变得尖锐、易怒、冷漠,他们反倒不怎么说她的闲话。
那时她就明白,自己是原罪,而原罪不需要得到谁的宽恕。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期待从苏家逃离出去,嫁给尹渊的新生活。
直到尹渊也丢掉她。
从前渴望的,现在,她不想了。
不可能的事,想来也是徒增烦恼。
就像感情之于她,有自然是好,可没有,才是常态。
只有自己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也只有自己最爱自己。
她要营造自己大出血而亡的假象,用以帮助她逃离这一切。
这里不欢迎她,她不想来了。
夜里淅淅沥沥地下起雨,程烬玄掀开被褥时带进一丝丝雨汽。
从后头抱上来,发出一声低低的、满足地喟叹。
她睡得不深,霎时间醒了过来。
一股反胃的感觉涌上心头,被生生地抑制住。
这个人真可笑,明明不爱她,倒也装得是那么回事。
三日后,裴在竹派人回话,他已替她打点好一切。
苏蔓野给程烬玄留了话,独自前往医馆。
“夫人,裴家那小子皆与老夫交代了,您尽可放心,老夫与裴家世交,断不会说出去。”
“麻烦大夫。”
“夫人说的哪里话。”坐堂医摆摆手,长满皱纹的面庞微微泛着笑,“夫人有何计策,皆可道来。”
“我想谎称有孕,回到京城后借滑胎大出血,北上逃生。”
“夫人何不在这儿做完此计?回了京城,若是请了厉害的大夫,计谋不是很快就破了?”
“不,我一定要回去。”苏蔓野耐心解释,“他聪明至极,又……又有些别的谋划,我得回去一趟提醒家中人,防着他。”
“什么谋划?夫人何不托行脚商带您的信去京城?”
“他们不会信的。”
坐堂医不解,又细细地问一遍,“自家女儿的话,怎么会不信?”
苏蔓野顾左右而言他,“大夫,我于家中不受宠,他们极少听我说,非得面对面才行。”
坐堂医轻叹一口气,见她瘦瘦弱弱,明白氏族里总把男丁看得重,倒真不见得会信她的话,便不再纠缠,坐下替她诊脉。
“夫人脉象平和,就是内里亏虚,吃点补的也就好了,无孕,无碍。”
话音刚落,有人掀开麻布进入内室,轻轻将手搭在她的肩上。
“你来了。”她将手反搭在自己肩上,被他牵在手中。
“身体不舒服吗?”程烬玄寻了张椅子,坐在她身旁。
苏蔓野点头,往他身侧偏了偏,“一直想吃东西,又很嗜睡,便想着今日来看看大夫。”
坐堂医听见她的话,笑着将手伸过去,“便给夫人诊一脉罢。”
说着,他装作与她不熟的模样,一边听脉音,一边去问程烬玄:“早闻大人在京中娶妻,还未来得及恭喜大人。”
程烬玄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坐堂医眉头一皱,他也跟着紧皱眉头,手指缩紧。
“哎呀,真是恭喜夫人,恭喜大人,是个喜脉!”
坐堂医赶忙弯腰致礼,苏蔓野恰时微微张开嘴,惊讶地追问道:“什么?”
趁着余光去瞥程烬玄的神态,他微微愣住,脸上是几分错愕。
小人书里总写,那些相爱的人有了孩子,夫君定然高兴得不知所措。
他却毫无喜色,只是错愕。
气氛安静,只听“哐当”一声。
苏蔓野低下头,发现是他的玉戒掉落在地上。
坐堂医忙笑着打破尴尬:“大人还不信老夫的医术,不若再听听。”
说完,苏蔓野伸手过去,大夫以食指、中指搭在她的手腕处,听着听着,眉头又深又重地皱起。
程烬玄将玉戒捡起,一抬头见他神色不对,将戒指戴上,开口唤:“阿澜。”
“少爷。”阿澜进门听令。
“带夫人去外室休息。”
说完,他转头解释:“这儿草药味重,对你身子不好,去那儿等我。”
苏蔓野扶着肚子,伸手过去紧紧地牵着他:“那你快点儿,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讲。”
“好。”程烬玄将自己的手指从她的手中慢慢剥离。
她一出门,程烬玄将内室的门关上,脸上表情陡变,冷漠疏离。
“说。”
坐堂医有些惧怕地缩缩脖颈,伸手似要擦去不存在的冷汗,过了好一会儿,觉得演的差不多了,才开口说道:“夫人的这胎,怕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