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待到好戏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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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这老者和他的木偶。
张泽先是一阵惊讶。
因为他隐隐约约之间对这木偶好像有过印象，那是在一次皇家的宫廷盛会之中，他看过的一出木偶戏。
当时他还年幼不懂事，被那栩栩如生的木偶给吓到了。
他认为那木偶是个“人”，可是命运却掌握在别人手中……
不曾想在自己继位之后，又做了那么久的牵丝傀儡。
真的是戏如人生，人生如戏了。
只不过时间太过于久远。
关于那木偶的具体形制。
他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即便如今再看到，也认不出来。
只记得似乎有这么一件往事。
更不会记得操控木偶的人了。
如今见到这老者。
有的只有一种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的感觉。
“打扰了，老爷爷，我们可以在这里等雨停吗？”小满倒是活泼的很，还不等张泽反应过来便上去打招呼了。
那老者没有搭理她。
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好，那就叨扰了。”
小满回到张泽身边看了看这个还在发呆的家伙，不由得有些生气的给了他胸口一拳：“你这个家伙发什么呆，还不快去捡柴生火，我都淋湿了！”
倒也不是说欺负张泽。
而是张泽掌控有火属性的灵气，在生火这方面确实是要更快一点。
虽然这老人升起了一堆火，但同处于一间破庙本来就已经够叨扰了，现在还要过去蹭火，有些不太礼貌。
另一方面。
这老者很奇怪。
看上去和蔼可亲，却给小满带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危险感。
“嗯。”
张泽回过神来也没有犹豫，便去收拾这破庙中的湿柴。
小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他的救命恩人，现在又是并肩同行的伙伴。
做点事情，不算什么。
哪怕张泽他曾经身为一代帝王，此时却也将自己当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当然是不甘平庸的普通人。
早晚有一天。
他会和小满一同找到九鼎。
然后，改变这个残酷的世道，让所有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火堆很快升起。
张泽没有去动老人那边的干柴，想想老人家也不容易。
他去破庙外搬了一些湿柴进来。
虽然引火时，出了一些问题，但在龙焰之下还算是点燃了。
和小满坐在火边。
他察觉出了小满心情似乎很凝重。
毕竟一般情况下。
小满不会跟自己坐在一边，而且还靠得那么近的。
此时。
小满的目光正紧紧的注视着那老者这也使的张泽心中暗暗警觉。
难道那老人有什么问题？
只是他有一点想不明白。
虽然同处于一间破庙。
可现在明明是井水不犯河水。
小满又为什么会对一个两鬓苍白身形削瘦的老者这么警惕呢。
难道是察觉出了些什么异常。
“老人家，你是木偶师吗？”
张泽尝试着开口套话。
却被小满狠狠的掐了一把腰间软肉眼神示意他没事少惹麻烦。
张泽虽然很疼却也没有表现出来任何异样，脸上只带着淡淡的笑容。
“木偶师……”
听到这三个字。
那两鬓苍白的老者身子不由得微微颤了一下，就好像是想起了些什么陈年往事一般，长叹了一口气。
在这一声叹息之中。
张泽感受到了岁月的沧桑。
似乎饱受世间的磨练，历经过无数苦难，见过人生百态，才能发出如此颇有人生感悟的叹息。
老者接受了张泽的搭话，淡淡的开口道：“那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给两人讲了一个故事。
是故事，也是他的一生。
在话语间。
张泽仿佛亲眼目睹了一个年幼的少年与木偶戏的结缘。
从一开始接触到沉迷于其中。
伴随着少年的成长，制造木偶和操控木偶的水平逐渐提升。
他开始远近闻名。
在指尖跳动的生命，惟妙惟肖。
直到他中年的时候。
他开始陷入了苦恼，精益求精使得他想造出更好更生动的木偶。
最终，他放弃了家人。
选择独自踏上了一条制造出世上最完美木偶的路。
什么样的木偶才算是完美呢？
他追寻着这条道路前进。
游历四方，老人造出了一个半成品木偶【临】她很完美，就像是人一样，不过终究是一件半成品。
因为她没有自己的灵魂……
仍然被丝线控制。
在这个时候。
老人已经名扬四海，成为了天下公认的第一木偶戏师。
然而一件事情。
却使得他身败名裂。
因为他的木偶做的太像了，再一次接受邀请前往皇宫的演出中，吓哭了一名六七岁的皇子。
那皇子说。
他的木偶是用人做的……
惹得先帝不悦，一纸圣诏，从此天下再无木偶戏。
他想带着【临】回家。
可是，他的家，在这个混乱的世道中早就已经没了。
妻子儿女，再相见时……已经成了几个不起眼的坟包。
他继续游荡在江湖之中。
直到两鬓苍白，他再也没有机会去完成自己一生的理想了。
他连自己的灵魂都丢了。
听着老人阐述自己的过往，张泽和小满都为之动容。
因为让木偶拥有生命。
在两人眼中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这老者都能为了这几乎不可能做到理想，坚定不移的奋斗一生。
实在是让人钦佩。
恍惚间，张泽又想起了些什么。
这老者说他曾经在宫中表演木偶戏吓到过一个皇子，这件事情为什么自己就感觉是亲身经历过一样。
难不成……
张泽犹豫了片刻。
最终还是开口。
“老人家，我想看一场木偶戏，可以吗，我会支付报酬的。”
“你真的想看吗？”
老者站了起来整个人颤颤巍巍的，语气却是十分的平静。
“嗯。”
张泽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老者再度叹息一声。
手中丝线牵动。
【临】就好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一双眼眸灵巧地扫视着四周，在火光照耀下翩翩起舞
她的舞步很快。
但是并不杂乱无章，每一个细节都是如此完美无瑕。
仿若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这哪是木偶？
这简直就是活人，如果再做大一些甚至都看不出区别。
即便没有乐声伴奏，张泽和小满却还是不由得入了迷，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了引导一样。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一道明晃晃的银光，忽然出现在了那娇小的木偶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