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们还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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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死亡,死在他怀里。
第二次死亡,就只差一点。
有时候他会想,她会不会死一死的还能再附身到什么人身上?所以他要等,等她出现,然后他说什么都不会让她走了。
他一定一眼就能认出她来。这一次,她别想再撇开他去死。
可同时,他又觉得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幼时一同长大已经用掉很多缘分了,不然他也不会在她附身于喜久子后,隔了很久才认出她。
是啊,怎么早没有想到呢?分明行为细节、那些弄得手指甲参差不齐的坏习惯都如出一辙,她着急起来的时候会微微缩着下巴,牙齿在唇的内部反复碾压,嘟唇瘪嘴都是常有的事。
天冷的时候,她的鼻头总是发凉,遂爱单手捂住那处,等暖和了再撤开,字体在有勾的地方总会多余地添上一笔小尾巴,他幼时问她,为什么非要加上那一笔,难看死了,她说,当然是因为好看。
【斑你觉得难看,可我却觉得令人心生欣喜啊,你看啊,很像背着一个小蝌蚪啊,看着就好笑。】
时间久了,人的记忆就会长茧,拿刀削也没用,削了之后触碰到硬体,只会更疼,接着某一天,那处就又长起了茧,再也看不清下面的软肉。所以她细微的容貌,他都有些模糊了,只是留了一双封印的眼睛在身边,久而久之,她的面容似乎都变成了那一方盒子…
死亡,深刻地展现了它本身的突然,明明前脚还在族地应付千手透,后脚就跨进泉奈和千手扉间的战斗,太巧了,落地的时候恰好被千手扉间一把苦无穿透了心脏。
一开始,他看到她伤在右侧,心想,还好还好,可是谁知道她心脏长偏了。
幼时曾听到长辈骂人都说对方心长歪了,不值得交往,死了最好。没想到这话竟一语成谶般地料定了她的短寿。
后来渐渐习惯了,即使穿着她送的护甲,打仗、杀人都毫无波澜,但直到她又死了,才发觉原来他一直在后悔,后悔生日那天曾对她那一番冷语相向,是,他跟她政见上是不同,但到底最后都是殊途同归,只是他要更慢一点,对,他就是太慢了,所以后来也没有等他,仿佛怎么都会晚上那么一步。
但这次他不会晚了,宇智波斑心想。
小黑起作用了,无论是哪个轮回,只要它的血溅到了她身上。
只差最后一步,没错,只差最后一步。
阿芜在厕所里磨磨蹭蹭了一小会儿,再三确定自己现在仍然是实体,这门可真沉重啊,弄得她的心也沉甸甸的。
可是再磨蹭,也没办法在厕所待到天荒地老。
宇智波斑仍旧保持着那样的姿势,见她出来后,他的双肩略微松弛了一下,同时一掌朝上,伸向阿芜,“过来。”
这一声清浅的过来,有着不易察觉的缅怀,他生得不算高大,但很有气场,脸也是英俊的,配上那身红色护甲,丰神俊逸杀伐果决两个极端在他身上融合得很好。
明明离得也不算远,一共只是几步的距离,偏生让人觉得二者之间的距离跨越了很多个历史长河,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不是吗?
他应该是个自傲又固执的人,非常的那种程度,他没有再说过来两个字催促她,只是视线长久地停留在她身上,有种无声的压力。
阿芜有这种毛病,对于非常坚持的人没有任何办法,虽然心中焦虑,但面上是副柔顺听话的模样。
可是这样的习惯在宇智波斑面前不起作用,他抿紧了唇,不快道:“你现在这副表情真是难看死了。”
阿芜垂下眼,晲向他的一侧衣角,面无表情的抗议使得他情绪有些不快。
他沉声说:“跟我来。”
与此同时,阿芜也察觉了这一类强人的毛病,他们普遍上情绪不太稳定,她对情绪还算敏感,这种细微的差别,取决于他们对于自身实力的自信,越是自负越是不屑于掩藏自己的情绪,只是更多时候是她在装傻,以求得短暂的平和,就像面对蝎先生时那样,而当她也开始显露自己的情绪的时候,他们就与面前这个男人相差无几,可能本身太过强悍因此无所顾忌惯了,与她是天差地别的人。
考量两番后的知趣是阿芜的生存之道,她仍旧是跟了上去。
说来奇怪,这座宅子不算小,可一路上没有见到任何人,连人的活动迹象都很少。院子里有一棵大树,只是似乎进入了落叶期,枝头枯梢,枯黄发皱的叶子铺满了整片石子路。
阿芜站定了看这景象,一阵风起云涌,枯枝摇晃,地上的叶子残卷着滚过,她抬手理了理头发,心中无由升起一种哀伤。
“这棵树,自从移植过来以后涨势就不太好,”宇智波斑站在一旁,他的目光也放在那棵树上。
“这回恐怕是它的终末之时。”
【那为什么要移植过来呢?】按理说,老树是最忌讳挪移了。
他微微垂眼,默不作声地凝视她,阿芜看着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免不得心头一跳,这是个错误问题,她心想。
“因为那是你宅子里的树。”
阿芜眼睫颤了颤,她觉得喉头有些干痒,这人希望她做出什么反应?她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如果说实话你认错人了,这人能听得进去吗?
