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只想颓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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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这里做什么？”墨云沉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看日出啊！”雪凰皱眉道。“你还不松手，我要喘不过气来了。”
墨云沉松开她，却还是抓着她的双臂，紧盯着她的双眼，似乎想从中确认什么。
“谁让你来这里的？”
“不是你说我可以随便出入王府的吗？那我想来就来了。”雪凰甩开他的手，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她是真的被抓疼了。
“你此前从未来过这里，今日为何突然想看日出了？”
“你管我？！”雪凰没好气道。“难得早起一回，我出来转转不行啊？”
墨云沉似乎松了口气，轻轻帮她揉了揉手臂，然后解下自己的狐裘大衣披在她身上，“下次如果想来，我陪你一起，回去吧。”
雪凰没说话，跟着他走了回去。
饭桌上，她一句话不说，默默吃饭。
墨云沉将一个盒子给她，里面是噬心蛊足够的解药。
“等我几日，我随你一起回鬼谷。”
“怎么？你怕我跑了？”
“你不会的。”
“既然知道，那你就不用跟着了。时间到了，我自然会回来。”
墨云沉沉默片刻，“先吃饭，这件事改日商量。”
雪凰不想同他吵架，吃完饭就去找了路珩，让他把这盒药快马加鞭送回尚阳城，并且交代他先找鬼医和毒医好好检查一下再送给顾清澜。
这下子她又没法启程了，只能耐心的等待路珩的回信。
她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态，忍着不将墨云沉捅上几刀。
他撕毁了配方，没给她留下任何机会，把她的余生都束缚在了这地方，他的身边。
她想认命了，她真的累了。
就这样永远留在这里，只要她在意的人安好，她好不好也不重要，反正爱咋咋地吧。
沐洸对于她的想法既欣慰又无奈，因为她简直是一种颓废的乐观。
他的词叫什么“躺平”，虽然不知什么意思，但是她确实累了。
不管以后如何，至少短时间内，她只想这么颓废的躺下去。
于是每日不是陪着两只猫一起玩，就是抱着它们一起睡觉。
甚至对于墨云沉占她便宜，她也平静如水，反倒是每次把他气的够呛，最终又无可奈何的纵容她下去。
雪凰又过了半个月才收到回信，信上说解药无碍，她便安心了，继续重复之前的生活。
就这样一直颓废着一直到了寒冬腊月，墨云沉实在看不下去了。
他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是在威胁她，但也不得不用这种手段逼她出门。
他想要的是那个张扬明媚、鲜活肆意的她，而不是这个淡漠如水、心如死灰的她。
哪怕她生气愤怒，哪怕她捅自己一刀也可以，这样起码她眼中还有自己的存在。
雪凰靠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对于要去哪里她并不在意，反正她不去他也不同意。
马车走了能有一个时辰，停在了一家酒楼面前。
还没下车，雪凰就闻到了一股烤肉的香气。
她眨了眨眼睛，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发现这是一家新开的炙肉铺。
特色是烤羊腿，配上从外邦传来的特别香料，闻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这是从尚阳城开过来的分店。”墨云沉开口，“生意很火。”
这种吃法是沐洸教给她的，后来她写下来教给了落凝用于酒楼的招牌菜。
在尚阳城很受欢迎，没想到分店都开到了这里。
雪凰明显被勾起了兴趣，跟着墨云沉来到二楼一间包厢，他包下了最大的那个。
里面炭火烧的很旺，与外面冰冷的风雪形成强烈的对比。
桌子上已经备好一桌子的美食，那现烤好的羊腿切成小块放在碟子里还在冒着热气。
雪凰尝了一块，发现这羊肉外焦里嫩，烤的恰到好处，味道十分鲜美。
墨云沉见她吃的开心，给她倒了一杯酒，这也是逢春酒馆的酒，熟悉的胭脂醉的味道。
“听说这吃法是你想出来的？”
“嗯，鬼谷弟子不擅长厨艺。”
“你倒是很擅长。”
“我只会这些，不会做菜。”
墨云沉给她夹菜，“喜欢可以常来。”
雪凰抬头看了一眼，“你记得给钱。”
“当然。”墨云沉无奈一笑。
雪凰推开窗，就着雪景吃肉品酒，人生一大乐趣了。
不过吃着吃着，她在街上好像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
而对方似乎也看到了她，招了招手。
“关……关沧海？”雪凰有些不确定，因为他看着像是被打劫了一般。
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满头冰雪连头发都冻起来了，背着个包袱，还拿着个布幡，写着什么“神医在世，包治百病”。
雪凰让人把他叫了上来，把手炉塞给他，“你怎么混成这个样子了？”
“说来话长，没想到会在这遇见你们，方才在楼下看你我还不敢认呢。”
“你这个样子我也不敢认。”
关苍海抖了抖身上的雪，靠近炭炉取暖，“早就听说霜霖城的冬天十分冷，没想到会冷成这个样子。”
雪凰给他添了一副碗筷，倒了一杯热酒，“喝杯酒暖暖吧。”
“多谢多谢。”
“你怎么会来这里？”
“游医嘛，自然是四海为家。”关苍海的肚子咕噜了一声，他尴尬的笑了笑，“见笑了，这一路风雪交加，干粮都结冰了，没吃上一口热乎的。”
“你随意，不够再加。”雪凰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关苍海迫不及待的吃起来，看样子是真的饿够呛。
雪凰方才吃的也颇多，这会倒觉得有些腻了，只喝起酒来。
墨云沉将一碗梨汤端给她，“尝尝这个。”
雪凰看着那晶莹剔透的粉红色的汤汁和被腌制成粉色的雪梨，觉得颇为奇妙，于是尝了一下，其味道酸甜，冰冰凉凉的，吃着十分开胃爽口。
“这叫什么？”雪凰一口气吃完了一整碗，“味道不错。”
“甜酒雪梨。”墨云沉道。
“再来一碗。”
墨云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又端了一碗给她。
关苍海看了他们一眼，“想不到两位也喜欢到这市井之间吃饭。不过此种吃法在尚阳城很是风靡，没想到竟然把店开到了霜霖城。”
“你去过尚阳城了？”雪凰问道。
“是啊”，关苍海点头，“我去拜访了鬼医，之后在尚阳城待了许久，那里如今可真是大变样，各种美食和新奇之物数不胜数，其繁华程度要比得上东楚国都了。”
“你去过东楚？”
“早年间游历过。”
“还真是巧，我也去过那里，那里的酒最好喝。”
“那可真是缘分啊！”关苍海端起酒杯。
雪凰同他碰杯，一饮而尽。
关苍海看了一眼神色冷淡的墨云沉，“上次在露白山多谢卫兄相救，在下还未道谢，今日借花献佛，敬卫兄一杯。”
墨云沉的神色还是十分冷淡，对于他的话没什么表示。
眼见气氛要尴尬起来，雪凰连忙扯了一下他的袖子。
墨云沉看了她一眼，才端起酒杯给了关苍海一个面子。
雪凰把酒杯满上，“关神医可有落脚之处？”
“我住客栈就行。”
“好，如有需要帮忙之处可向我开口。”
“多谢墨姑娘。”
这个时候，墨云沉突然看向雪凰，“吃饱了吗？”
雪凰点头。
“走吧。”墨云沉抓起她的手，“我带你去个地方。”
雪凰看了关苍海一眼，“关神医，你慢慢吃，钱付过了。”
“好的，墨姑娘，卫兄，再……会。”话没说完，俩人已经出去了。
他嘀咕了一句，“真高冷！”
雪凰离开客栈，重新坐上马车。“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