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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4章 范家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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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城此刻正紧锣密鼓地展开全新的规划与筹备工作,而其中备受瞩目的当属船坞的建造工程。

虽说船坞的建造从技术层面而言并非高深莫测之事,但要想打造出一座品质卓越、功能完备的船坞绝非轻而易举之举。

“师弟啊!尽管咱们手中已然握有详尽的设计图纸,可真正动手打造起船坞来,才发觉困难重重呐!”

房俊向来就是个雷厉风行之人,一旦发现理想的水域,二话不说便会立刻投身于船舶的建造事业之中。

即便最终无法成功造出用于远洋航行的海船,这些船只也足以组建成一支属于自己的船队。

毕竟对于这位拥有着来自地球灵魂的人物来说,其对于“运输”二字的认知和领悟可是截然不同的。

遥想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之时,各国争战不休,说到底无非是为了争夺那至关重要的话语权;

然而待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之际,战争的焦点则毫无疑问地转向了海上航线的控制权。

自古以来,世界的政治经济格局始终都是围绕着一条条繁忙的航线构建而成的。

或许就连隋炀帝杨广也曾洞悉此道,只可惜他过于急躁冒进,妄图凭借一国之力强行推动各项航运大业的发展。

更为致命的是,他在全力以赴追逐目标的同时,竟然全然忽略了隐藏在暗处虎视眈眈的另一个劲敌。

把皇权看的太强大,把世家看的太弱小了,这就是他为什么会失败的原因。

“师兄,这件事有难度,不过不要的担心,我会给你更多的资源,不要害怕失败,不要担心消耗,只要能弄出商船,我们就成功了。”

要知道,造船可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小事儿,尤其是想要提升船只的吨位,那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遥想当年大明朝时期的那些宏伟宝船,它们可都是凝聚着无数人力、物力和财力,汇集了整个时代最顶尖的技术和智慧才得以建成的。

虽然房俊手中确实有些钱财,但是他个人的影响力相较于朝廷而言,终究还是稍逊一筹。因此,他根本无法像朝廷那样集中众多技艺精湛的工匠来共同完成这项浩大的工程。

此时,只见孙思邈一脸凝重地说道:“师弟啊,听到你能这么说,我心里总算是踏实多了。只是担心到时候建造过程中会耗费过多的资源,如果最终结果不尽人意,真怕你会怪罪于我呀......”

毕竟道家虽说在冶炼方面有着颇高的造诣,但在造船领域却实在是表现平平。所以孙思邈此番提前跟房俊交底,无非就是想先给他打一剂预防针,以防万一将来房俊对此心生不满。

金主爸爸还是不能得罪的,房俊可算得上是他们发展壮大的重要金主呢!

然而,房俊听后却是满脸不悦地回应道:“师兄,瞧您这话说的,我像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么?”

谁曾想,孙思邈竟然毫不客气地一撇嘴,然后狠狠地白了房俊一眼,没好气地反驳道:“哼,难道你还不是?”

这下子可把房俊给气得够呛,心中暗自思忖:好你个孙思邈,我房俊自问待你不薄,怎的今日竟如此埋汰我?我何时变成了你口中那般不通情达理之人啦?

“那怎么可能是啊!你可别乱说话哟。”听到这话,那人一脸嗔怪地回应道。

“师弟呀,我觉得码头那边或许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呢。要知道,那里可是聚集着许多混得不怎么样的船匠,他们没办法在大船厂里谋生,只好自己捣鼓出一艘小船来过日子。”孙思邈语重心长地向师弟解释着。

“哦......原来如此。”房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说起见识,孙思邈自然是毫不逊色的,他对于当下所处的这个时代可谓是知之甚深,有着极为深刻的理解和洞察。

“既然这样,那咱们不妨赶紧去码头瞧瞧吧,如果能够顺利招揽到一两个技艺精湛的船匠,那么我们正在谋划的这件事情必定会有所推进。”

尽管那位被称为房俊的人确实也见多识广、颇有一番见解,但说到底,他也不过就是个只会耍嘴皮子功夫的主儿罢了。

平日里靠着一张巧嘴夸夸其谈还行,真要让他干点实事,那可就不太灵光了。

于是乎,师兄弟二人加快脚步,朝着码头方向匆匆赶去。这天津码头规模宏大,占地面积广阔无比,码头上的泊位数不胜数。

再加上近年来运河一带的商业贸易日益繁荣昌盛,这原本普普通通的码头如今已然发生了天翻地覆般的变化。

来自天南地北的各路商人旅客们纷纷选择在此处稍作停歇,顺便采购些当地的特色货品带回去。一时间,整个码头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呈现出一片繁忙而又生机勃勃的景象。

“很繁荣啊!还有两日就是仲秋女子诗会了,清理工作倒是不差。”

孙思邈嘴角抽搐“师弟,你花费十万贯举办诗会,真的可以回本吗?”