突如其来的深情找上门来,是个正常人都会避之不及,甚至会觉得好笑,仿佛亲身经历了一场滑稽的傀儡戏。
荒唐吧,大约是这样的感受。
只是她比划到一半的手势僵在了半空,因为宇智波斑转身毫不留恋地抬脚就走,只落下一句’跟上来。’,发号施令的语气多么浑然天成,俨然并不在意她本人是什么想法,只是一心认定了她就是他所想的那个人。
阿芜看着宇智波斑的背影,从那硬挺的发质中窥见了他说一不二的行为习惯,她叹息了一声,浅浅地排解着自己的憋闷,总觉得对于这种场景是似曾相识的,这种次次都是背影的场景。
不过也难怪,她确实见过很多次这人的背影,甚至连他发稍往哪个方向撇都知道。
从小到大总是会梦见的缘由,今日便做个了结吧,她心想。
这是一个地上全是画符的房间,阿芜站在门口防备又不解,她依稀闻到了些许血腥味,而宇智波斑则是指着画符正中的空白处说:“到那里去。”
他平静地与她对视,说出的话却有些残忍,“松子,我只说一次,你不去,我会打晕你再抬你过去。”
阿芜面色发沉,一时之间一室静谧。
“怕我?”他语气不佳,双眉紧皱,“从前次次与我争论也没见过你怕,现在想要替你做点事,你倒是怕了。”
这说的什么废话?明明是他先恐吓人,而且他要是料不到她会怕他还会这样威胁人吗?做人不要两头都非要站理啊。
阿芜现在也不想隐藏了,于是抬头冲着他讽刺地笑了一下,’呵。’
“在心里骂我了是吗?”他却一反常态,轻笑着定眼看人,甚至耐心地拨弄了一下她的头发。
“骂我也无所谓,我并不觉得被冒犯。”
“反而有些欣喜。”
“至少这代表你心里想过一遍我了。”他低垂的眼皮耷拉出一种无奈来。
可阿芜却觉得违和,她眉头皱得很紧,没有一丝表示,只是一寸不移地盯着他的表情,他刚才分明是想杀了她的,她感觉到了,否则她不会惊醒。
她下意识离他远了一些,这回完全没有隐瞒自己的戒备,她指着地上的符文问——【这些是什么?】
“小黑留下来的血,用来给你稳固灵体用的,上次我就发现了,你的身形固化并不稳定。“因为面部被部分遮挡住了,他的眸光显得有些发沉,“怎么,你不想我帮你?”
阿芜摇头,她没有用血在自己身上施咒的喜好。
他十分突兀地笑了笑,“这样果然不行啊。”
“你总是吃软不吃硬的。”
宇智波斑盯着阿芜看了一阵,“可是我的手段只有强硬啊。”
“我现在也并不是在同你商量。”
阿芜沉默一瞬,走到符文的中央,盘腿坐稳后,朝着宇智波斑竖立了一个中指,手语里的脏话有很多种表达方式,但她用了最为直接的一种。
他冷哼一声,话不多说直接结印,而在阿芜周身放射状排序的符咒之中,一缕黑光乍起,符咒活动起来,顺着中央的几道指引线,往阿芜的身上爬,她惊讶地发现自己此刻已经不能动了,那些符咒攀爬的速度很快,转眼间就已经到了身体各处,好似挠痒痒般令人不适。
斑安抚道:“很快就好。”
而伴随着他结印手势变化,阿芜感觉自己正在被那些符印啃咬,又麻又痛。
豆大一个汗珠滴落在她眼中,涩眼的同时她又觉得可悲,或许是自己可悲,又或许是这个男人可悲。
事毕之后,她先是捂了捂额,又缓慢地放下,宇智波斑站立在她面前,问她感觉如何?
