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来代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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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登泡在木桶中，舒服地连一根指头都不想动。
【叮！】
“啊~，我这么快就睡着了吗？”
【叮！】
【叮！】
似乎是知道高登没有完全清醒，系统提示音如闹钟般不断重复。
“好了，我醒了！”
他认命地挥挥手，将几滴水珠撒至地板。
【系统任务】
【名称】：不可缺少的关键岗位
【描述】：摩沙城东区有一任务发布人丹可，由于编程错误，与玩家的对话经常卡在一半。项目组决定将其暂时下线补漏洞，期间需有人代替他在东区发布任务。
【目标】：1.代替项目组，在丹可不下线的情况下成功补漏洞（额外目标）
2.代替丹可发布任务（与目标1不可同时完成）
【限时】：6月10日16:00-16:10
高登看了眼面板上的时间。
“6月10日，不就是今天吗。
“没想到这回不是让我直接补漏洞，而是让我顶班，还只需10分钟。
“赵老板也是知道我和卢丝长官劳累了一晚，特地给我一个轻松点的活吧。”
任务说的很清楚，下午4点这个丹东将会临时下线10分钟；但为了玩家的游戏体验，需要有人代替他发布任务。
据高登所知，《牌师》除了版本大更新时会停机，其余时间都是边运行边补漏洞。哪里出错了就临时下线哪里，就像这个丹可一样。
而版本大更新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也只发生过1次，那次足足停机了3天。
至于那额外目标也很明白，若自己能够使其不下线更新的话更好，会有额外奖励。
应该会有的吧...
前两个任务的奖励都属于能与同伴拉近关系的道具，而在摩沙城，自己身边的同伴只有卢丝一人。
那意味着奖励很有可能是...
高登下定决心要完成这个额外目标，年轻人应该要勇于拼搏，敢于追求更高的目标。
至于和长官搞好关系什么的那都是次要的。
~~
下午3点半，小睡了一会儿的高登正在床上翻来覆去。
没有闹钟有一点不好——无法肆意睡懒觉了。
“缺少现代的东西，生活还真是不便啊。”高登穿上一件新外套，之前那套被他丢给店家去洗。
下午三点四十五分，高登来至摩沙城东区。
摩沙城属于三大帝国中的弗埃尔王朝，作为与史坦纳城最近的城市，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交易重镇，各国商旅不绝，玩家也有不少。
东区一个街道口，身材中等，面貌憨厚的丹可正待在树荫下，口中不住地念叨着什么。
附近一家酒吧老板丢失了一件重要东西，因此委托他在街口发布寻物启事，找到东西的人可获得一定的补偿。
“你需要什么帮助吗？”一位标准冒险家打扮的短发女子上前询问。
“是的朋友，我正在寻找一件东西。”
丹可熟练地说道，这句话他练了好几遍了。
“这件东西它似信不是信，似画不是画...嗯....”
又忘词了。
他从小就比较笨，脑子转得比别人慢好几拍。
也因为他脑子笨、不会撒谎、没有心眼，附近邻居也都放心让他做一些不用动脑子的活。
比如在街口发布寻物启事。
高登在一旁看得眼角直跳。
好家伙，这已经是他第3次在这里卡主了，已经逼走了2个等不下去的玩家。
那个发布任务的人真是的，让一个记性不好的人发布寻物启事就算了，还编了个谜语，这样子怎么可能找得到东西。
这会问话的女玩家虽然穿的是新手服装，但明显是做过功课的。
她耐心地等了一会儿，见丹可真的说不出下文，就垫起脚、歪着头左右打量了丹可几下。而后伸手指向对方的右臂。
“是这里吗？”
“啊？”
只见女玩家突然出手，轻轻地在丹可右臂上拍了一下。
“啊！我记起来了。”
这一下仿佛按下某个开关，打开了水闸，丹可如竹筒倒豆子般将后续部分流利说出。
“一下就成功了耶。”
不知道是哪个玩家率先发现了这一点，然后将其分享到论坛上：轻拍丹可可以让其把话说完。
但具体拍哪、要拍几下不确定，只知道目前拍右臂成功的概率最高。
“难怪之前有一个玩家走之前对丹可动手动脚的，我还以为他爱好特殊呢。”
“我会帮你留意的。”女玩家仔细记下谜语，漫步离开。
“真是个好人啊。”丹可喃喃自语。
在他还是孩童时父母担心他被人骗走，曾反复强调那些冒险家打扮的人都是坏人，让儿子不要和他们说话。
但今天，就有许多冒险家和奇奇怪怪打扮的人上来问他是否需要帮助，从未受过如此多关心的他十分激动，一紧张就忘了词。
然而那些人全然不在意，不少人都拍他的肩膀鼓励他，很多人还不只拍一下。
若自己最后还是无法想起，他们则会叹息着离开，为没有帮到自己而惋惜。
“我一定不能辜负大家的鼓励。”丹可下定决心，反复背诵那几句话。
“看起来这额外目标不难完场，只要能让丹可能不忘词就行了。
“实在不行就退一步，让丹可只需被拍右臂一下就能继续说词也行。”
若拍右臂一下能确保忘词的丹可记起寻物启事的后半部分，这个小漏洞反而可以成为一个彩蛋，被玩家们津津乐道。
“不就是教人背词吗？有什么难的。”
信心满满的高登走至丹可身边，与他打了个招呼。
“你好。”
“是的朋友，我正在寻找一件东西。这件东西...”