不担心显然已经不可能了,按照房俊所构想的规划蓝图,这道家学院的占地面积少说也要上千亩之多,而且还要单独占据一整座山脉呢!

如此规模宏大的工程,其建设所需耗费的钱财可不是个小数目啊,起码得要几十万贯才行。

倘若房俊真的因为这个项目而变得穷困潦倒,那么他们之前精心策划的一系列宏伟计划恐怕就要化为泡影了......想到这里,孙思邈不禁忧心忡忡。

然而就在这时,只听房俊朗声道:“师兄不必过于忧虑,赚钱对于小弟来说并非难事,道家学院的启动资金定然不会短缺于您的。”

闻听此言,孙思邈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总算稍稍安定了一些,他抬眼望向远处那密密麻麻、无数船只停泊的码头,心中不由感慨万千。

只见码头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各种货物堆积如山,装卸工人们忙碌地穿梭其间,一片繁荣昌盛的景象尽收眼底。

孙思邈忍不住赞叹道:“这般场景当真是蔚为壮观啊!难怪都说这天津城每日都有新变化,果真是名不虚传呐!”

房俊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师兄有所不知,正所谓人流方能带动物流,而物流又可以进一步带动资金流。只有形成这样一个良性循环,城市才能够持续蓬勃发展下去。”

孙思邈听得一头雾水,连忙追问道:“何为‘人流’‘物流’‘资金流’呀?师弟快快给我讲讲。”原来这位德高望重的神医竟是如此好学,一旦遇到自己未曾听闻过的新鲜名词,便会立刻兴奋不已,迫不及待地想要探个究竟。

“正是由于人员的不断流动,才能够推动物资的顺畅流通,而当物资得以充分流动之后,最终便会促使金钱也随之活跃起来。如此一来,这种循环往复、相互促进的态势,便是经济发展所依赖的坚实根基所在。”

房俊面色平静地缓缓说道,他心中清楚,这样一套理论若是放在后世社会之中,或许算不上多么高深和精妙绝伦;

然而,对于当下身处大唐时期的人们而言,却无疑具有着超乎想象的先进性和开创性。

“师弟果真在商业事务方面极具天赋与造诣啊!方才你所阐述的这番见解真是深刻且精准无比。”孙思邈不禁发出由衷的赞叹之声,此时此刻,他心中可谓是感慨万千。

毕竟,房俊之所以能够积累起巨额财富并非毫无缘由可言,单从其对于消费等诸多事宜的理解之透彻程度来看,就已然远远超越了同时代众人太多太多。

“师兄您瞧,此处停泊的船只数量众多,若想从中寻觅到精通造船技艺之人可绝非易事呐!”房俊深深地吸了口气,眉头微皱地说道。

要知道,优秀的船匠向来都是稀缺资源,简直可以用凤毛麟角来形容。尽管这个地方汇聚了大量各式各样的船只,但究竟能否成功寻得那些处于失意状态下、愿意投身新事业的船匠,仍然充满了不确定性,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呢。

“你担心什么,在这片区域当中,论及掌控力度,恐怕无人能出你右者。快看,前方不远处那位正是老余,你快将他召唤过来吧。”孙思邈抬手指向前方,笑着对房俊说道。

孙思邈压根儿就没动过亲自寻觅的念头,自始至终他心里打的算盘都是让房俊出马帮忙。

毕竟对于道家而言,前往造船坞本就是一件棘手之事。虽说道家的工匠们打造些小型船只还算在行,但涉及到商船这类大型船只可就力不从心了。

“哎呀呀,师兄您动作可真够迅速的啊!那脑筋转动之快简直令人惊叹呐。”房俊心中虽略有不满,但嘴上倒也并未多言。

毕竟要说找人办事,确实还是得仰仗经验更为丰富的老余才行。

“你就在这儿慢慢找吧,我先回府咯。”孙思邈站在原地丝毫没有登船的意思。

“师兄,您要不陪师弟一同上去瞧瞧?说不定能发现点有用的线索呢。”房俊热情地邀请道。

然而孙思邈却连连摆手拒绝:“罢了罢了,老夫年事已高,受不住这船上的颠簸摇晃,船震玩不起。”说着便转身迈步离去。

望着孙思邈远去的背影,房俊的神情变得颇为怪异起来。他不禁暗自揣测,这位师兄如此行事风格和思维方式,难不成跟自己一样也是个穿越而来之人?

