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我滴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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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即日起，如家置业台湾街店、新港大道店、青山路店、大明路店共计4家门店将正式更名同乐好房。”
“如家置业海南路店、北京路店、江苏路、广府大道店、河北路店正式脱离如家置业，改名初心置业。”
一前一后，城海区两个大区经理刘总和邓总宣布脱离如家置业，一个是在前一天下午，一个是今日上午。城海区有相当一部分房源是海景房，上半年海南限购，许多投资客以及北方客，转战到了府城，本来应该是城海区大赚的时刻，然而赶上了如意新房的扩张，门店被挖得七零八碎，不仅没能大赚，业绩反而下滑，持续几个月的低走，澄海区两个诸侯，已经有了并店打算，每个月的“扎金花”参与得也不乐意，品牌员工拼搏的动力，成了他们的压力。
周义站在御江山项目营销中心停车区域的大巴处，先后看了两个视频，这个项目也是合作项目，但自从有了如意新房的独家渠道协议，如家置业的许多协议，效力虽在，但其实已经可有可无了，拿不到一致或者稳定的价格，中介公司就很被动，费力没效果的事，没有多少人多少公司愿意干的。
面前这辆大巴车是御江山的渠道看房车，因为中介渠道存在不稳定性，以至于御江山决定自建渠道，把战线扩大到县镇乡村，从更广阔的地方寻找客户。渠道人员收集到一定量客户，定期组织看房车，把县镇乡村的客户带到项目，更加细致的了解项目情况。
这一次的看房团里面有一位特殊的客户，周义在大巴车处待了很久正是因为这名客户——她的母亲。
她的母亲蹭着进到县里的看房大巴，来到了市里。
“出来了没有？”周义打着电话问道。
聊着电话时，周义已经看到了走出来的一群看房客户，里面中老年居多。
周义的母亲在中老年人群里，短卷发，还跟旁边老太太指向周义这边。
“那个就是死我儿子啦，他在城里面买了房，没要家里一分钱，装修也是自己出钱呢。”
“女朋友也找到啦，可漂亮了。”
几句话概括了周义的“丰功伟绩”，在外面过得如何家里人不知道，那些经历聊起来能聊三天三夜，周义母亲把两条重要的内容都公布了，有房，有恋人，这状态就挣多少钱都重要了。
“妈！”周义边喊着边走了过去。
“阿义。”周义母亲喊着，又对这边的老太太说，“哎，你们不是看房么？我儿子这里什么样的房子都有。”
“哎哟，还是不了吧。”一个老太太说。
“去嘛，时间还早。”周义母亲说。
周义来到了母亲面前，说，“你怎么……”
“我给你带客户来了！”周义母亲笑着说，同时向身边两位老太太介绍周义。
“阿姨好。”周义打招呼道。
“一表人才啊，有房有车，有女朋友真好。”老太太说。
“咱们还有时间，先带阿姨看看房！”周义母亲说道，这就是在人前使唤了。
“好，我当司机，完了带大家逛逛市区！”周义说。
“你先带阿姨上车，我拿点东西。”
周义带着两个阿姨上了车，她们一个是退休老人，一个是村上农人，儿子都在外地，手里有点积蓄。
“这车多少钱啊？”一个阿姨问，她们已经坐到了车里的后座。
“几万块。”周义随便一答，也不想人前显摆。
“这车好，我儿子也买了一辆，十几万看起来，都没你这辆好。”
“咳，就得一个壳，哪比得上十几万的。”周义客套说道。
周义的车离大巴车很近，母亲钻进了大巴车的腹部储物格子里，出来那一瞬间，周义无奈的捂住了眼睛。
周义的母亲，两手端着一个纸箱，纸箱上还押着一捆蔬菜，一个装有肉的红带子，纸箱一侧开着门，门上钻出一个鸡头，而母亲端着纸箱的右手，还挂了个装衣服的橙色袋子，周义一看到活鸡，就知道母亲此次从南浦县城敢来府城市区，不是简单的来看自己，因为二老之前都各自或同时来过，但周义不会杀鸡，他们要带来市区，也是先在家杀好切好。
虽然一脸错愕，周义还是下了车，小步走到母亲前帮忙提东西。