这些话语脱口而出。
“等等等等，”高登连忙打断对方，“我是来帮你的，但不是来帮你找东西的。”
“啊？”脑子慢的丹可没有理解。
“我刚刚看到你老是背不完台词...对话，错过了许多想要帮助你的人。
“因此我来帮你，让你记住对话，这样你就能让更多的人帮你找东西了。”
“哦，你有办法让我记住这些对话？”丹可欣喜地问道。
“当然可以，这样，你先把我当做冒险者，对着我说一遍。”
“...”前面的话丹可已经说得很流利了，“似画不是画。”
“...”
“然后？”高登做了个手势，右手手指转了几圈，提醒对方。
“啊，啊...”丹可张着嘴巴，可话就是卡在喉咙中出不来。
“然后？”
“啊，啊...”
无奈之下，高登只得拍了丹可右臂一下。
丹可还在啊。
“一下不行吗？”
高登双手搭在对方肩膀上，微微晃动对方。
还是不行。
“好吧，我们换个方法。”他无奈地轻拍年轻人的肩膀，示意对方不用“啊”了。
“啊我想起来了，下面是...”
“不用说了。”
“你试着低头看地，不看我，看看能不能顺利说完。”高登后退一步。
“...我正在寻找一件东西，这件东西...给予一定的报酬。”这回丹可倒是没有卡。
“成了。”高登一拍手，“你以后就低着头发布任务好了。”
但这被丹可摇头拒绝了。
“不行，父亲说过，讲话时不看人家是对人家的不尊重。”
“嘶——”高登挠了挠头，没想到丹可这孩子记性不太好，家教却很不错。
“有了，要不我给你找一张纸板，上面写着寻物启事和那些话，你只需回答一些简单问题就行了，怎么样？这样你也不用背对话了。”
这个灵感来源于之前在书上看到的经济危机中人们找工作的一张插图。
“这个方法倒是可以，可是我现在不能离开这里，万一期间有人来就不好办了...”