否则怎会这般精明算计又与众不同呢?想到此处,房俊愈发觉得此事蹊跷,忍不住摇了摇头,继续投身于寻找目标人物的任务之中。

“宫廷玉液酒......”

孙思邈听到这话后,身体猛地一转,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又弄出好酒了?”

他那急切的模样仿佛已经闻到了美酒的香气。

然而,站在一旁的房俊却是眉头紧皱,嘴里嘟囔着:“骚浪贱......”

话还未落音,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房俊整个人如炮弹一般飞了出去。

“滚犊子......”房俊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

他心里暗自咒骂道,原本还以为这孙思邈也是个穿越而来的同道中人呢,满心欢喜地期待着能够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伙伴。谁知道居然会是这样的局面!真是让人扫兴至极啊!

房俊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和草屑,然后一抬头,正好看见老余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只见老余走到离房俊还有几步远的时候,突然扭过头看向远方,摆出一副“我可啥也没瞧见”的样子。

房俊见状,不禁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老余,你就别在那儿装模作样了,赶紧给本公子过来!”老余听到呼唤,这才磨磨蹭蹭地挪到房俊跟前。

“怎么样?查到有没有船匠了吗?”房俊一脸焦急,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成拳,迫不及待地向面前的老余发问道。

只见老余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有些犹豫地回答道:“公子,小的已经四处打听并且仔细查过了,这船匠嘛……倒是有的,只是……”

话到此处,老余突然停住了,仿佛喉咙被什么东西哽住一般,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把后面的话说出口。

而此时,老余的神情也变得十分怪异起来,眼神闪烁不定,时而瞅瞅房俊,时而又低下头去,这种奇怪的表现令房俊心中越发觉得莫名其妙。

“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快说!”房俊急得直跺脚,大声催促着老余。

要知道,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船匠可是最为急需的人才,如果真能找到合适的人选,他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的。

老余见状,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那船匠其实是一个年事已高的老人,本想着能够安享晚年,没曾想人到暮年竟然还得了一子。然而不幸的是,他这唯一的儿子却身染重病,眼下已是奄奄一息、命悬一线了啊。”

听到这话,房俊眉头紧皱,连忙追问道:“既然害了病,我的师兄可是名震天下的神医,你们为何不赶紧上报此事呢?说不定还有救!”

老余苦着脸解释道:“公子呀,并非小的不愿上报,实在是因为孙道长早就已经前去查看过病情了。”

房俊听闻此言,眼睛瞬间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大,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直直地盯着老余,仿佛想要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端倪来。

“你们这是?”

要是到现在都不明白,房俊的脑子就算是坏掉了。

“公子勿怪,那老船匠技术过硬,据说打造过不少的船只,对造船的各项技术都很到位,公子你宅心仁厚,应该会帮他的吧?”

房俊深吸一口气“你们的做法可不是认定我宅心仁厚的,而是将我当成为富不仁,见死不救,坏了心肝的人。”

老余嘿嘿一笑“公子,谁不知道你日理万鸡?”

“舌头捋直了说话!”房俊一脸无奈地看着眼前的人,心中暗自思忖着:自己近来可是循规蹈矩得很呐,一心只顾家,何时变得日理万鸡了?

就在这时,只见老余迅速收起脸上原本略带戏谑的表情,瞬间换上了一副无比严肃认真的神态来。

房俊见状,轻轻一挥右手,语气果断地说道:“少废话,赶紧前面带路吧!”

于是乎,两人便一同朝着前方走去。不多时,他们来到了天津城的这片区域。

放眼望去,这里如今的建设可谓是相当出色,尤其是那座码头,更是令人眼前一亮。

不仅环境极为整洁干净,而且还大量使用了坚固耐用的水泥材料,使得整个码头看上去颇具现代化气息。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码头上停靠的那些船只却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模样,并未有太多明显的变化。

正当房俊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时,只听老余突然开口道:“公子,那位老匠人姓范,单名一个建字……”

话未说完,房俊的脸色骤然一变,失声惊叫道:“什么?他儿子莫非叫做范闲不成?”