“周助理！”现场的一个置业顾问喊着周义，同时问，“这是……”
“老母亲。”周义说，笑着还是很勉强，带着农副产品来看房的，实属第一次。
周义的母亲临走还不忘调戏一下置业顾问，“美女，再见啊，下次给你介绍个男朋友。”
此时的周义，三步并成两步，他只想赶紧离开现场，也不全是因为母亲的“热情”，他这种直接从项目现场把客户拉走的行为，属于是不懂规矩，换任何一个项目都不能忍，何况这三人已经算利用御天下的资源了，度量小的，过不了多久就会将周义骂上一通，乃至点名如家置业。
“哎，鸡不能放后备箱啊，万一闷坏了。”周义母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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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啊，你儿子就是卖房的，你坐人家看房车。”周义说道。
母亲坐在副驾驶，脚底下是那只远道而来的鸡，心情是无比愉悦。
“会影响你工作么？”周义母亲说着，笑容也收了起来。
周义转头看了一眼母亲，改口说，“人家会笑我的。”
“笑？我看就是眼红！”周义母亲说。
“嗯……”周义说着，张着嘴，鼓了起来，“早知道我还是不提了。”
“哎，你不是在朋友圈晒女朋友么？是同事还是其他工作的？”周义母亲改口问，上车后的她话就没停过。
20分钟后，周义的车子停在了新融城，母亲就说了一路的话，后面的两位阿姨也说着，周义本来还想套点近乎，尽可能多挖点客户信息，但母亲不仅话密，还插话，周义完全施展不开。
周义带着一行人走进新融城售楼部，进门就有销售打着招呼喊“周助理”。
“美女，帮我看一下”身后的母亲举着鸡冲销售说道，那只鸡说是放车里不放心，怕闷坏。
周义的眼睛被辣得赶紧捂住。
“师父来啦！”楼上的梁怡笔喊道，未见面先闻声，见面后又大喊着，“师父。”
“小梁。”周义打招呼道，还没能说上第二句，梁怡笔已经蹿往楼梯处了。
周义带着三个大妈，一个销售和梁怡笔在新融城工地入口领了安全帽，正式进入新融城的项目工地。
新融城是一个建了一年多的项目，因为销售进度慢，工程进度也跟着落后，在建的两栋均已封顶，有一栋已经拆除完外架，工地里修造了园林示范区，离楼栋一定距离处，还围起了铁皮挡，主要是怕楼栋落物砸坏了修起来的一小片园林。
“你们哪一个是……”周义母亲问，不是脸盲，而是两个热情又好看的姑娘让周义的母亲误会了。
“我看好像跟视频里的那位不太像。”周义母亲说。
“那就不是同一个人。”周义不耐烦地说道。
“哦，我说呢。”周义母亲说，“哎哟，没想到哈，卖房子的姑娘个个都这么好看。”
“阿姨夸奖了。”一个置业顾问回答道，她与梁怡笔走在后边，陪着周义母亲。
周义则在走在前面与两位阿姨介绍着新融城。
“刚刚一路上我们看到的医院和学校都会在明年投入使用，医院没准，但学校明年是肯定是办学了的。”周义说着。
“你们结婚了没有啊。”周义母亲问。
“没有。”后排的两人回答道。
“你看吧，阿义啊，你说你在府城卖房这么多年，工作上都是这些年轻又好看的姑娘，怎么就不想点办法呢？”周义母亲冲着周义抱怨道，又把话锋对准身边的两个小姑娘，“挣多挣少都没有终生大事重要，你们说是吧？”
“是啊。”两人回答道。
周义扭过头，许多话聚在嘴里，融合成一句，“妈，我在工作呢。”
“妈？”梁怡笔惊诧道，“您是师父的母亲。”
“是啊，看得出来么？”周义母亲笑着说。
“嗯，是有几分像。”一个置业顾问说道。
“哪儿像？”周义母亲问道，她都没空回应周义，只是稍微调低了音量。
“眼睛像，”置业顾问回答道，“还有健谈的这种状态都特别像。”
“哈哈哈，那是当然。”周义母亲自豪地回应道。
这种闲家常，周义听不下去，赶紧看房的两个阿姨往前走。
“以前我们家也是住村里面，稍微长大一点才来到县里，再后来一点我就住到了市里，没有夸耀市里的意思，虽然在县城，在村里，生活成本不高，但大量的人都在往条件好的地方去，这是我们城市发展的自然现象。”周义跟两位阿姨说起了大环境，计划用规矩趋势，先给阿姨们进行一波洗脑。