“包在我身上好了。”高登一拍胸脯，谁还不是个热心肠呢。
“那就多谢你了，往这走三百米再右拐有一家‘笑脸酒吧’，东西就是他们丢的。
“你在那可以找到所需的纸笔。”
~~
《牌师》采用的虚拟现实技术号称能在视觉、听觉、触觉、嗅觉上全方位模拟，带给玩家沉浸式游玩体验。
也正是因为如此高的真实性，游戏世界在环境上做了许多的美化。大部分乡镇哪怕没有下水道，街道上也看不到秽物。
本土人民卫生意识至少超前了2个时代。
就比如这摩沙城东区，不但道路整洁，两边的二楼还有统一的小阳台，上边种满了花花草草。
“有那味了，有网上欧洲最美小镇和‘点兔’那味了。”
高登沿路点评着，走过几个小巷后来到“笑脸酒吧”。
听明情况后，店长当场在木板写好寻物启事交给他。
“真是麻烦您了，这点报酬请您收下。”店长递出10块铜币。
“这是我们店的招牌烤肉，也请您品尝一份。”
这人真会做生意，难怪能做上店长。
于是高登左手拿着木板，右手拿着一根大木签，上面串着酒吧招牌烤肉，铜币在口袋中当当作响，慢悠悠地走出酒吧。
“可惜我没有像玩家一样的空间袋。”高登咬了一口烤肉。
“嗯，这滋味真不错，难怪这酒吧还没入夜也有不少顾客。”
在游戏研发阶段，项目组就曾为是否应该给予玩家空间袋还争论。
一派认为没有空间袋能够提高游戏的真实性；另一派认为没有空间袋玩家就无法肆意收集物品，这会大幅降低游戏乐趣。
包裹中那99个没用的无名野花也是玩家们野外探索的一大成绩。
最终组长拍板，认为《牌师》不是硬核生存游戏，应给予玩家空间袋。
不过只有真正属于玩家的东西才能放入空间袋。若玩家接受任务去送一封信，这封信是不能够放入空间袋的，一路上能够被偷、被抢。
而本土人就没有这么神奇的东西了，只有牌师们的卡牌处是在一个随身异空间中。
【任务“不可缺少的关键岗位”目标1失败，请前往完成目标2】
？
高登吃肉的动作一顿，赶忙看向面板。
16:00！
也就是说自己虽然找到了解决方法，但超时了，丹可马上就要被强制下线10分钟了。
【请前往完成目标2，倒计时60秒，59...】
冷漠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x！
高登赶忙飞奔起来。
街道口，丹可正焦急地望向酒吧方向。
他刚刚忽然想起，早上父母曾吩咐他下午4点的时候回家办一件事，但在未找到替换的人时，他也不好意思直接离开。
终于，那个男人来了。
【15，14】
在系统的倒计时中，高登跑出了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最高速，只有在月池喊救命那次...只有将邪教徒引入月池准备一网打尽那次才可与之相比。
“你好朋友...”
“别说了，我来代替你。”高登挥舞着烤肉
？
可我还没说什么呢。
“放心，赶紧去忙你的事吧。”
脑海中的倒计时还未停止，高登连拉带推地将丹可哄走。
【任务“不可缺少的关键岗位”...】
不会吧？
【...开始】
你这系统说话怎么还大喘气的呢？
高登稍稍缓了一下，将木板抱在胸前面向路口。
这一瞬，他仿佛和多个职业产生共鸣，如失业大潮中的应聘者、商场门口的推销员、拳击比赛上的女郎、拿着名字拍照的犯罪分子...
呸，怎么会有最后一个。
不就是10分钟吗，忍忍就过去了。
别说，系统考虑地十分周到。高登站在街边不过一分钟，就有第一个生意...第一个玩家前来问话，被其顺利应付过去。
看着玩家满意离开，高登猛然想到一件事。
“等一下，我刚刚算不算成功给玩家发布任务？”
之前高登也曾想给玩家发布任务，让他们帮忙补漏洞。
自己都穿越到游戏世界了，不当Npc让玩家给自己打工岂不是白来了？
可惜从没成功过，似乎自己说什么，玩家的任务面板都不会出现自己的委托。
“小样儿，还想找玩家帮忙。”不知在何处的赵公明只瞥一眼就能看到自己的下属在干什么。
层层外包之事谁有财神爷懂？
“你猜我找你来这里补漏洞，是为了不让漏洞被谁发现？”
...
视线回到当前，高登通过丹可的身份成功发布了一次任务。
“既然能发动玩家的力量，那我能不能让玩家帮忙调查火药的事？”
思路一旦打开，后续想法就源源不绝。
“首先是不能打草惊蛇，让对方知道有人在调查那批火药。因此我需要换个问法。
“其次是要考虑若玩家真的探听到一些消息后该怎么告知我，毕竟我只会在这里待十分钟。
“因此要想个其他方法能让我知道。
要是我能登上玩家论坛就好了。
真是的，作为本土人，我不能发布任务；作为玩家，我没有空间袋，也不能登上论坛。
那个老...板也真是的，我这样怎么能更好的补漏洞？
虽然天气未变，但高登明显感觉到头顶刚刚有一片乌云出现，又很快散开。
又躲过一劫。
别说，这在作死边缘游走还挺刺激的。
“最后就是尝试了，也不知道我的私货委托能不能出现在玩家的任务中。”
高登打起精神，等待着第二个玩家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