听到这话,这回可轮到老余目瞪口呆了。

他呆呆地望着房俊,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问道:“公……公子,您竟然知晓此人?”

面对老余的疑问,房俊一时间有些语塞。他总不能告诉对方实情吧——那范闲可是户部侍郎的儿子呀!

犹豫再三后,房俊只得硬着头皮回答道:“呃……这个嘛,我不过是瞎猜的罢了……”

老余满脸狐疑地望着眼前之人,心中暗自思忖:这东西居然也能猜到?并且还猜得这般准确!他不禁对这个人多了几分好奇和警惕。

没过多久,老余便领着房俊走到了一艘小船旁边。只见那船绳紧紧地拴在了一根粗壮的铁柱之上,而船只与码头之间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

这种做法显然十分老练,毕竟船只漂浮在水中时会不停地晃动,如果靠岸太近,极有可能会撞到码头从而导致船只受损。

在那个没有废旧轮胎可用的年代里,让船只远离岸边并用木棍支撑住,无疑是最为妥当的方法。

“老范啊,公子已经到啦,动作快点儿……”老余刚一抵达此地,便迫不及待地扯开嗓子呼喊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见那艘小小的船上缓缓探出一个脑袋来。由于这艘船实在太过狭小,看上去颇有些像一艘破旧的渔船,里面的人想要活动一下都显得颇为困难。

那位老者移动的速度相当缓慢,一张黝黑的面庞犹如被岁月刻下了无数道深深浅浅的沟壑一般。

“余管家,您口中所说的那位公子,难道真的就是当今圣上的女婿——房驸马不成?”那名老者艰难而又缓慢地从狭窄且有些昏暗的船舱之中往外攀爬着,同时扯着嗓子喊道。

此时站在船头的余管家连忙回应道:“没错,正是房驸马大人亲临此处。你赶快去把你的儿子给带来吧!”

听到这话,一旁的范建不禁面露难色,心中暗自思忖起来。对于房俊这个名字,他自是再熟悉不过了。然而,却从未听闻过房俊竟懂得医术之事!

要知道,坊间一直流传着有关房俊曾拯救太上皇性命的传说。可大多数人对此都是持怀疑态度的,毕竟这样的事情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而后,又有消息称房俊成功治愈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天花之症,这下子更是引得众人议论纷纷,绝大多数人压根儿就不相信这种传言能够成真。

因为范建心里很清楚,天花究竟是一种何等可怕的病症。

就在这时,只听得那老余急切地催促道:“我说老范啊,我家公子的医术堪称出神入化、惊世骇俗,就连大名鼎鼎的孙神医见了都惊讶得下巴差点掉到地上呢!你还磨蹭什么呀,赶紧行动起来吧!”

眼看着老余如此焦急万分,房俊本来就是被人设计骗到这里来的,如果万一被眼前的范建不小心给得罪了,导致人家一怒之下转身离去,那么范闲恐怕就要大祸临头啦!

想到这儿,范建咬咬牙说道:“好嘞,我这就立刻靠岸,绝不敢耽搁半分!”

他心里非常明白,此次也许是唯一能够挽救局面的宝贵机会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错过。

就算房俊没有办法,估计也会留下一点钱财,到时候或许就能让自己好过一点,让自己的儿子好过一点。

不多时,范建就撑船过来。

抱出来一个三岁的小娃娃,那小娃娃完全就是皮包骨,眼窝深陷,气如游丝。

“房驸马……我……”

房俊深吸一口气“我来试试……”

这种情况,房俊也是第一次遇到。

探出手,拨开小男孩的眼睛,房俊就知道这是细菌感染。

而且看样子是非常严重的细菌感染,这范建应该找了很多门路,一直吊着一口气。

摸了摸小男孩的额头,房俊越发的肯定。

“最近他的大便如何?是否成型?”

范闲开始事无巨细的说起来,房俊渐渐的有了猜测。

“先带回去……”

老余闻言大喜,房俊说这话,就说明这孩子有一线希望。

“是……”

范建也是微微一震,他也不是傻子,房俊的话显然是说他儿子还有救。

嘭……

二话不说,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房……”

“哎呦喂,范老头,见到本公子也不用这样吧……”

就在此时,不远处走来一行人。

一个个穿着华丽,后面跟着的人手里都抓着武器。

“是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