“优质的资源一定是汇集在条件便利的地方的，比如什么培训班，村里肯定没有，还有校车，村里还得自己接送，我一个舅舅住村里，一到周五就得提前两个小时从村里出发，赶到镇上接小孩过周末，周日晚上，又要腾出两个送孩子回学校，很不方便。”周义接着描述市里跟村里的差别。
“师奶，您注意点脚下，地面不平。”梁怡笔对周义母亲说。
周义转身看了一眼梁怡笔，说道，“喊的什么？师奶？”
“你是师父，那阿姨肯定要喊师奶了。”梁怡笔说。
“师奶就师奶嘛，挺好。这个岁数，哪个不是奶奶了。”周义母亲说。
一路上，周义认认真真地给两个阿姨介绍项目，即便是带着二人走在他们前面，但后方的欢声笑语总是能时不时传来。
周义苦笑，“好，师奶。”
说完周义继续讲解毛坯房里的户型亮点。
“哎呀，可惜了，你这个女孩子就挺好，又年轻又漂亮，嘴又甜。”周义母亲夸着梁怡笔，梁怡笔还是休闲打扮，没有接待客户的职责，也就没有工装要求。
“师奶，你一直夸，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在师父眼里，那就是什么都不懂。”梁怡笔说。
“可惜前两天阿义都在朋友圈放视频了，不然……”
“师奶你说什么呢？”梁怡笔一阵害羞。
“我的妈呀，你还挑上了。”周义回头说，说完后尴尬得双手捂脸。
五个人都在套房里，只要套房里说的不是悄悄话，那都是听得见的。
“我是不知道你上班地方这么好，早知道有这么好的，啊，大环境！我早点来，现在肯定能抱上孙子孙女了。”周义母亲说着，又看了看两个女孩子。
周义也是憋不住了，“还大环境，你就说你这一路是不是都在调戏这人家美女吧。”
“怎么能说调戏呢？你若是没有女朋友，我就给他们说媒，你现在有女朋友了，那我也能说媒，这么好的年纪，在哪里都是很抢手的。”周义母亲说。
“你们聊。”周义回过头继续领着二位阿姨，看着套房户型，说了两句，又回头道，“还有，声音小一点，别说笑话，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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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到来让周义大感意外，整个新融城的人都知道周助理有个健谈爱说媒的妈，周义猜也猜到母亲的真实目的，就是要见一面未来儿媳。
周义在府城的房子入住后，家里二老每年都回来，而且也不是一回两回，但像这样搞突击，到了府城才告知的，实属首例，工作的环境周义也从未带他们见过。
整个下午，周义都在陪母亲转悠，本来要送那两位阿姨回到县城的，一听周义母亲并不打算回去，二人就改到汽车站，自行搭车返回，自然是周义帮买的车票。之后周义又带着母亲去了如家置业门店，见见同事。
周义的母亲很自然地被杨馨的美色所吸引，此时的周义母亲是谁对她热情，她看谁就像儿媳。
“这个姑娘也太好看了。”周义母亲说，“嫁人了没有呀？”
“没呢，阿姨。”杨馨回答道。
“阿义啊，你那个地铁上班的姑娘，两个人生活工作都不一样。”周义母亲端着杯子说道，“你看这个小杨多好，又能朝夕相处，又能相互扶持，相互鼓励。”
“妈——”周义拉长着音，尬得眯上了眼睛。
“哎呀，阿姨，我哪有这个福分喊你婆婆呀。”杨馨道。
这一声“婆婆”，把周义彻底整破防了，拿着水杯，刚喝下一口，就被呛吐了。
“这婆婆叫得，我就爱听，哎呀，太好听了。”周义母亲笑得合不拢嘴，一声“婆婆”就让她迷失自我了。
“放心吧，你年轻漂亮，能找到更好的。”周义母亲说。
周义苦笑不得，“哎，我张老脸，今天是保不住了。”
“对了，那个叫姓韩的姑娘在哪儿呢，带我去看看呀。”周义母亲道。
“人家在上班。”
“带我去坐坐地铁，哎呀大半辈子都是坐公共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