“相信我,我同你一样,也希望快点过去...”顿了顿,他又说,“你以前有过附身他人的情况出现,可能灵体不稳,又或者是不受控制的轮回。”
“不过这也是我第一次用这样的忍术。”
阿芜脸上挂着敷衍的笑意,心中感叹这是被当成了小白鼠了啊。
斑无意识地下压嘴角,朝她伸手道:“不要怪我。”
自从遇见这个人,她叹气的次数是生平最多,多委屈的腔调,好似刚才承受的一切只是一句话的事就能抹平了。
“肚子饿吗?”这话他已经问过一次了,现在终于能吃上了吗?
不过阿芜仍然没有饿感,只是有些口渴。
“好,我带你去。”
水是现烧的,这个房子果然没有其他人,看样子只有他一个人生活。
他显然在家务方面是个苦手,在厨房里翻翻找找也没找到茶具,不过也很难想象他居家的一面,这样的人更适合呆在战场。
【为什么没有佣人?】
“我讨厌有人窥视的感觉。”他终于找到了茶具,一阵水流声响起,他开始擦拭茶壶,“自从泉奈死后…反正我也不常在木叶。”
阿芜探究地看他,对上他莫名希冀的眼神,她皱着眉偏了偏头——【泉奈是谁?】
而他目光有些出神,手里的茶壶表面流过一道水痕,“他杀奇妙丸的时候去世了。”
“眼睛留给了我。”
“我是宇智波斑。”
“你还没有想起来吗?”
【还是没有想起来,我能想起什么?】
她无措地面对他接近的身影,宇智波斑眼睛发红,而她的身体发抖,骤增的威压来自他身上,是查克拉外溢,阿芜执着地只盯着他的胸膛,那护甲表面有些漆已经掉落,露出了里头的实体。
斑一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眼中繁复的印文延展。
“没关系,你想不起来,我帮你想。”
【又发疯了,又发疯了。】
阿芜此刻就站在一具尸体面前,尸体的右胸被开了一个硕大的洞,是个女人,齐肩的黑发,穿的是款式很常见的忍者服装,她的表情安详,可是周身血迹四散,脸部尤为突出,看起来有些可怕,死掉的时候应该很痛吧。
“这是我所知道的,你的第一次死亡。”他声音沉闷,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阿芜往四周看去,空无一人。
应该是幻术,宇智波人擅长幻术。景象一转,眼前的景色变成了漫天飞雪,她抬手挥了挥,冰凉的触感沾染在手尖。
“接着是第二次死亡。”
话音一落,在她大约十步远的地面,出现另一具尸体,地上的阵法十分眼熟,这次的血迹比刚才要多许多,几乎是一个人身上的全部血液了。
女人被割断了全身各大动脉,周边的雪地被她挠出很深的痕迹,面容正正朝向阿芜,苍白柔弱,衣服繁华似锦,与之前那位比起来,地位可见一斑。
这个死亡现场,显然是一种祭祀仪式。
“看来你对这个场景并不陌生,”斑略一沉吟,“你有认识的人使用这个阵法?”
“就我所知,奇妙丸应该已经死透了。”
阿芜对他嘴中的名字毫无兴趣,只是恹恹地站着,托迪达拉的保护,她并没有见过这么惨烈的凶案现场,也托这个男人的福,有幸长了些见识了,人果然是很脆弱的生物啊,很容易死掉。
“这些,都是你。”
阿芜双手拢在一起,与头部相抵,心中祈祷,【请让这个男人正常一点吧。】
【也请让我醒来吧。】
“请求神明吗?”他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暴躁,“你为什么不肯承认?!”
这个问题反复争论,阿芜已经累了,他能不能换个话题?宇智波家的人都这么疯吗?
他突然解除了幻术,二人隔着不远的距离对视,他眼中有失望,有愤怒,到最后都变得平静无波,与阿芜如同一般。
【您的情意令人感动,先生。】
【可你真的觉得我是真实的吗?】
【在我看来这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梦境,无论我是谁,我们都不在同一个时代。】
【你已经死了,宇智波先生。】
【你要找的人也已经死了。】
【就算我是她的转生又如何?】
【我没有她的记忆,我根本也不是她。】
【你找错人了。】
“你觉得什么是真实?”斑陡然问。
“你以为现在的你就是真实的?还是回去以后的你就是了?”
“松子,我们还没完,离结束还早。”
阿芜诧异地睁大了眼,这是什么意思?这话听起来他不是完全明白吗?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咒印·灵束缚之术!”
他整个人,携着一道高大的黑光朝着她冲来,阿芜感到脖子一痛,随即一种炽热的灼烧感袭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