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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她到底是什么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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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她到底是什么路数

这小子分明是在威胁自己啊。

在种花家的地界,敢这么明目张胆威胁自己还真是头一个。

戴春峰气得牙根痒痒,必须把这小子抓起来好好修理一顿,让他知道敲诈自己的后果。

然而,郁金香号是一艘德国船,这小子跟船长的关系又那么好,不方便动手。

而且此事也不宜公开闹大,要是让别人知道自己不但被身边叛徒出卖在港嘤坐牢,还被一个乳嗅未干的小毛孩敲诈,太丢人了。

关键这小子到底是什么底细自己还没搞明白,暂时也不太好下手。

所以戴春峰强压下怒气,示意黎为民再拿九根小黄鱼给他,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大丈夫能屈能伸,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这次只需要一周时间。

等船靠岸之后查清楚这小子的底细,到时候怎么收拾他还不是自己一句话的事。

拿到十根小黄鱼之后,檀润青让他们腾了个大行礼箱跟自己回船舱把那具尸体拿走。

他保证不会让船长调头,还会交代服务生不要来打扰他们。

只要船不调头,服务生不来戴春峰就放心了。

他示意张凌天跟檀润青去,后者只得把自己的行礼箱腾出来。

然后拎着空箱子跟檀润青去他的屋里把宫平山的尸体装进箱子,再放到他自己的屋里。

好在现在天气寒冷,尸体放在床底下一周不用担心会腐烂。

等张凌天离开之后,檀润青才从床底下拿出自己的行礼箱打开来。

看到五十支盘尼西林完好无损,他终于长长松了口气。

再看从那两个党务调查处特务包里缴获的东西,有两百块钱港币,五百二十六块法币。

另外还有一本小册子,檀润青拿起来打开,发现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对应的文字,看上去像一本密码本。

自己倒是从德国带了一台便携式电台回来,可惜跟其他货物一起放在货仓里。

要不然可以拿出来试着接收一下,看看能不能破译出一些党务调查处的机密。

折腾了一整夜,外面天已经大亮,檀润青把箱子收拾好藏进床底,然后去餐厅吃了点东西便回船舱睡下。

这一觉睡到天黑才醒,感觉肚子饿得不行,于是起来洗漱,然后去餐厅吃晚餐。

檀润青要了一份牛排,一份通心粉,还有一份奶油蘑菇浓汤,吃饱喝足之后又去酒吧,准备喝一杯。

今天吧台旁坐满了人,大家都八卦地向酒保打听昨晚那起凶杀案的真相。

酒保虽然什么都不知道,却装得很了解内幕似的,把自己胡猜的情节拿出来分享,还说得绘声绘色。

漫长的旅途太寂寞,突然发生了这么一起重大命案,惊吓之后,当然是打发时间最好谈资,因此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

檀润青跟熟识的酒保打了声招呼,点了杯自己常喝的鸡尾酒便到旁边找一个卡座坐下。

不一会儿,一名剪着齐耳短发,头上戴着有蓝色蝴蝶结发箍的女侍应生端着托盘过来。

“先生,你的鸡尾酒。”

托盘里有两杯酒,她端起一杯放在檀润青面前的桌上。

可是托盘里另一杯酒却不小心弄倒了,酒水不但洒了她自己一身,同时还洒了一些到檀润青的裤子上。

“对不起先生。”女孩有些不知所措,“我去拿快布给你擦一下。”

前世檀润青学过微表情,一眼就看出这女孩没有做侍应生的经验,她的眼神清澈如水,眼底却隐约藏着一丝慌乱。

看上去感觉不像是因为打翻了酒水造成的慌乱,更像遇到了什么无法跟外人道的难题,因为在她靠近自己之前神情就显得有些紧张。

郁金香号是从德国汉堡港起航的,船上的侍应生自己都认识,这女孩今天第一次看到,显然是刚从香江上的船。

等等,檀润青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她头上的蓝色蝴蝶结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啊?

对了,乔清河那本《啼笑因缘》小说里夹着的那根蓝丝带如果打成蝴蝶结的话,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

难道这女孩跟乔清河有关?

如果真有关的话,自己是不是应该想办法通知她乔清河已经牺牲了?

就因为自己提议让霍夫曼船长封锁那四名死者的个人信息,所以船上的乘客只知道昨晚发生了凶杀案,死了四个人,并不知道死的人到底是谁。

假设这女孩真的是一名潜伏人员,仅凭一根同款的蓝丝带或者蝴蝶结也无法确认她跟乔清河到底有没有关系,因为这很可能只是一个巧合。

毕竟除了红党之外,理论上也不能排除果党或者日本特务的可能。

但是檀润青感觉她是红党的可能性比较大,所以不能坐视不管,否则弄不好会出事的。

关键戴春峰本人就在这艘船上,危险系数无形中又大了很多。

只要这女孩有一万分之一是红党的可能,自己都要想办法让她离远离戴老板的视线。

否则一旦让戴春峰那只老狐狸注意到女孩的异常,她很可能会陷入万劫不覆。

可是要怎么才能不着痕迹地让她离开这是非之地,这是一个难题。

不过一想到自己这个身子的原主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平时经常会有意无意地做出一些荒唐事,檀润青瞬间便有了主意。

他先看了眼自己被酒水弄湿的裤腿,然后抬眸冲女孩意味深长地一笑,用一种玩味的口气道,“在这擦不方便,要不去我屋里再慢慢擦?”

“先生……”女孩显然被他的不要脸惊到了,瞪大了一对剪水明眸,用一种见了鬼的眼神看着他,“你……”

檀润青端起桌上那杯鸡尾酒抿了一口,脸上的笑意更甚了。

“是你把酒洒到我身上,也是你主动说要帮我擦的,不到我房里去,难道你打算在这当众对我动手动脚不成?”

“我……”

女孩估计是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无赖,又羞又恼,红着脸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看到她这反应,檀润青心中已经基本做出了判断,这个女孩不太可能是日本间谍或者是果党女特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