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拥有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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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不会结尾
第三十四章 拥有月亮
陈劭闭眼许愿的时候,温恪已经往他脖子上挂了一个东西。
陈劭低头一看,一个星球造型的环形圆圈里镶嵌着一块褐色的小石头,轻轻拨动,它可以在里面自转。
温恪双手撑在沙发上,微微前倾着身子,“我把月亮送给你。”
陈劭觉得贵重,手拉住吊坠,温恪却先一步起身摁住了他的手,“你现在是跟我一样拥有月亮的男人了。不准摘。”
陈劭望着温恪的眼睛。
长长的睫毛就像一块幕布,一开一合之间上演着人世间所有的美好,它太近了,近的看得到里面的稚嫩柔软,那里面装着的是他永生难忘着这一天,是他生命里最不舍得的一页,他想亲吻这双眼睛,可他不能,为什么,喜欢一个人是这样深奥复杂的问题。
陈劭只能报以即将盈眶的热泪,然后很快蒸发在空气中,那无法说出口的字,被深锁于滔滔而逝的时光河底。
两人并肩走在巷子里,一个接一个的路灯,温恪数着,希望路就这样没有尽头。
天不遂人愿,车站已经进入了视线。
温恪瞥见路边有一小片空地,拉着陈劭闪身进去,“教我。”说着掏出拍子塞到陈劭手里。
“你要学?现在?”陈劭笑地纵容。
温恪点点头,“先教一点。”
陈劭握着球拍,“你会多少?”
温恪猛摇脑袋,“不会,一点不会。”
待久了,陈劭已经很能分清温恪哪句话是张口就来的胡说八道,他并不拆穿,只当是温恪撒娇。
“你先握拍。”陈劭交给温恪一支球拍。
温恪倒不是演技高超,只是他这会儿心猿意马,陈劭说话的时候就盯着陈劭的嘴巴,陈劭不说话的时候就盯着陈劭的鼻尖,陈劭怎么把拍给他的他就怎么接着,根本没想过调整握拍姿势。
陈劭无奈去掰温恪的手指,“握拍时候用大拇指轻轻支撑,才能应对各种方向来的球。试试挥拍。”
温恪全程盯着陈劭圆润的指甲,饱满的指腹,和自己手指触碰又分开。
陈劭把包放在一边,站到温恪对面,又往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我发球给你?”
温恪看着站在距离自己三五米远的陈劭,只会点头。
陈劭发地很轻,但温恪一个都接不住。
陈劭觉得奇怪,温恪来看他打球的时候明明感觉是懂一点的,“你以前真没学过?”
温恪本来是想多和陈劭待一会儿找的借口,但一个接一个的球他都接不到,每次挥拍都慢,他那该死的胜负欲这会儿已经占满了大脑,“真没学过,我小时候不愿意去室外,室内项目选来选去练的乒乓球。”
陈劭恍然大悟,走到温恪身边,手覆在温恪握拍的手上,“初学者一般会过早挥拍,你挥拍慢是因为你的肌肉记忆本能地让你用打乒乓球的方式接球。你可以试着找准节奏,比如念四个字,说考~上~清华~,一个字,一个字,然后最后两个字连着,这个时候落拍,控制节奏,手试着伸高一点。”陈劭边说边拉着温恪的手向上举了举。
陈劭的脸近在咫尺,温恪偏着头鼻尖蹭过陈劭的耳廓,柔软却有筋骨的触感,温恪几乎要难以自持地扬起下巴把嘴巴也蹭上去,陈劭烧透了半个身子猛地松了手,结结巴巴地说,“你试试。”
温恪依依不舍地自己握着拍,心说,考什么清华,要说也应该是我~爱~陈劭~。
试了一下,果然挥拍动作灵活了不少。
陈劭回到原位又发了一组球,温恪终于摆脱了零入账。
“你晚上和那个老头打球的时候,跳起来的那一下,酷毙了!教我那个!”温恪似乎尝到了乐趣。
陈劭失笑,“那是马来步,对腰腹力量有要求,起码现在的你还学不了。”说着就开始捡球收拍子。
温恪匆匆跑过来,“怎么不行!我虽然不是你这种运动怪,但我也不是菜鸡,腰腹力量我怎么没有了。”说着大冬天不怕冷地掀开衣服给陈劭看自己的腹肌。
陈劭连忙给他把衣服拽下来,“教,教。也不怕着凉。”
陈劭叹气,“马来步通常应用于头顶区突击的时候,你可以先向侧后方小跳一步,你是左撇子,就右腿发力。”陈劭边说,边扶着温恪的胯,“起跳同时扭转身体,上身向头顶区偏转,然后点杀。”
温恪企图真的跳起来,陈劭怕他受伤,几乎是举着温恪向上蹦了一下,“这个动作对腰腹力量、弱侧腿的弹跳能力要求比较高。你慢慢来。”
温恪没蹦起来多少,衣服却因为被陈劭举着向上卷了不少,温恪刚想伸手拽衣服,突然恶作剧地猝不及防掀开了陈劭的卫衣,“上次在医院我就想说了,你一天天练成这样也不知道要招惹哪个小姑娘。”说着往陈劭腹肌上拍了拍。
