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水泽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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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刚才看见了吗?三百年前那位一剑划破山河,将大魔息兽封入归墟的人啊!据说是姓叶……”
“我也看见了,不过,那真的是他吗?他与另一位师叔已经隐居了三百年了,这期间似乎从未出现在人前。难道,掌门真的把这位请回青御了?”
“嗨呀,谁知道呢,我们都新来没多久的。三百年前的事情……我祖爷爷那时候估计都没有出世呢……”
宋锦独自在人群前面走,听着后面的师弟谈论的话题,一句话也不打算插进去。
不过后面的几个人说着说着,似乎谈论到了什么,其中一个人突然上前来对宋锦说:“宋锦,你来得比我们都早,你在掌门座下的时候,听说过这位吗?”
宋锦看了他一眼,不语,回过头继续走自己的路。
“不理我?切——”他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的冲宋锦的背影大声说:“不就是比我先入门嘛?嘚瑟个屁!要不是我之前去了天玄,人家人员满了,谁乐意来青御。”
“李大少爷,嫌此处,可另寻他路。这地界皇帝少,能独起一方的修仙门派还少吗?”宋锦头也不回,没好气的回答道。
“你当我乐意来?还不是……”
李柏张口刚想回怼,又想起来了什么,瞬间满脸都是后悔,自顾自的嘟囔着:
“我来,我倒霉。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一个月后,我们不都是得去北域?你以为你比我们早来,现在不说话,就能躲得开?呸,这青御招什么狗屁弟子,分明就是招人命来的。我甚至怀疑以前那些个弟子都是这么没的……”
“唰——”
他的话音未落,宋锦拔出腰间长剑,一个转身,将剑抵在他的脖子上,冷声道:“李柏,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万事万物都讲一个实事求是。你可知这么胡乱传播一个来路不明的谣言,将其加身于修仙大派,会付出什么代价?”
“你做什么?”
李柏震惊的看着自己脖子上的剑,满脸不可置信。他原先就有的怒气如今更甚,也不管什么剑不剑了,直接冲宋锦大骂道:
“我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谣言?什么谣言?!现在大伙都传遍了,去北域不就是送命吗?!你不想活我还想活!你现在……现在居然还敢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你……”
“几位师兄!”
李柏的话又一次被打断了,几人齐刷刷的往后看去。只见一位清秀少年正往他们这边跑过来,他跑的踉踉跄跄的,快到跟前了,还差点被脚下的石头绊倒,却也不恼,只是对他们挠头嘿嘿的笑了笑。那模样,看起来憨厚极了。
宋锦将剑回鞘中,皱眉,对这位突然出现的少年开口问道:“你是谁?”
“我?我叫木缡,和你们一样,也是新入门的弟子。“”
“木缡?”李柏不耐烦的看着眼前的人,指着宋锦,对那位名叫木缡的少年一脸疑惑的说:“除了他,我们都是最近一批入门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你哪座峰?哪位长老座下的?习的是什么?”
少年犹豫了一下,嘿嘿一笑,回答道:“我是水泽的弟子。”
“水泽是什么地方?”
“名字有点耳熟啊,你知道吗?”
“不知道啊,我和你一起进来的,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水泽?那是什么地方?”
李柏旁边的几个,小声讨论了一小会儿,明显没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他也问了一句,也没人回答。
他就转头看向旁边的宋锦,似乎刚才那一句话在问宋锦。
而面对李柏的提问,宋锦面不改色,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自称来自水泽的少年,眼睛闪烁了几下,心中好像有了什么定数。不过少年他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面对众人,只是在像个傻子似的笑。宋锦便清了清嗓子,在众人面前缓缓开口。
“水泽是晋州最西边境的灵湖。它严格来说,并不属于晋州的地段。多年前,传闻那里只是一处风景略显优美,灵气十足的普通湖泊而已。三百年前,各门派的一场纷争结束之后,青御的一位师叔不知为何,告别师祖,远离门派,独自一人前往此地,这一待,就是三百年。”
“原来不属于晋州?”李柏靠近了宋锦一步,又问:“那以前归谁?”
宋锦对李柏没有什么好态度,看着李柏贴过来,他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两步,开口:“水泽是南疆,晋州还有上荛交接的一片密林中心地带的灵湖。”
李柏想了想,又问:“你刚才说,那位师叔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呆了三百年?为什么要去?他难道一次都没出来过?还有各门派纷争,什么纷争?争什么?”
一串问题问得宋锦握紧手中长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冲李柏说:“你能不能闭嘴?”
李柏撇了撇嘴,不满的嘟囔了什么,就一个人跑到一边去了。见一直在身旁烦的李柏走远,宋锦重新将视线放在眼前这个叫木缡的少年身上。
“据我所知,水泽的那位师叔从不曾出过该地。包括凡路过者,都会告诫禁止踏入。如若有人贸然进入,他也会把进入者强制打出去。直到前段时间,掌门才重新将那位师叔哄说回来了一次,但那一次过后他也就回去了。你呢?是什么时候拜他为师的?”
面对宋锦的问题,木缡没有半点异样。自顾自的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伤心事,眼里含泪花,很是委屈的回答:
“我是前段时间,也没有多久的。我从小体弱多病,经常得上城里抓药,可村子里都是贫苦人家,哪经得起这么消费?再加上母亲又生下了一个健全的弟弟,他们便一商量,将我扔到林子里,自生自灭。若非遇到师父,若非愿意收留我于水泽,我恐怕……恐怕那时候就得入了山林里那些豺狼虎豹的口了。”
怜悯之心,人皆有之。几人听到木缡这样的诉苦,纷纷表示不满:
“太过分了吧!好歹也是条人命啊!”
“唉……世道人心啊。”
“亲生孩子都这样对待,真的是没有心啊。”
一群人中,宋锦听到这些话明显脸色有些不好,但他没有插嘴。然后看着木缡抬起手擦拭眼角好不容易挤出来的一滴眼泪,为了戏足,鼻子还抽了两下,然后又继续开口:
“水泽离青御近,我知道师父原先是青御门派的人,又听说这里正在为刚回来的叶漓师伯二人办宴会。我一直待在水泽,一直一个人,很孤独,所以就想来看看,想认识一下各位师哥们。我刚才躲在离宴席不远的一个草丛里,我看各位师兄脸色似乎都不是很好,就想来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前面都挺好的,直到听到最后的那一句话,众人脸色瞬间沉下来。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说话。
木缡见状,连忙摆手说:“如果是不该问的事情,可以当我没说的。”
李柏走上前,围着他转了一圈,对木缡更加疑惑不解:“你不知道?你难道不用去?”
“师父倒是确定让我一个月会随你们去一个地方,不过去哪里我是真的不知道。”
木缡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让他们都不假思索的信了他的话。
李柏有心告诉他,却心有余悸。侧头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眼身后一直沉默的宋锦,转回头说:“还是找一个隐蔽点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