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楼中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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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我们进入今天婚礼的正式环节。”
“让我们有请新娘新郎登场！”
一首《婚礼进行曲》跟着婚礼司仪的念词传遍容纳几十桌客人的宴会厅，这是周义第一次跟着别人蹭酒席。
酒席会场内，坐着一桌又一桌的宾客，场内红毯彩球气氛拱门等等元素把酒席现场装点得喜气红火。
新郎新娘随着主持人的召唤从酒席入场门缓缓亮相，沿着红毯一步步走向主舞台。
“哇，这新娘美得，那简直……还有新郎，好高啊。”
对舞台上新人赞不绝口的是韩舒妍，在他旁边是正在吃菜的周义，大中午来蹭喜酒。
只见周义每道菜均夹一块到自己碗里，每一道菜都仔细品尝着。
“你怎么光吃不看啊，人台上才是婚礼。”韩舒妍说着，只见周义又往她的碗里夹了一道菜。
“有什么好看的，我又不认识他们。”周义边咀嚼边答话，手里还继续忙着。
“冷漠。看到美好的东西你不是都挺能说的么？说两句我听听。”
“一会儿他们的场地还用不用。”周义问道。
“我怎么知道。”韩舒妍回答。
“不用的话一会咱们上去把婚结了，你借婚纱，我借西装。”
“哈哈哈，你是认真的么？”韩舒妍看着周义说，心里是挺震惊的，这速度太快了。
周义先是看着韩舒妍的眼睛，假装认真道，“那有什么好闹着玩，身边坐着天底下最善良纯真可爱美丽的人，不抓紧时间，我就怕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
“你真敢么？”韩舒妍此时也不看台上了，就看看着周义，完全不顾桌上还坐着其他人。
“那有什么好怕的，为所爱之人不顾一切，谁做不到啊。”周义说着，鸡鸭肉的吃法，还是用手最方便。
韩舒妍笑着夹一块碗里的菜，周义已经给他碗里添得满满当当。
“我可不敢，没那么厚的脸皮，不仅饭菜是蹭的，人家刚办完婚礼，场地还要趁热蹭一回。”
周义接着补充道，“切，不花钱的事情，有什么难办难为情的。就是买房困难了点，有首歌你听过么？”
“嗯？”韩舒妍嘴里吃着菜回答道。
“房子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周义哼着的是《爱情买卖》，原词是：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
“去你的。”韩舒妍笑着，手肘拱了一下周义，继续看着台上婚礼流程。
“哎，对了，他们这对新人买房了么？没买的话，把他们推给我，男女都行。”
“这还是绕回到卖房，你真是到哪都不忘工作。”韩舒妍白了周义一眼说。
“那不是爱工作，而是为了生活，我的亲戚要买房，难道是亲戚我就不能挣这个钱么？对吧，完全没道理，他们要买房，刚好我专业，这事就容易多了。”
“行啦，别烦我看婚礼。”韩舒妍扭着头向舞台说。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一下，不然我吃不下。”
“什么问题？”
周义看了一眼桌上的人，挨近韩舒妍，没有凑到耳朵，问，“你随多少份子钱啊？”
韩舒妍回过头看了看这一桌坐着的其他人，没好意思说，看着周义正在吃东西，她用手拱了他一下，周义赶忙停下。
这时候，韩舒妍拱周义的手伸出食指和中指，比了个“二”，脸上还有点小得意。
周义看后，盛来一碗汤，一口喝完，以后抽取桌上一张纸巾擦了擦嘴。
“我以为我脸皮厚，没想到这边这位韩大美女更让我叹为观止。”周义说着，继续往自己碗里添彩，这个数字绝对来值了。
