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那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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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河马王当时的进化相似，这股进化的白光持续了将近分钟……但不同于上次的是，此时水塘上空正凝聚着巨大的积雨云，豆大的雨珠倾盆而下。
雨下，池中央，站着一只精灵。
头顶有像呆毛一样的玩意儿，肚皮是奶黄色，背则是油绿色……两颊有微微鼓起的粉色颊囊。
“咕呱！”
他轻叫一声，原地跳了一下，双掌一拍，天空中的雨珠便倏地变为淅淅沥沥的小雨滴……又是片刻，雨水消失不见。
卡咪龟点了点头，露出了笑容。这家伙……现在很强啊！
雨云中央露出一个小孔，有一束阳光洒下照在池中央的蚊香蛙皇头上……的呆毛上。
那呆毛……一颤……又一颤……
雨云渐渐散去，天色大好，彩虹浮现，万里无云。
整个过程中，研究室内基本没有人说话。除了沈煜时不时地开口外，便只剩下了机器的颤鸣……还有小家伙们的喊叫。
“这就是……降雨么……”
沈煜有些呆愣，这只是一只蚊香蛙皇而已啊……对这天气就能影响到如此地步……那盖欧卡……？
他对真实的精灵世界又有了新的认知。
进化后的蚊香蛙皇显然弹跳能力更强了，双腿一曲，一蹦，便跳出了水池的栏杆。
宋研竞赶忙跑到他身边，蹲下。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蚊香蛙皇头上的呆毛颤了颤，笑得眯起了眼睛，歪了歪头。
“咕呱！（感觉很好！）”
蚊香蛙皇一蹦，扑进宋研竞怀里。
宋研竞终于松了口气，抱着蚊香蛙皇，与他一同露出开怀的笑……
…………
“所以……在这篇报告里，就先不提‘王者之证的威慑气场及畏缩效果’的内容咯？”
沈煜眉毛一挑，看了看庄肃和宋琦改出来的报告。
“毕竟……王者之争已经消耗掉了啊……不过没关系的。宋老头儿那应该有渠道再得到一个……现在的问题是——如果你的这篇报告发表了，那他获得了另一个王者之证的难度……估计要加大喽~所以这篇报告可能要晚一点发布了……至少得等到老宋头得到那个王者之证之后，你觉得呢？”
庄肃推了推老花镜，看向了沈煜。
“我都可以的……您来决定就行。”沈煜摊了，摊手耸了耸肩。
庄肃点了点头。
“你小子……真是一点儿主见也没有……行吧~今天就到这儿吧，到时候报告发表的稿费和后来给你办的研究员证明我都会给你的。”
“嗯。庄老，我先走了。”
沈煜脱下白大褂，走出实验室。
庄肃看看大门，又看了看手里的报告，转身朝里屋的小隔间走去。
刚走进小隔间，就听见宋琦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那小子走了？他平时几点下班啊？”
庄肃把报告放在工作台上。
“他平时周三，周四都五点半从实验室走，去接他妹妹……唉……他也是不容易啊，一个人要养活自己和妹妹……说不定以后还要养精灵……”
宋琦打键盘的手停了下来，看向背过身去的庄肃。
“周三周四……咋啦？他平时其他时间都不在这儿？一个人养……他家里人呢？”
宋琦刚把话说出口，脸上的表情就微妙起来。
“姓沈……喂喂喂……你别告诉我……他是……不是说他俩没儿没女吗？怎么……”
宋琦话说到一半，就被庄肃打断。
“那两个人和联盟的关系……你也是知道的。不是一般的差——就差正面开战啦……联盟当时把他插到我的研究室，还给他另外的两份工作，让他有能力养活自己和妹妹，已经是联盟里很多人替他们夫妻俩说话后才做出的决定了……”
“毕竟……那两个人虽然不受联盟待见……但民众眼睛雪亮啊……看他们简直是亲儿亲女啊！联盟没办法，只能忍着。但对外就是说他俩没儿女，就是不想让他俩的儿女好过……”
“也得亏这小子争气……不管干多苦多累的活儿都能撑住。”
“现在看来，不愧是他们夫妻俩的儿子啊~不仅长得帅……天赋也强！他俩要是能看到……也会很高兴的吧。”
庄肃还是没有转过身，只是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叹着气。
“据说……当年联盟的救援队是在川蜀的大山里找到他们的。”
“两个小孩……很小很小。”
“大的男孩看着也就五六岁……小的女孩估计四岁都不到……因为没有人照顾，那个小的女孩连走路都没怎么学会……被那个大的男孩放在一个竹篓里拖着走……两个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在那个到处是凶恶的猛兽之中存活的……”
“或许是被精灵抚养的吧？找到他们的时候，两个小孩子身上脏兮兮的。”
“女孩在竹篓里睡觉，安然无恙……男孩的身上……却到处是结痂的血疤。救援队想带走他们的时候……甚至受到了猴怪，尼多王……和一大群精灵的攻击！”
“最后……还是当时的老牌天王出面，才带走了两个孩子……”
宋琦愣在椅子上。
他看到自己的老朋友……也是老对手——从来都是心如止水，平静如海的老对手。
声音颤抖，左手紧紧握拳，右手撑在桌上，呼吸不稳……
讲述这样一个他从来没听过的故事。
“这或许……也就是他能毫无压力地指挥别人的精灵的原因吧……”
庄肃声音逐渐低沉。转过身来，宋琦看见……这老家伙的老花镜下闪着一点透光的晶珠。
“那小子……经历过这些，现在他还能这样乐观地过日子……不容易啊！”
宋琦咽了咽唾沫，也叹了口气，转过身，准备继续敲键盘。
而庄肃抿了抿嘴。
“他……不记得了……”
“什么？”
宋琦又转过头，看着庄肃，表情极其惊愕诧异。
“之前小妍他们问过他，问他还记不记得以前的一些事情……他记得——他有父母，父母去世在了秘境里……但他不记得……他的父母是谁了……”
庄肃扶着桌子，缓缓坐在宋琦旁边的椅子上。
“那……他的那些苦难经历呢？”
“也不记得了……他只记得，他被百川市的精灵医疗中心养过一段时间……后来不久，他就工作了。”
宋琦深喘两口气，表情一瞬间变得愤怒起来。
“当年联盟怎么说的？这tm还能叫有人性？”
中佐摇了摇头，把手放在键盘上，敲击起来。
“现在的联盟……还是当年的联盟么？”
宋琦表情一滞，没有再说话。
两个老人身形佝偻，他们是看透时代的智者……
……也是……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