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不在意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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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沈清昼让他娶侧妃,郁长风震惊到眼睛都睁大了。
“你要把我分给别人?你不生气?”
他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沈清昼挑眉,故意道:“我这人最是大度,怎么会生气呢?”
郁长风仿佛受了莫大的打击,他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不会生气,也不在意我娶侧妃,是因为……你也不在意我吗?”
他眼中氤氲起一层水汽,仿佛只要沈清昼点头,他下一刻就会哭出来。
沈清昼眼见马上就要玩脱了,赶紧凑上前去,主动献上双唇安慰:“在意在意,我怎么可能不在意你呢?”
他轻轻啄吻着郁长风的下巴和脸侧,手覆上郁长风的胸口,感受着那逐渐剧烈的跳动。
“我不会生气是因为我相信你,你不会做出让我难过的事情来的。”
那颗心太炽热真诚了,他不信这样的一颗心,还能劈成两半分给别人。
可如果郁长风真的喜欢上了别人,他自然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他身后永远有退路,这也是他敢站在郁长风身边的底气。
“我相信你,郁长风,所以下次不要因为顾忌我,做有伤于自己的选择了。”
郁长风愣住,过了会儿才终于反应过来一般,一把抓住沈清昼覆在他胸前的手,还不曾开口,那滴眼泪到底是落了下来。
他有些不好意思,将脸偏到一侧,却被沈清昼掰回来,带着歉疚用唇一点点吸吮掉那滴泪。
“是我不好,不该拿这种事跟你玩笑,不要难过了。”
郁长风眼神灼灼地望着他,脸上被沈清昼啄吻过的地方透着薄红,他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角,低头在那双水润的唇上印下一吻。
“没有难过,是因为你肯相信我,我太高兴了。”
没过一会儿,他脸上的笑容又落了下去,闷闷说道:“可这次能不能不改了?”
“父皇说了,若是立侧妃,婚期就定在下个月,我们还不曾完婚呢,怎么能叫别人在我们前面?”
大婚一直是郁长风心里的一根刺,沈清昼也清楚,索性宽慰自己:反正他手上的烫手山芋多的是,也不差这一个,真逼到那地步,反了也未尝不可。
这么想一想,立刻觉得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便点了头:“接手就接手吧,可往后要是有人再提此事,就令他将嫡子送来做侧妃,王府又不是养不起。”
“太狠了吧?”
郁长风说着,却笑得开怀。
凭朝中那些大臣们的德行,他倒不信真有人能狠下心将嫡子送进自己的后院。
转念一想,他又觉得不够保险。
“万一……我说万一,真有人送来了该怎么办?”
“送来就送来呗。”沈清昼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真被家族舍弃送来做侧妃,恐怕在家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就当做善事了。”
“那……万一他不是个省心的呢?”
沈清昼这才明白他在担心些什么,好气又好笑,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腰侧:“有你在我还会吃亏不成,那要你有什么用处?”
郁长风顿时又笑起来,抓住那根手指缠着他亲昵了会儿,又觉得宫中毕竟人多眼杂,也没再多待,吃了点东西就出了宫。
往宫门走的路上,二人遇到了去而复返的郁长景,也不知是因为什么,脸色比早上从寝殿离开时还要难看,只是冷淡地朝郁长风点了点头,径自往前走了。
一直到上了马车,缓缓离开宫门,沈清昼才凑到郁长风耳边,悄声说道:“太子大约是知道陛下要将禁军交给你了,对了,昨夜的事,最后是怎么了结的?”
郁长风耸耸肩:“抓了个太监顶罪,说是刚进宫不认识路,给贵人送衣服时误闯了。”
这等说辞,也就勉强搪塞一下不知情的人了。
沈清昼并不觉得意外,深宫之中的人命,跟蝼蚁也没什么区别,向来是到不了端坐明堂的贵人眼里的。
只是……昨夜的好奇重新涌上心头,沈清昼扒着郁长风的衣袖问道:“禁地是什么地方?我以前听说……那里是先皇后的寝宫。”
“是。”
郁长风笑了笑,神色有些黯然。
“是母后住过的凤栖宫,母后去世前身子不好,也不喜欢见人,父皇专门修了这座凤栖宫,让母后能安静调养,后来母后去世,凤栖宫就被封起来了,除了父皇,谁都不能进入。”
谁都不能进入?
沈清昼有些诧异:“你跟太子也不能吗?”
宫人侍卫不能擅闯也就罢了,连亲生子都不能进入缅怀生母,着实有些匪夷所思。
“那擅入禁地的人,会怎么样?”
郁长风苦笑了一声:“会被就地格杀,其实不止,宫里的宫人若私下提及母后,被人告发了,一样会被下狱处斩。”
唯有在梁帝思念亡妻时,他身边伺候久了的大太监才敢斟酌着提起几件先皇后在时的事,讨梁帝欢心。
沈清昼皱起眉,觉出些异样。
他从郁长风口中听到的,跟传言里那个深爱先皇后的梁帝,似乎有些冲突。
他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迟疑着开口:“郁长风,你觉得皇上待先皇后是真心吗?”
这话换旁人来说,未免有挑拨之嫌,可沈清昼大事上向来谨慎,从他口中说出来,郁长风顿时有几分紧张。
“你觉得哪里不对吗?”
“若是有朝一日我死在你前面,你会将我列为禁忌,封锁我的寝宫,但凡触犯就被斩杀,使人畏我惧我,使我徒增杀孽,史书污名吗?”
郁长风心中一紧。
他隐约察觉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却又说不出来。
沈清昼不曾看他脸上表情,只管垂眸说道:“你会苛待我留下的子嗣,一个严厉教导,另一个听之任之,偏心之甚,使兄弟反目,骨肉相残吗?”
郁长景不正是因为这多年的偏心,才终于走上了弑父夺位、残害手足的路吗?
上辈子他们的结局,梁帝未必没有责任。
只是如今他还不能确定,梁帝只是亲缘淡薄,还是故意为之。
他说完垂下了眼眸,却不见郁长风开口。
马车中一片寂静,除了两人的心跳和呼吸声,再无杂音。
他会怪我妄加猜测吗?
沈清昼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