“跟你学的。”说着韩舒妍，还把“二”比到了脸旁，“二”一下子变成了“ye”，牙齿露了出来，二百块钱别人自己吃，她还带人，甚至可能两个人都要打包！
“一会儿别忘记打包，二百不能白随了。”
“知道了，反正也没下次。”韩舒妍说。
“还下次，哎，我先你有时候说话还蛮毒的。”
“哼，跑人家婚礼找业务也不是正常人能想到的。”
“只要他们需要，别说房子了，我都可以卖！”
“那我呢？”
“你啊，属于捆绑，不对，应该是附属，买一得二，楼中楼听说过没有？”
小别之后又回到了工作时间，也是受到了喜酒时与韩舒妍的玩笑话“楼中楼”的启发，周义决定带他的老同学客户，看看府城的楼中楼。
这个从北京回来的老同学，周义已经带着他在府城的新房二手房中转了一天，看的一房子没有十套也有八套了，然而老同学的反应很平淡，也就是这些新房或者二手房都没到他满意认可的程度。
周义一开始也以为他只是回到小镇，闲来无事开车上市里瞎逛胡玩而已。但第二天，这个老同学，刘付龙，打着周义的微信电话，还要看房。
“老同学，你买房这个事情，有预算么？”周义说着，把着方向盘。
通常意义上讲，看房的时候最好是不坐客户的车，一个是路线的熟悉问题，不熟路的客户容易舍近求远，效率极低，第二个原因是方向盘在自己手里，从出发就占据主动，第三个原因这点油费不能蹭客户的，要给客户一个好的第一印象。
“预算那得看预多少了。”老同学坐在副驾驶，回答道。
“那也就是没有预算。那么一些特殊要求呢？比如要离医院近，将来结婚要小孩时方便，或者离菜场越近越好，老人去买菜，过两个红绿灯就算远了。”
“没那么复杂，先买了再说。”
这一通问题得到的还是一头雾水，没有方向的客户，到了销售这里，也是一样的，只能瞎碰，碰对了，客户就跑不了，碰不对，也怪不了自己或者客户。
“那今天咱们去看一套跃层的楼中楼。”周义说，摸不准的客户先晾一边也可以，只是这组客下定的可能性又极大，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效率低就效率低吧。
“你在北京收入大概多少。”周义直接问，也不拐弯抹角。
“两三万吧，也不是准数，有时候不到两万。”老同学回答。
“那再存几年应该也够北京首付了。”
“够条毛，我存几年，那北京的房价愿意等我几年么？”
“不好说，现在全国的市场都不好，也都在去库存，房价一时半会也升不上去，我就怕你到时候后悔。”
“老同学啊老同学，我一心想买套房子，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房子留着，我爸妈来住也行啊，实在不行，租出去都可以。你就好好带我看房，再说我在北京呆不了几年，北京几年，说实在的，没有那种归属感，就算买了房子，其实也融不进北京的圈子。”
“关键啊，还是成个家，家就是归属，与相爱的人在一起，走到哪里都是家。”周义说着，卖起了土鸡汤。
“你这也催婚，你自己呢？什么时候办酒。”老同学也反催婚一波。
“快了吧。”周义说着，又想了一回韩舒妍，与韩舒妍现在的感觉，应该是确立关系了，或者已经在发展关系的路上了，说到结婚，他还是有点恐惧，恐惧女方那边提出来的条件，恐惧现在自己不名一文，恐惧万一成家了，但自己其实并没有准备好。
不多时，他们停下了车子，来到了目的地小区。
二人出了车，照惯例，停车抽烟回回神。
“这就是要带你看的湘玉花园，开发商是湖南人。”周义说。
老同学只是抽着烟不说话，他并不关心这个。
“交房到现在也才四年，房龄不大， 交房之前还是工地的时候我来逛过工地，看到的烟盒，你知道是什么牌的么？”周义说，故意提了个互动问题，他的目的在于找寻将要看到的这套房子与老同学的共通点和匹配度。
“芙蓉王？”
“对啦，刚好你抽的也是芙蓉王，巧不巧。”
老同学哪里知道，烟盒的事其实是周义临时编的。
