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省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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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喜的人一听是扰人春宵，脸上露出了然的笑意，恭贺几句，陆陆续续出了房门。

人群散尽。

苏蔓野仍旧冷脸冷面，语气不善：“和猪睡也不和你睡。”

“我听闻猪的那话儿细长弯曲，”程烬玄慢悠悠地把刚刚弄乱的床褥铺整齐，“没想到你喜欢那样儿的？”

“是啊，不然怎么会嫁给你？”

程烬玄听见这话也不生气，将床褥收拾齐整，一挑眉，“你不愿意就作罢，我这人，烂归烂，有一点好，向来不爱强迫。”

他歪着头，淡淡地补充：“强迫是土匪头子干的事，我干不出。”

“我看你倒像土匪头子。”

“我在你心中是这样的啊……”

程烬玄的脸上显露出个虚假的受伤表情，悠闲地将手按在腰间的玉带钩上。

只听“啪嗒”一声，解开。

神色突变，邪气上涌，“这么说的话……那我可要强迫你了。”

“你敢动我试试。”

苏蔓野半点不含糊，将头上的金簪拔下来。

对面的人看着她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半点也不害怕，将床褥铺整齐，悠闲地走到屋门口。

“扔青楼里，就是倒贴，我也不会点你，放心吧。”

说完，转身便出了门，一夜未归。

第三天一早，程家便收拾好东西，送新娘归宁。

苏家众人在门口应合，看到轿中只有苏蔓野一人时，神情冷漠。

苏蔓野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她爹苏岩是礼部尚书，向来不苟言笑，对她从未少假辞色，苏家大夫人章怀慈一品诰命，也不是个宽容的人。

对旁的人不宽容，对她这个二房所出自然也不心慈手软。

章怀慈吩咐下人端来两杯茶，一杯搁在苏蔓野前面，一杯放在旁边本该属于程烬玄的空位置上。

这摆明是在暗讽她连夫君也带不来，不受程家重视。

苏蔓野面不改色地饮茶，丝毫不在意。

她在程家从来也不得宠，二房的庶女，本就寡命，谁料刚满周岁，二房生了一场大病，不日就去了，更是雪上加霜。

自此，她无人照拂，独自长大。

章怀慈虽不喜欢她，但人不算太坏，不至去寻她麻烦，倒也算是平安无虞。

这大夫人只有一个女儿，她的长姐，苏清鸢。

十里八乡皆知她的娴静温婉，生得美、地位高倒也罢了，她偏争气又上进，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常年在京城佳丽排行榜第二名和第三名之间徘徊。

说起来，苏蔓野就觉得那个第一名不如她好看，那人的脸扁得跟被屁股坐过似的。

看着对面坐着的一家三口和和美美，苏蔓野自嘲似的笑了笑。

苏尚书仍旧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你嫁过去，一切都还好吧？”

她打了个呵欠，兴致缺缺，“还行吧，他长得挺俊，是我赚了。”

章怀慈笑起来，接过话茬，“你父亲说的不是这个，小野，你嫁到程家就要做些妇人的本分，敬重公婆、侍奉夫君，像你这样的脾气，为娘的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将来要是有了妾室，也要一视同仁，不可肆意妄为，懂了吗？”

这话，摆明是她不得夫家喜欢，将来定有妾室。

苏蔓野淡淡地睨了她一眼，不答。

“小野，我听说，你和程家那嫡子，新婚夜……”

“大夫人有何特殊的癖好，怎的还对人家的床笫之事有兴致？”

苏蔓野咔嘣咔嘣吃着松子，拍拍手，笑问。

章怀慈被她一怼，霎时间哑口无言，刚想找补，她偏又给了级台阶。

“确未洞房，噢，我还与他斗了一场，各不相让。”

此话一出，坐着的人皆沉默，苏蔓野主动接过话舌，“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话音刚落，院里的丫鬟突然来报，程家大少爷前来。

苏蔓野坐在原处，看着他从远走近，眼睛却定定地看着坐在矮凳上的苏清鸢。

“夫人，你早上走得匆忙，怎么也不等等我？”他大步走进堂内，做作地笑着。

动作潇洒，惹得苏蔓野倒吸一口冷气。

老实说，不是故意不叫他的，她是真没想起来自己嫁人了。

只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猥琐，父母在旁，苏蔓野说不出脏话来，只好拿袖子捂着脸，做出一个呕吐的表情。

程烬玄装作没瞧见，坐在她身边的位置，看一眼手边的茶汤，端起来就要喝，嘴里还不忘夸奖她。

“不错，回趟娘家，知道服侍你夫君了。”

“你想太多，那是大夫人为恶心我才倒在这儿，你不来才有的茶。”

苏蔓野瞥了程烬玄一眼，看他端着茶碗的手抖动一下。

“你要喝下去，就是真丢人。”她提醒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