陈劭握住温恪胡作非为的手,“别闹。走啦,送你回家。你明天不考试啊。”
温恪打了个口哨,“小爷我什么时候还担心过考试。我跟你说,我一度觉得我妈离开我以后去天上当了管考试的神,净天给她亲儿子放水,就我这猜题水平,考试现场公式忘了都能灵光乍现推导出来。”
陈劭觉得温恪没正形的时候特别可爱,笑着拉住温恪朝外走。
温恪一把搂住陈劭脖子,“放心,我晚上跟咱妈托梦,让她以后也罩着你,保证没有考不好的试。”
陈劭低笑,“谢谢咱妈。”
“一家人,别客气。”温恪故意演大爷去逗陈劭下巴。
“说起来,考完换座位,你搬回来。”温恪逗弄陈劭下巴的手变成了拿捏的姿势。
“那谢弛怎么办?”陈劭没拽温恪的手,反而一个突击,左手大拇指和食指捏住了温恪的脸,把温恪的下巴卡在自己虎口里,稍微用了点劲把温恪脑袋左右晃了晃。
温恪自己阵地失守,只得先松开调戏陈劭的手,眨着大眼睛扮委屈,去扒拉捏着自己脸的陈劭的手,摸索着握上了那条红绳,“全班三十张桌椅,他还能坐出去不成。”因为脸颊的肉被推了起来,温恪说话含含糊糊的。
陈劭松了手,拍了一下温恪脑门,“谢弛听见哭给你看。”
“那你不回来吗?你怎么这样!”温恪不满意,抓着陈劭手腕不撒手,“那我去第一组。”
陈劭憋笑,嫌弃又享受地说,“粘人精。”
温恪不想让陈劭觉得他粘人又烦人,但又迫切想要一个准话,“那你到底坐哪?你不说我明天就交白卷,到时候考到后面,比你晚进教室就能坐你旁边了。”考第一名太被动,跟上次一样,他都坐好了,陈劭端着桌子就跑了。
“刚说咱妈是考试之神,你还敢交白卷,我坐你旁边行了吧,第二组,或者第四组,都可以,总之,一定在你附近。”陈劭反手握住温恪的手,把人往车站拽。
“那要不你坐我前面吧。隔一个走廊我跟你说话都不方便。”温恪已经开始在脑海里规划座位图了。
“那你要还想能看见黑板,就站着上课吧。”陈劭无情回答。
“比我高几厘米了不起啊。”温恪推搡陈劭。
“嗯。就是了不起。”陈劭说完自己都觉得讨打,先笑了出来。
两人站在出租车停靠站等车来。
温恪心里默念,不要来不要来不要来。
下一秒,黄色的车灯就亮在了眼前。陈劭把温恪塞进车里,“晚安。”
温恪像只大狗,扒在车窗上,眼睛里都是被遗弃的怨念。明明天一亮就会再见,可每一分钟的分别都让他格外在意。
“好了好了,收卷子啊。别写了,这还没让你们涂答题卡呢,都这么慢,高考的时候谁等你!多写一分钟直接给你判作弊。快点,卷子往前传。”最后一科老王监考,他越看这群小兔崽子越不满意。
“哎,元旦为什么才一天假啊。”谢弛考完筋疲力尽地趴在桌子上。
“给你的化学题你做了没?”温恪多少还是操心谢弛的,担心他哪天真的掉出一班。
“有原题?”谢弛一脸震惊地坐起来。
温恪一看,白瞎。
“啊啊啊啊!你考前怎么不说啊!”谢弛抓着温恪的肩膀猛摇。
陈劭整理好书包走过来,抓着谢弛的手让他停下来。
温恪借机撒娇,往陈劭身上靠,“他晃得我想吐。”
陈劭握着温恪的后脖颈让他坐好,温恪只能悻悻坐直身子,陈劭的手却没离开他的后颈。
“劭哥你说他是不是事后诸葛亮,给我题也不说提醒我,考完了说个屁啊!存心给我添堵。”谢弛想起自己空着的三道题心如刀割。
“他押题一向准。”陈劭答非所问还不忘拍一拍温老师马屁。
陈劭一边跟谢弛说话,一边给温恪揉颈椎,温恪舒服地把整个脑袋都托在陈劭手上,陈劭用大拇指和食、中两指,一紧一松的捏提,由轻而重,连续而有节奏,缓和而连贯。温老师舒服的整个人往后靠,陈劭只能微不可见地往温恪背后挪了挪,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不管了,不管了,明天周末,你们干嘛?”谢弛把东西一股脑塞进书包里。
温恪仰着头看陈劭,颇有一种你干嘛我干嘛的乖巧。
陈劭松开手,“我要回老家。”
“棉城?”温恪蹭地转过来。
“嗯。福利院两个月前给我做了评估,说我可以独立生活了,把代管的东西交还给我,我得回棉城一趟,还有些手续。”陈劭手插进口袋。
谢弛听见福利院还是会尴尬,“恭喜啊,劭哥,独立万岁。”说完笑着跑了,“你们都不打游戏,没劲,我先走了。”
“你明天去?”温恪仰着头问。
“嗯,还请了两天假,周末先去看看收拾一下,等工作日了,去办手续。”陈劭如实回答。
温恪转过身,陈劭这意思就是不打算让他跟着,沉默着收拾书包。
陈劭咬了一下下唇,“你想去棉城吗?”
温恪眼神一下放了光,“想!”
陈劭帮温恪提着书包,“每天都有车,周末就能来回。”
温恪推着陈劭往外走,“嗯!”
新年即将来临,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