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艰难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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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艺术大学，人头攒动。
莘莘学子们都在几张公告栏上寻找着自己的名字。
那是昨日参加基本功考核通过的名单。
2000人中，只有1000人顺利合格。
那些不合格者，并不是基本功不行，而是与这2000人相比，正好就差了那么一丁点。
排名在第1001名的同学抱头痛哭！
她拉着她的好友，那个排在1000名的同学：
“凭什么？！你到底哪里比我好了！为什么录取你，不录取我！”
这就是m大学的录取机制，从第一名往下排，需要多少人晋级，就直接砍去后面排名的人。
没有所谓的分数标准，也就是说，就算你已经各方面都及格了。
就算你已经很优秀了，你没有比过别人。
哪怕你就是得99分，也会被踢出局。
没有具体的分数线，也没有所谓的破格录取。
只有残忍的排名。
吴雨桐在第80名左右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她开心地跳起来，然而更让她开心的是——
叶辰溪的名字赫然写在第一名。
看着第一名的成绩，叶辰溪只是嘴角微微上扬。
吴雨桐则满眼闪着对好友的崇拜：
“天呐！叶辰溪你太棒了！”
叶辰溪朝着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眨了眨左眼。
“叶辰溪？”
赵颖听着电话里郑秀晶的哭诉，缓缓重复了这三个字。
郑秀晶明明已经很努力了，但是她的基本功跟叶辰溪比起来仍然差了一截。
她看着自己排在第二名的成绩，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为什么一定要有叶辰溪的存在？如果……如果没有她，我就是第一名了！”
郑秀晶对着赵颖哭诉着。
赵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没出息的玩意儿，每次都要你妈给你擦屁股。”
挂了赵颖的电话，郑秀晶看着在人群中侃侃而谈的叶辰溪，她的双手紧握。
“接下来的考试，我一定要拿第一。”
她在心里默念着，6年过去了，那种被叶辰溪夺走第一名的感觉又向她袭来，她一时间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一脚朝旁边的凳子踢去。
“嘭”的一声，吸引了叶辰溪的注意。
叶辰溪转过头，看见了郑秀晶那张生气的脸。
她缓缓向郑秀晶走过来：
“真不好意思，又把你的第一名拿走了。”
郑秀晶气得用力推了一把叶辰溪：
“别得意，后面的考试还多着呢。”
说完，郑秀晶转身离开了，看着郑秀晶离开的背影。
叶辰溪在心里默默发誓：
“郑秀晶，属于我的荣耀，我会连本带利的讨回！”
菜市场上散发着浓浓的人间烟火气息。
钱菲菲挑着在水池里的鱼。
“钱姐，今天要来一条大的吗？”
卖鱼的李阿姨一边宰杀着鱼，一边利索地问着。
钱菲菲点点头。
当她听说自己女儿舞蹈基本功考试得了第一名的时候，钱菲菲已经顾不得今日约好的钟点工时间，她提前跟雇主请了假。
她想回家好好给女儿庆祝一番，可没想到当她把鱼提到家门口的时候，赵颖正站在她的门前。
赵颖穿着一件白色的风衣，大红色的高跟鞋在阳光下显得刺眼，她摘下墨镜：
“钱菲菲，别来无恙啊。”
钱菲菲手中的鱼还没有死透，它在袋子里拼命张着嘴，它用力的抽动着身体，透过她手中鱼的视角，她的脸在阳光下展现出了些许恐惧。
她没有忘记，6年前的钱菲菲曾经恐吓她：
“如果再在舞蹈界看见叶辰溪，我一定会亲手毁了她。”
这句话从钱菲菲的脑海里浮现出来，她回想起赵颖说这句话的眼神，那道寒光到现在都还映在她的记忆深处。
6年了，为了保护女儿，她一直阻止着叶辰溪跳舞。
但看着女儿对舞蹈的热爱，对父亲的思念，她实在于心不忍。
今天，女儿不仅重新出现在舞蹈的世界里，而且还那么高调，那么耀眼。
她早就做好了会被赵颖找麻烦的准备，但没想到她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虽然有些意外，但她还是淡定地说：
“说吧。你想怎么样？”
赵颖邪魅一笑：
“200万，让你女儿放弃考试，离开m市。我会送你们回乡下，这个钱足够你们在乡下无忧无虑过一辈子。而且，叶青浩的所有花销，我都替你出。”
这样的条件无疑是诱人的。
身为残疾人的钱菲菲，这一辈子都很难赚够这么多钱。女儿若是放弃跳舞，那她也不必再受梦想之累，不用为了学习之路努力赚钱。
有了这200万，亲戚朋友的钱全都可以还掉，而叶青浩的医药费也不用操心，她们基本上这辈子都可以躺平了。
这不是一直都是钱菲菲所希望的吗？
希望女儿能平平凡凡过一生，无忧无虑。