抽完了烟，二人沿着大门进入到湘玉花园的小区，小区并不大，五栋楼，大概在六十亩上下，楼间距和园林布置也相当不错，欧式的风格，简约不简单。
“这是简欧风格的建筑群，至于园林，没有风格，就一个人造水系和游泳池，简单的一个儿童游乐场，这些也是咱们都看得见的，但重点不在楼下，而是楼上，一会儿你就明白了。”
进入楼栋内，登上电梯，他们来到了22楼，走到房源，周义拿出钥匙开了门。
“进门之前咱们先套上鞋套。”周义说着，伸手示意了一下进门处鞋套机，“先一只脚踩上去，再放另外一只脚。我也嫌麻烦，但是业主也不常来，为省打扫功夫，我们就给他配了鞋套机。”
老同学跟着周义的指示完成鞋套动作，待周义也完成后，正式看房。
“好，咱们正式看房。这是一套140平的两层复式，因为层高已经是6米3了，做两层是非常有必要的，进门之处，术语叫玄关，是一排鞋柜，这里还有换鞋凳，天冷穿高帮鞋还是蛮方便的。鞋柜之外就是咱们的餐客厅，南北通透，少见吧，南北通透的好处就是天热的时候，就像现在，一开窗户，风就贯穿我们的房间，空气非常清新。客户的装修其实也还可以，装修带家具听说花了20多万，不高，但也不低了。”
周义在讲的过程中十分注意老同学的表情，尽量讲慢，他讲到哪里，老同学的视线乃至思维，就要跟到哪里。
老同学没说话，只是看着。
“这个餐厅采用的是圆桌，中式的吃饭，也都喜欢圆桌，餐厅的高度是2.8米，饭厅与客厅的开间达到了5.2米，这个开间，在市面上，这个面积下能把餐客厅做到5米的，有，但不多。在客厅与餐厅之间有是一个公共卫生间，卫生间旁边有一间书房茶室，可以作为这个第二会客厅，还能改成孩子的活动房，上下两层，动静分区，互无干扰。阳台处就厉害了，通体的一整块大玻璃，这就是装修成本还有两边整幅大背景，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自己住起来云淡风轻，客人一来，那都是羡慕的眼光……”
周义一说起房子就停不下来，当然了，也是看到客户有明显兴趣的表情，他才能滔滔不绝，遇到全程麻木的，他可没有这么多话，还用那么丰富的词汇。
“早！”
“早！”
又一个上班日，天下起了雨，雨天出不去，所有人都在门店里。
“咱们的视频素材还有么？”周义问。
“早用完了，我这两天发的都是重复的内容。”杨馨立马回答道，下雨天，她连妆都不化了，就披着一头长发。
“经理，”周义走到前台，对劳经理说，“咱们视频摄影团队的内容一般是怎么发的。”
劳经理说，“之前是跟着我们拍摄，后来应该是效率太低，他们一天拍两处也不能马上剪辑出来，后来都是我们发内容给他们剪，有些房我们收了，也没怎么去，去了的，素材也太少，剪不出来什么东西，而且他们也不光顾着我们店，其他店也要，给人家的钱也不多，一个礼拜给到我手里的也就三五个视频，像我们一天推两三次的，根本不够用。”
“哎呀，看来还得我们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了。”
“好啊，我们自己拍，他们都把我拍丑了，发到朋友圈的好多视频我都不好意思说那是我。”杨馨插话。
莫家蕾也说话了，“就视频里时不时看见客户后脑勺，我也觉得很奇怪。”
“你好，我是如家置业的小朱。”
听到是朱光亮在回访客户，几人闲聊的音量调低了。
“啊？又是资金紧张凑不够首付啊，那您听说过府城置业基金会么？它是一个为府城置业人士专门成立的一个互帮互助机构，就是怎么说呢，你想买房，但有困难，比如流水，比如征信，或者首付之类的，基金会都会帮你想办法。”
从朱光亮说出“基金会”三个字时，周义已经停止了说话，竖起耳朵，听的过程中还闭了一下眼睛，咬着牙齿，虽然朱光亮的没说多少句，也很自然，但周义却是费力地听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