她有些心动了，但在她的心底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隐隐作祟。
她还是开口问到：
“如果，我不答应呢？”
赵颖把墨镜戴上，看不清楚她的眼神里到底流露出的是什么样的情绪：
“那就不知道会有什么事发生了。”
说完，赵颖踩着红色的高跟鞋离开，她用手按了按车钥匙，旁边一辆白色的路虎闪了闪车灯，赵颖打开门，走了进去。
临走时，她又摇下车窗：
“我给你3天时间考虑，我希望m艺术大学下一次的考试，不要再出现叶辰溪的名字。”
望着赵颖离去的背影，钱菲菲久久不能回过神。
曾经年轻的她，也收到过赵颖开出的诱人条件。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赵颖对m大学的青鸟奖杯如此执着，竟然会对经常欺负的对象下跪：
“钱菲菲，我承认你是一个很有天赋的舞者。以前对你的霸凌我很抱歉，我会尽我所能弥补你，我会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但我求求你，求你不要参加m大学的艺术考试，行吗？只要没有你，我一定可以拿第一。我必须要拿到青鸟奖杯，那是我在家抬起头的资本。它对我真的很重要。”
看着赵颖如此低三下气地恳求自己，钱菲菲有一刻心软了。
可是钱菲菲不明白，自己明明就是很优秀的天赋型舞者，就是m大学苦苦寻觅的顶尖人才。
这是她改变家族命运的机会，她为什么要把这样的机会让给赵颖，让给在学校里经常欺负她的校霸？
所以她拒绝了，没想到她的拒绝给自己带来了杀生之祸。
她依稀记得赵颖把她推下台阶的时候，那狰狞的模样：
“去死吧！”
看着钱菲菲摔下楼梯，满身是血。
赵颖的脸上甚至没有表现出一丝恐惧。
这样性格极端的赵颖，真的会放过自己的女儿吗？
叶辰溪回家吃饭的时候，钱菲菲依然神色暗淡。
叶辰溪觉察到她有些不对劲，关切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妈，你怎么了？”
钱菲菲欲言又止，叶辰溪疑惑地看着她：
“你不高兴吗？我的基本功是第一名诶！”
钱菲菲勉强挤出了一点笑容，她试探性地开口：
“辰溪啊，如果妈妈说，希望你放弃考m大学……”
话还没说完，叶辰溪就把碗用力摔到了桌子上：
“不可能！妈，是你自己说的，今后都不再阻止我了，为什么又要反悔？”
“不是，你听我把话说完，今天，赵颖来找过我。”
钱菲菲一五一十地将赵颖开出的条件说给了叶辰溪听，她以为叶辰溪会和她一样心动。
没想到叶辰溪含着眼泪，跪在了她的面前：
“妈妈，你女儿的梦就只值200万吗？你知道我为了这个梦，付出了多少？经历了多少吗？你要为了那区区200万就放弃希望吗？你不想爸爸从床上醒来了吗？”
在叶辰溪的心里，考上m艺术大学，拿到全额奖学金，获得青鸟奖杯，获得出国和全世界舞者比拼的机会，不仅是她18年来期待的梦，更是她觉得唯一可以唤醒父亲的方法。
她就算是拼上自己的命，赌上所有，一定要获得此份荣誉，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放弃？
钱菲菲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叶辰溪，她眼里含着泪光：
“女儿啊，妈妈不指望你成才成名，我只想你平安健康，你知道自己未来会面临什么吗？”
叶辰溪从地上站起来，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妈妈，我不要一辈子平平淡淡，我一定要成为万众瞩目的存在，如果你希望我平淡的过一生，那我不如死了算了。”
钱菲菲听着女儿的心声，她哭得更伤心了。
她想起曾经的自己，那个为了梦想背负着霸凌的自己。
那个在黑暗中苦苦挣扎却依旧落寞的自己。
如果从一开始，她接受了赵颖的恳求，她的双脚也许不会残，她也许还能继续跳舞，只是没有机会万众瞩目而已。
而她现在呢，因为当初渴望万众瞩目，落得双腿残疾，生活一塌糊涂的悲惨现状。
这就是她为梦想付出的代价，她怎么会忍心让女儿和她一样冒险呢？
她抱着叶辰溪：
“孩子啊，我已经失去你的父亲，我不想再失去你啊！”
叶辰溪含着倔强的眼泪：
“妈妈，你不会失去我。我一定会拿到青鸟奖杯，我一定会把你失去的一切，连本带利的全部讨回！我要唤醒爸爸，我要我们一家人，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今晚，没有月亮。
大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母女二人相依在窗前，钱菲菲知道女儿不会接受赵颖开出的条件，她说不出是悲伤还是喜悦。
她只能听天由命了。
而叶辰溪心里梦想火焰燃烧的更旺了，似乎是在向着淅沥沥沥的大雨宣战：
没有人可以阻碍她的脚步，浇灭她的梦想，就连这自然界的大雨，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